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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本该是侍女下人的活儿,但闻景晔还挺欢喜,细致的给薛琅擦着身子,同时旁敲侧击地问,“兰玉,你似乎不喜欢我跟曲公公走得近,但据我所知,曲公公还是东宫出来的。”

换言之,兰玉你又区别对待。

“谁都可以跟他走得近,你不行,”薛琅疲惫般阖上双目,用很轻的语气说,“若发现你与曲嘉文勾结,我会杀了你。”

闻景晔手上动作一滞。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但闻景晔知道,这才是他的本性,只是薛琅要杀的人,要么拦了他的路,要么碍了他的事,那曲嘉文跟他,又是为何。

小崽子忽然低头咬住了薛琅的脖子慢慢磨着,毫无杀伤力,薛琅没搭理他。

“我不想跟曲嘉文勾结,”闻景晔从后背凑到他耳边,厮磨着,“我只想跟兰玉勾结。”

薛琅看不到他的神态,也没意识到他话语中的欲色,只淡淡道,“我是太子的人,自不会与其他皇子亲近,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你再来寻我吧。”

闻景晔垂眸盯着薛琅小巧的耳垂,如毒蛇般锁着自己的猎物,“兰玉就这般确信最后一定是太子登基?”

薛琅蓦然睁眼,警惕似的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闻景晔无害地笑开,“兵权掌握在父皇和谢家的手里,而谢家有意五弟,太子虽有沈家支持,可帝王心思难测,不到最后,谁能琢磨透?”

不巧,若说普天之下谁能看懂皇帝,怕是只有这一个薛琅。

他哼笑一声,面上不屑,“除非太子身死,否则继位诏书上的,一定是太子。”

他说的这样笃定,闻景晔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

故事背景:忽然有一天,薛家破产了。

生活过得不易,薛琅街头卖艺。

此时谢承弼骑马路过:街上这是什么人?来人,将他绑回我府上待我洗洗盘问一番

第二十一章 若我为帝

因记挂着太子妃的事,薛琅伤刚好一些便进宫了。恰好太子要拉着他说事,无非又是丹青之类的东西。

进了东宫,薛琅便旁敲侧击地问太子娶妻的事,太子不甚在意道,“我回绝了母后。”

薛琅霍然站起,接着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便缓下声音,“太子为何回绝?”

太子在桌案上练字,并未抬头,“我的太子妃,须得是我心爱之人。”

说罢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之清前些日子赠予我两幅前朝名士大家的字,你来看看。”

说着他接过宫女手里的巾帕净了手,接着从箭筒里小心的将字拿出来展开。

薛琅哪有心思看什么名字,“殿下,陈家二女儿与你年纪相仿,你若不喜欢张首辅之女,陈家也可以。”

“我一个都不喜欢,”太子颇为头疼,“你与母后何必一个个都来劝我。”

“殿下,如今朝堂动荡,陛下身体每况愈下,而且被阉人挑唆,若如此放任下去……”

“这跟我娶亲有何关系。”

“太子妃的家世可成为殿下的助力。”

太子的眉目一点点的暗了下去,他沉寂片刻,将自己亲手摊开的字画又慢慢卷了回去,“兰玉,我若娶妻,只会娶我心爱之人。”

“太子若日后遇到心爱之人,再娶来做侧妃也未尝不可。”

“我所爱之人,必定是我的正室。”

“太子……”

太子抬手打断他,“我有些乏了。”

薛琅定定看了太子会儿,慢慢行礼,“臣告退。”

太子坐回木椅上,手里得来的名贵字画忽然便没了意思,他随手放进箭筒里,心中没来由的烦躁。

枯坐了会儿,小太监进来问太子要不要吃点心,太子道,“兰玉腿还没好,你去叫人备上软轿送他,快去。”

“是,殿下。”

薛琅走得慢,刚到御花园边上,就在树影掩映下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影,那人转过头来,顿了顿,似乎说了句什么,接着走了过来。

“兰玉,你怎么在这。”

薛琅越过他的肩头望去,那里空无一人,他这才将目光落在闻景晔身上,“你方才在同谁说话?”

