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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也是这么想的,但日后挣得多了,必定是换成银子才更加保值。

他也是穿过来后才知道,铜钱兑换白银的比例并非总是一千比一。

如果世道太平,那么一贯钱的一千文,大抵就能兑换一两银子,若是年景不好,或许再添上半贯也换不到。

原书的男主虽是大雍现任皇帝的孙儿,看似差着辈,但按照书中的部分描述,并倒推时间线也可知晓:大雍朝当今的皇帝登基时是少年天子,至今已三十余载,眼看就要到花甲之年,在古时已算得上长寿。

其人圣明勤政,故而在位期间,朝局稳定,四海升平。

但到了晚年,被帝王心术浸染了一辈子,也未能逃脱古今帝王的老路,逐渐变得猜忌,连带儿子都一起防着。

为此听信谗言,将已故先皇后所出的嫡出太子废黜圈禁。

但即使靠吃老本,也足够保证大雍再安稳几十年。

是以,秦夏其实暂时不用担心手里的铜钱贬值太过。

毕竟他很清楚,未来即位的皇太孙男主也是个明君。

只是由此不得不联想到,虞九阙后来能够扶摇直上,正是因为他在夺嫡之争中眼光独到,果断站队废太子。

后又在太子病逝后受其临终托孤,在皇帝驾崩后成功辅佐皇太孙即位,成为摄政九千岁。

自己的到来,不知是否会改变这段剧情。

假如改变了,皇太孙会不会继位无望?

想多了,人就容易纠结。

秦夏拍拍脑门,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什么皇帝啊太子啊,都离现在的他们太远。

赶紧把晚上要用的食材准备好,才是眼前的正经事。

一个小食摊卖四样东西, 看起来繁琐,其实只要安排得当就不会忙乱。

钵仔糕的五种粉浆调好,先行架上锅开始蒸熟。

因为是第一天卖, 不确定能卖出去多少, 每种口味只先做了十一二个。

五十个整数的拿去卖, 多余的自家吃。

铁板鸡架抹好腌料, 交叠着放进干净的木桶, 等到走的时候刚好腌够时辰,拿出来就能直接用。

最费时间的,其实就是拇指生煎。

“生煎一份十个, 十份就是一百个了, 郑嫂子, 咱们暂且预备出三百个生煎皮。”

三百个听起来多, 但郑杏花看着手里秦夏打样给自己看的皮子大小,这么小的生煎包子,小孩子都能一口吃一个,这么想来多半也是卖得完的。

她在这里担心多,虞九阙却在担心少。

“鸡架咱们备了五十份, 钵仔糕五十个,生煎三十份,酸辣粉也不多, 够卖么?”

他对了解自家食摊那些回头客的, 但凡不是第一次来的, 上了什么新东西都会问也不问地点个遍。

算起来,备下的这些食材也就够供应几十号人的。

秦夏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今晚是第一次出摊, 一来是需要摸清夜市的路数,生意一定比白日里好不假, 但能好到什么程度却不好说。二来,我本是有意做少一些的,为的是限量。”

虞九阙忖了忖这两个字,似乎明白了一些。

秦夏觑着他的神情,多解释了几句。

“备的数量少一些,假如人气不如意,不怕浪费,假如人气超出想象,也不必担心。咱们对这些吃食的口味有信心,保管那些买不到的人回了家还惦记,若是真想吃的,第二天、第三天,难免会赶早再来,这样摊子前可不就热闹起来了?”

虞九阙这回是当真悟了,笑道:“的确是这个道理。”

上街买东西的人都有凑热闹的心理,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因为意味着那处摊子上要么东西好、要么能占便宜。

秦夏轻挑眉梢。

这些倒算不上是所谓的现代智慧,从古至今做生意的人,为了给自家生意造势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秦夏自觉比起那些请人当托,或是故意慢悠悠地做以显得队伍很长,吸引更多人来购买的商家,实在是有良心多了。

考虑到人手不足,怕出摊时耽误事,秦夏事先包好不少生煎,挨个放在笸箩里,撒上干面粉防粘。

在他的要求下,郑杏花把生煎皮擀得很薄,这样的皮子到了秦夏的手上,三两下就团成了一个小巧玲珑、好似花朵的生煎包。

那内馅不仅是肉的,还掺了鸡汤肉冻,摆进酒楼也不露怯,足以上得了席面。

“怪不得叫拇指生煎,东家好手艺。”

郑杏花虽然和面、擀皮这些不在话下,但都是寻常的灶头功夫罢了,作为当家媳妇不会这些,是要被人耻笑的。

她也是头一回见识到有人能把吃食做得如此精细,堪称巧夺天工。

就算吃不起,光看两眼,她也觉得不亏了,这可都是见识!

