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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琅就像是被狂风包揽住的花,细嫩的花瓣被吹散,弱小的根茎被压断,只能在他手心里予取予求。

完全拥有薛琅之时,他心想这世间极乐也不过如此了。

若他能早些醒悟,若他稳稳站在太子的位置上,便是让薛琅宽衣解带他也是做得的。只恨当时自己太天真,竟惦念那点可笑的兄弟情谊,白白错失了这么些年。

思及此,他便将一腔愤懑尽数发泄在了薛琅身上,全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论是哭是喊,身下动作从未减缓半分。

床帐掩映中,绣了牡丹花纹的被褥掉了大半挂在床间,二人墨发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动静持续了一天方才歇下。

闻景礼戴好玉冠,扣好腰带,一派丰神俊秀之态,只是一旦扣上那张面具,便显得多了几分诡谲。他转过身,掀开床帐。

薛琅缩在床角,一双唇极近艳红,如同被人反复吮吸过的,他被欺负的狠了,睡着了身体也细微地打着颤,入目的肌肤上尽是暧昧痕迹,远远瞧着竟有些可怖,伶仃手腕上挂着圈圈红痕,枕头湿了大半,尚有许多挂在眼角和乌睫上。

闻景礼伸手拭去,被触碰到的薛琅身体猛地一颤,他手上动作顿了顿,低声道,“怎么哭这么狠。”

他将被子捞起来体贴细致地盖在薛琅身上,又将床帐放下,而后才踏出了屋。

谢承弼:被老婆骂,怒了

沈云鹤:被老婆骂,哭了

闻景礼:被老婆骂,爽了

“将这些东西搬到厢房那边去,手脚麻利些。”

温流月正整理府上杂物,忽而门口来报,说是女君陛下来了。

她心中一惊,晌午听说国师被女君派去神鹿山祈福,这脚程最快也要两日。如今女君陛下亲自登门,怕是为的那个人。

“从后门出去,去神鹿山告诉国师,就说女君来了。”

家丁刚转身要走,空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接着“铮”的一声钉在她身后几寸的木桩子上。

容一从墙头跃下,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女君陛下。”

一道雍容华贵的人影踏过门槛,温流月跟着下跪,“女君陛下。”

容乔往里走,温流月忙道,“女君陛下,国师还在神鹿山。”

女君一垂眼,目光轻蔑地扫视过去,停在温流月触碰到自己衣角的手上。

下一刻,容一腰间长刀出鞘,一下将温流月的手给挑开。

“放肆,拿开你的脏手!凭你也配碰女君。”

容乔收回目光,径直走向薛琅那件屋子。她在国师府安插的眼线众多,对国师府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见容乔要进去,温流月一急就想起身,被容一压着给按了回去。

容一面色冷冷,“温流月,你对国师还真是忠心耿耿。”

温流月毫不畏惧地回望过去,“我难道不该忠于国师吗。”

当年温流月也在选拔女君侍卫之列中,可惜她实力不济,若非闻景礼插手,恐怕早就是一缕孤魂野鬼了。

容一笑了一声,“若你当真有本事,恐怕现在也能追随女君,赐国姓。”

温流月偏过头,“我不稀罕。”

“你的命是他救的不错,”容一说着将刀收回去,“可你别忘了,他终究是楚人,若歧舌因他动荡,你就是千古罪人,日后必定受歧舌万民唾骂。”

温流月眸色不为所动。

若非国师,她早就死了,要那些身后名又有何用。

“当年挑选女君侍从,何曾有人将我当过人看,他们要的,不过是杀人利器。容一,我看你才是忘了自己的本名。”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容一抱着双臂靠在廊下,“劝你还是不要动歪心思,女君不会将他如何。”

屋内香炉缓缓吐露香雾,容乔打量着这间雅室,恐怕也就挂着的那几幅画值点钱了,视线落在床帐后,隐约能看到一个隆起的模糊身影。

她慢步走去,一把拉住床帐掀开。

床帐带起了一阵风,昏睡中的薛琅隐约说了句什么,更深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容乔盯着那张桃花似的面孔,忽的笑了,伸出手轻轻在薛琅面颊上下碰了碰。

长成这样的人,容乔此生都未曾见过,即便是先帝佳人三千,亦没有这般姿色,难怪国师念念不忘,拼着命也要去大楚将人带回来。

“我会,杀了你。”

容乔一怔。

薛琅显然睡不安稳,一遍遍喃喃着要杀人。

她的手慢慢往下,捏住被子一角掀开,片刻后她放下杯子,嘴角弯了个神色不明的笑容。

国师府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容一直起身子,警惕地往过去,右手不动声色握在自己的刀柄上。

闻景礼走过来时半分眼神都没给他,大步往屋内而去,容一拔刀出鞘上前去挡。

“滚开!”