“哪有什么人,这里只有我一人,”他微微偏头,伸手在开的正旺的牡丹花瓣上略过,“我进宫给母妃请安,途经此处,见花开得好,便过来瞧瞧。”

他从花丛中选了一朵最大的摘下来,把玩了会儿后,忽然将花插进薛琅的鬓发间。

分明刚刚还艳压群芳的花朵,戴在薛琅发间,竟显得逊色不少。

薛琅可不喜欢戴着朵大花四处招摇,伸手就要摘掉,闻景晔却阻了他一下,“听说戴着会受牡丹气运影响,可以长寿。”

薛琅将花摘下来扔在他怀里,淡淡道,“我看上去像傻子吗?”

闻景晔低低笑了,“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还是不擅长在兰玉面前撒谎。”

察觉到薛琅站姿有些异样,他低头看了眼,“你这腿还没好,太子就让你进宫了?”

“今日是我自己来的。”

闻景晔嘴角的弧度降了些,“兰玉,我不喜欢你为太子说话。”

似乎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薛琅眼带笑意,“那四皇子管得还挺宽的。”

闻景晔伸手将他肩膀上的枝叶拿下来,又反手轻轻拍了拍,“兰玉等等我,我跟母妃请安后一起走。”

“不了,”薛琅后退一步,“臣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他转身离去,生怕在宫里被人看到与四皇子私交过密。

等人走后,曲嘉文慢慢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他望着薛琅离开的方向,接着收回视线道,“殿下,薛琅毕竟是太子的人,你不应跟他走得太近了。”

闻景晔转着手里的牡丹花,轻轻笑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跟他走得近一些。”

他转过头对曲嘉文说,“你看,他对太子多好。”

语气里竟有掩饰不住的艳羡和嫉妒。

曲嘉文怔怔看着他。

“兰玉这个人啊,”闻景晔长长叹了口气,“他也不见得对太子有多深的感情,说到底,不过因为太子这个身份罢了。”

他将牡丹花举起来,透过花瓣缝隙去看烈日,“若有朝一日我登基为帝,兰玉便会是我的了。”

曲嘉文身体一颤,左右警惕地张望一圈,“殿下慎言。”

“怕什么,我那好父皇,如今不还在寝殿跟那个什么真人炼丹药吗?”

“宫中耳目众多,殿下还是收敛一些,以免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恰好有急促的脚步声走近,接着一队人抬着软轿走了来,曲嘉文身影一闪,藏在了边上的高大的石块后面,领头的太监见着这边的人,跪下行了个礼,“奴才参见四殿下。”

“平身吧,”闻景晔袖手望着轿子,“皇兄可在里面吗?”

“回殿下,太子殿下不在,薛大人伤了腿,行动不便,太子吩咐奴才们将轿子送去给薛大人,”太监走得急,脸上都出了汗,他用袖子擦擦,继续道,“四殿下可瞧见薛大人往哪边去了?”

闻景晔轻轻笑着,接着指了个跟薛琅相反的方向。

太监又行一礼,“多下四殿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着他招呼着后面的太监们,“快走快走,别磨蹭了。”

一队人又匆匆离开了,等人都走完,曲嘉文从石块后面出来,面色复杂地望着闻景晔。

“昨日父皇又叫你去寝殿了?”

曲嘉文知晓他话里的意思,一时间羞愤不已,连带着背上新添的伤口都发疼发痒。

见他不说话,闻景晔也不多问,只将袖子里的药瓶拿出来递过去。

曲嘉文先是呆了会儿,接着慢慢接了过来,低声道,“奴才,多谢四殿下。”

“早晚各一次,”他伸手拍拍曲嘉文的肩膀,“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不苦,不苦,”曲嘉文攥紧了那瓶尚带温度的药,“奴才为殿下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闻景晔手里的牡丹花随手一丢,他为薛琅而摘,如今薛琅不喜,它便没了价值,只能在盛放的时候丢在地上,落入泥沼。

“我先走了,你待会儿再出去,不要叫人瞧见了。”

“是。”

待闻景晔走后,曲嘉文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花儿捡了起来,珍重地笼在手心里。

第二十二章 登门拜访

沈府府中规矩甚多,比之宫中都过无不及,放眼看去,就连下人平日行走都极为恪礼,偌大的府上只有鸟鸣虫叫,不曾有人高声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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