手上正忙着,说好先来秦家汇合,天黑后一起去夜市的柳豆子已上了门。

“小夏哥,你这有什么我能帮上的,都交给我!”

柳豆子一来就找活干,秦夏让他擀了几个生煎皮,不是太厚就是太薄,实在比不上郑杏花,索性指挥他去配酸辣粉的调料。

这东西不嫌多,那些香料也呛人,出于私心,秦夏不太舍得让虞九阙去做。

柳豆子通过日日做铁板豆腐的酱汁,已经有了经验,乐得被安排这么个活计。

他一边把那些瓶瓶罐罐拿起来,核对了里面的东西后往大碗里倒,一边还哼起小曲。

正在查看钵仔糕有没有蒸好的虞九阙,现在也和柳豆子熟识多了,难免打趣道:“柳兄弟这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一句话惹得秦夏也看向这小子,旁边的郑杏花也好奇地望了一眼。

柳豆子憨憨一笑,“哪有,嫂夫郎您就莫开我玩笑了。”

秦夏包着生煎,一个接一个好似流水线,口中也不忘调侃,“让我猜猜,可是有人上门给你说亲了?”

“咣当”一声,柳豆子手里舀调料的小勺一下子碰到碗壁。

虞九阙下意识看了秦夏一眼,两人笑得默契。

该不会是……猜对了?

一番询问之下,柳豆子支支吾吾地说了实话。

“也算不上正式说亲,就是我姑母上门的时候提了一嘴,是个小哥儿来着。”

秦夏知晓柳豆子这个姑母,其实就是方蓉的大姑姐,算是一门走动勤快的妯娌了。

柳家又是方蓉一个寡妇当家,家底不厚,这样的条件,能说上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哥儿也极好了。

时人眼中,小哥儿不如女子好生养,因而对婆家条件的要求,和对彩礼的要求,相应也会低一些。

显然无论是柳豆子的姑母还是方蓉,都打的是一样的主意。

“你姑母介绍的必定差不到哪里去,回头若是定了相看的日子,你可得上点心。”

柳豆子红着脸蛋道:“我知道,难得有小哥儿能看上我,我娘说了,让我好好表现。”

原主的年龄和柳豆子差不了几岁,但秦夏本人可比柳豆子要年长许多。

在他眼里,柳豆子就是个半大少年罢了。

奈何时代习俗如此,十五六说亲,十七八孩子满地跑的比比皆是,他也得学着适应。

这个话题过去,柳豆子明显更有干劲。

他很清楚姑母愿意做媒,定然是看出自己现在靠着卖铁板豆腐,有了挣钱法子的缘故。

为了早日娶上夫郎,让娘亲安心,他一定要向他的小夏哥多学学,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以后才能对夫郎好,不辜负姑母保的媒。

做调料需要把不少香料用臼子捣成碎末,眼看柳豆子一个人捣得起劲,秦夏就知晓这小子是不用人担心的。

心眼子实诚,人也勤快,以后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相公,这五行糕的时辰到了。”

为了叫卖的时候不出错,现下在家中,他们都改了口,一致管钵仔糕叫五行糕。

“好,我看看。”

秦夏拍了拍手上的面粉,上前一把掀开锅盖。

热气扑面而来,倏忽散开。

三层的大蒸屉里正好装下五十几个小钵,五个颜色花团锦簇,瞧着就喜人。

中间恰好有一个凹洞,说明很是成功。

一个口味拿出来两个放凉后,虞九阙小心将其从小钵里脱了出来,穿上竹签,问过正在各自忙碌的几人。

“相公、柳兄弟、郑嫂子,你们吃什么味道的?”

除了秦夏,其余两人都摇头说不吃,这东西可是一个要卖五文钱的。

秦夏包完了生煎,正在收拾案板,闻声道:“多余做的本就是咱们吃的,你们不说,阿九只能看着分了。”

又道:“给我拿一个糯米的。”

话都这么说了,柳豆子和郑杏花也只得选了个口味,前者黑米,后者红豆。

虞九阙则伸手朝向早就好奇的玉米味,他觉得这个口味闻起来最香,里面还放了碎的玉米粒,不知道吃起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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