话出口,连温流月都是一怔,闻景礼向来算得准坐得稳,从未见过他这般仓皇暴厉。

没有女君的命令,容一自是不肯让。

二人僵持之时,门忽然开了,容乔站在门口,见他这副模样,嘴角隐隐含了笑意。

“容一,”她懒懒道,“退下。”

闻景礼冷冷盯着她,提着衣摆进了屋子。

薛琅正在床上睡着,胸口轻微起伏着,与他出门时别无二致,自神鹿山便提着的心稍稍落了地,他拉上床帐,转身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没有情绪的岐舌国师。

“阿礼。”

“出去说。”

房门一关,闻景礼直直望向容乔,“女君想做什么。”

容乔毫不在意地卷着自己一缕发丝,青丝在她细长的手指上缠绕着,“听闻国师带了个楚人回来,且这人还是大楚位高权重之人,孤乃岐舌国君,都无法过问一句吗?”

“人是我带回来的,我自会看好他,女君连我的私事都要过问吗。”

容乔盯了他片刻,忽然莞尔一笑,伸手拍在闻景礼的胸膛上,“你的命都是孤救回来的。”

她抓住闻景礼的衣领,二人顷刻间挨的极近,那是个极其暧昧又危险的距离,“国师大人,还望你不要令孤失望啊。”

慢慢松开领子,替他抚平,容乔隔着面具去看闻景礼的眼睛,里面带了疲惫和血丝,想来是从神鹿山赶回来时片刻都没有停歇,他对薛琅的在意令她十分满意。

“你带回来的人叫什么?”

闻景礼静静立着,没有开口。薛琅是他的,如果可以,他连名字都不想告知给旁人。

“哦对,薛琅。”容乔又在嘴里念了一遍,“真是好名字,样貌也生的极好,难怪得国师大人青眼。”

闻景礼脸色难看了三分,“女君,若你喜欢,明日我便着人安排选秀。”

“那些个庸脂俗粉,孤都看腻了,”她直勾勾看着闻景礼,“孤就喜欢你这样的,可惜国师大人不肯。”

她话音顿了顿,用退让一步的语气道,“不如将你房中人送到孤的床上。”

闻景礼骤然打掉她的手,同时容一的刀也出鞘半分,容乔一抬手,容一便不甘心地将刀插了回去。

“你若敢打他的主意,就别怪我同你撕破脸,女君陛下。”

他后四个字咬得很慢,眼中冷蔑之意尽显。

当初他能扶容乔上位,自然也能将她踹下那个位置。以他在岐舌的信望,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容乔觊觎他,同时也忌惮他,可他想要的并不是岐舌国君的位置,否则容乔便不会站在这里了。

如果可以,他只想跟薛琅去一处没有人烟的山上平淡度日。

可惜容乔不会放他走,薛琅也不愿意跟他过那些苦日子。

在逆水寒虹桥乞讨半天,他们让我滚,还让我把脏手拿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将死之人

薛琅睁开眼,天已经暗了,从帐子中泄进来的只有烛台的光,屋内的香熏得他有些头疼,扶着脑袋坐起来后,他抬手去拉帐子。

刚掀开一个缝,一张诡异的脸边呈在他面前,薛琅被吓得睡意尽褪,冷汗都从后背冒了出来。

“你醒了。”

声音略有疲惫。

闻景礼将面具摘下来,随手搁在了桌上,那面具上的古怪花纹被烛光一映,如同某种食人血肉的凶兽。

薛琅眯起眼睛,看清闻景礼脸的人刹那,那夜的记忆蜂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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