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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弼没再回话,路上只余马蹄声和鸟鸣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后山终于到了,薛琅谨慎打量着四周,想看看那些武林高手都藏在了那,只是他一个都没瞧见。

谢承弼提醒他,“再往前走是沟壑。”

薛琅指着前头,“谢小将军,能否麻烦你帮我去采那朵花。”

沟壑顶上生着几朵小白花,都是再寻常不过的野花,谢承弼面色古怪,“干什么。”

“我想要那花,”薛琅侧过脸,眉目含春,“不行吗。”

单从容貌上看,谢承弼再未见过比薛琅生的还美的人,只是这美人,却是个黑心肝的。

“从前不见你喜欢这种不值钱的野花。”

话这么说着,他还是下了马,上前自去采花,薛琅静静看着,无声后退了几尺。

谢承弼弯下腰,伸手去采时,猛地心中一凛,那是久经战场多年形成的对危险的预感,也是靠着这敏锐的直觉,他曾躲过数次致命伤。

他停住动作,飞快往后一闪,两枚飞镖擦着他的面颊射在了地上,惊起杂草晃动。

“谁——!”

他一转身,眼前忽然出现几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他们十分散漫,穿着也各不相同,但观其气势,各个来者不善。

小剧场:

谢承弼(痛心疾首):今日你要取老公性命吗?

薛琅:……

谢承弼(扯开衣服,露出八块腹肌):丫头,命都给你!

薛琅:…………杀了吧

天子猎场寻常人是绝对进不来的,难道是埋伏的刺客。

他下意识往薛琅的方向看——这些人武功高强,薛琅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还傻站着干什么,跑啊!”

一个双目无神的瞎子微微偏头,手中竹竿忽然裹挟着凌厉气劲朝谢承弼刺去,谢承弼以手中弓箭抵挡,却在碰到竹竿的刹那便碎成了几段。

余光瞥见有人袭来,谢承弼速度极快地转过身,刺来的长剑擦着他的腰身过去,他抬手去抓,直戳来人咽喉,但那人动作极快,顷刻间便收了手,一个翻身站在了旁边矮树的叶尖上。

瞬息间交手数次,这些人武学并非同宗同源,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谢承弼再能耐也有些捉襟见肘。

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出招狠辣,内力更是深厚,上来一句不问就开打,若说是行刺陛下未免有些牵强。

竹竿与短剑齐齐袭来,谢承弼勉强躲开后迎面对上一人,他避无可避,生生挨了一脚,几乎卸下了他所有的力气,同时有人在他胸口轻轻拍了一掌,空气无声涌动,似乎连时间都凝滞了片刻,接着谢承弼整个人往后倒飞出去,半跪在地上咳出一大口血。

其中一人双手合十,垂下的眉眼恬淡宁静,“范公子,如此老朽的人情便算是还完了,告辞。”

说罢身形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几尺之外,不过几个呼吸便没了踪影。

“中了苦台大师这一掌的人必定心脉尽断,我等也离去了。”

范策点点头,拱手道,“今日尔等相助之情,范某记下了,来日若有用到范某的地方,范某义不容辞。”

“范兄客气。”

待这些人都离开后,范策转过头,深深望着身后一直看戏的薛琅。

他见识过的美人也算多了,可那些加起来都抵不过眼前这个,可他那弟弟是最不爱看面皮的人,薛琅又是怎么让他如此死心塌地的。

“你便是薛琅。”

上辈子范策将他救出来,若没有谢承弼,兴许他真能活下来。

薛琅朝那边瞥了一眼,“他还没死绝。”

“离死不远了,”范策上前两步,“听闻舍弟在贵府,还望薛大人能多担待他些。”

薛琅疑惑,“你弟弟?”

范策抬眼,用过于明目张胆的视线扫刮着薛琅明丽的眉眼,同时弯唇笑道,“薛重唤。”

原来是他。

难怪认识这么多江湖中人。

薛琅对有用之人从来不吝啬,“自然。”

“范某告辞。”

等他离开后,薛琅提起衣摆,慢慢走向谢承弼,每走一步,他眼底的笑意便深一分。

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轮到谢承弼跪在他眼前了,

草木飘摇,谢承弼单膝跪地,仅靠着一把断弓支撑身体,他怒视着薛琅,双目赤红,一张嘴却又吐了一口血,连着胸前的衣襟都染透了。

薛琅从马上将那把红缨长枪解下来,长枪很重,他拿着有些吃力,但仍旧用力提着。

“是……你。”

“是我又如何,”薛琅用长枪指着谢承弼眉心,就像当初谢承弼做的那样,面上笑靥如花,“谢小将军,你的死期到了。”

薛琅原本不爱搭理谢承弼,可对方屡屡蹬鼻子上脸实在可恨,他不是皇帝,也管不着什么大楚国土,他心眼小,谁要是得罪了他,就一定会十倍还回去。

“人在做……天在看。”

“急什么?”薛琅力气小,只能尽量往前握才能使上劲,他轻轻摩擦着长枪杆,“你知道长枪穿透喉咙的滋味吗?”

他的视线从长枪挪到谢承弼身上,“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长枪对着谢承弼的要害而去,电光火石间,原本奄奄一息的谢承弼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伸手握住了长枪,他用力之大令枪尖的六棱薄刃刺入了手掌心,鲜血汇成一股滴落下来。

在薛琅尚未反应过来时,谢承弼狠厉地将长枪往回一拽,薛琅想松开手已是来不及,踉跄了两步扑上去,慌乱中抓住了什么东西,动静之大令脚尖前的石块动了动,随即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沟壑,半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真切的从如此高的地方看下去,薛琅腿都软了,他手里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着的东西忽然动了动,他这才发现自己捉住的不是别的,正是谢承弼的手。

薛琅厌恶的想松开,却被谢承弼反手握住,力道大的几乎能听见手掌骨骼的轻响,他脸色顷刻白了,用力想将人甩开。

“谢承弼!”

薛琅在惊慌中忽然看到谢承弼疯狂决绝的神色,他心中一寒。

“若能用我这条命带走你这奸臣,也算是长了我大楚国运。”

他攥着薛琅,另一手用长枪往石块上一抵,借着这股反力毫不犹豫地往后倒去,薛琅挣扎不过,也跟他一道坠了下去。

花草微动,周遭静谧,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

日头西移,围猎场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闻景晔出来时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带笑意,威风凛凛。

他射术了得,短短几个时辰便猎来了许多动物,尤其一只狡猾白狐,身上皮毛雪一般光亮,没有丝毫瑕疵,闻景晔费了好一波周折才猎到手,听说还差点受了伤。

他骑马回驻扎之地,身后百官见了他的猎物纷纷夸赞,还有的提起之前先帝在时,闻景晔并不擅射箭,没想到短短几年便精进到如此地步。

闻景晔高兴,挥手对曲嘉文说,“你去将兰玉叫来,就说我有好东西给他看。”

“陛下,薛大人也去了猎场,此刻还未回来。”

“他也去了猎场?”

以往欢好之后,翌日若无事,薛琅总是会睡一天,等到用午膳时才会被人叫起来,且他一向不喜欢尘土飞扬的地方,今日是怎么了。

只是白狐实在难得,他喜悦之余并没多想,“罢了,等他一时半刻便是。”

他将白狐交给下头人,吩咐道,“你去将这畜牲处理了,记着,皮毛要完整的。”

“是。”

小剧场:

谢承弼:媳妇儿你好狠的心

骑猪:谢贵妃啊,你的福气在后头呢。闻景晔,你吃肉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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