第二章 清醒之人（一）（2 / 2）

“你是谁啊？”

“你为什么会在我身上？我脑子里的事都是真的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呀？”孩童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曹唯愣了好一会，脑中，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是曹唯的神魂之中涌入了关于常均的所有记忆。

这让曹唯呆了一会儿，理清楚脑中的思绪，曹唯大致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大抵是没死的准确的说是没死彻底的，科学一点的说法是平行时空，玄学一点的说法是灵魂穿越，并且附身到了一个孩童身上。

“平行时空是什么？灵魂穿越又是什么？”孩童又开口问到。

曹唯诧异：“你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孩童摇了摇头：“好像可以，我还知道你脑中的故事，不过知道的不多，很多都是不连贯的片段。你到底是谁啊？”

曹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常均，小名多福是吧。”

常均惊异道：“你怎么知道？”

孩子就是这样，当有一个更加令他惊奇的问题时，自然而言的就会选择暂时忘却之前的问题。

“和你的情况一样，我也知道关于你的事情。不过你的事儿我知道很多。”

常均自言自语：“这样来讲有些不公平，你也应该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才对”

曹唯认真的说：“若非迫不得已，我保证不窥探你的想法和记忆。”

“或许，我们没必要开口说话？”

常均心想：这样吗？

曹唯高兴的说：“就是这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曹唯很高兴，如果常均同他交谈总是自言自语的话，这对他们两人来说没什么，可对外人来说这就有些吓人了，常均很容易被外人当成失心疯的傻子。

就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而言，对于失心疯或许没有什么治疗方法，可架不住会有一些奇诡的手段。

毕竟在哪个唯物的时代，玄皇市的意外以及最后那高大的身影都处处透露出不寻常。

常均感叹：真是神奇啊！你能从我的身上离开吗？我很感谢你教会我的一切，起初我是很高兴的，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曹唯随着常均的目光看向了在海边挖沙子的孩童们。

当你洞悉了世间各种词的各种定义之后，你便会发现你永远失去了那份纯真。

曹唯沉默了一会对常均说：“抱歉，我不知道怎样做，如果我知道，我会离开的。”

常均没有失落，只是笑着在心中对曹唯说：没事的，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曹唯没有说话，他所经历的一切对于这个孩童而言冲击太大，即使是不完整的记忆，也让这个孩子早早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复杂。

这让曹唯有些愧疚，“愧疚”这种情感一直跟随着曹唯。上一世曹唯愧对于福利院的儿童，而这一世，则是有愧于这个名叫常均的孩童。

而就在此时，曹唯感到了来自灵魂的战栗，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事物锁定了一般。

还没等曹唯张嘴提醒常均危险，身后便传来一道曹唯和常均都极为熟悉的声音：“均儿，天色不早，该回家吃饭了。”

是常均的父亲常又。

常又穿着和平常农户一样的粗布麻衣，脚下登着一双精致的草鞋，而那张之前还算白净的脸上，在这么多年的劳作生活的摧残下也变得黝黑，粗糙，只是那双眼睛显得无比清澈透亮，仿佛能看穿这个世界的本质一般。

常又从家里的院中走出，走过不知走了多少次的土路，去寻常均。只是当他距离常均越来越近的时候，常又便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这让他心中一沉，他心绪沉重的走到常均身后，只是外表还和往常一样和蔼且认真。

常均转头，看着父亲说道：“好的爹爹！”

常又看着儿子，伸手摸着他的头说：“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常均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常又看着常均跑开的身影，眉头深深皱起。又望向这个已经生活了四年多的地方，看了良久良久，最后撇了一眼大海的方向。

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