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阴鸷残疾太子(111)207(2 / 2)

毕竟堂堂三皇子殿下,总不能走到哪儿,都自带这般响动吧?

嵇书悯腕子上还隐隐看出一圈摩擦勒痕,淡淡的红色,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有几分触目惊心之感。

他袖口宽大,遮掩不住半点,褪下那镯子取珠时,他歪着头,轻声戏谑地询问:“怎么,梨阮听腻了?”

“还是……又有什么别的新花招了?”

陆梨阮知道他存心逗弄,嵇书悯这张嘴,平素不饶人,说起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来时,也没半点遮拦,自然得仿佛寻常话。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嵇书悯的身子的确是好了很多。

从他与陆梨阮间亲昵之举,便可窥见,他极爱与陆梨阮相依,所谓君子克己,在他这儿半分都没有,有时陆梨阮都觉得荒唐又过于绮艳。

“嘶——”陆梨阮抽了口气儿,去捂嵇书悯的嘴。

嵇书悯也不躲,就那么瞧着陆梨阮,眸色间流转之色,比春意更为柔和婉转。

果然如人所料,京中很快便没人再说三皇子与皇子妃之间嫌隙,反而都在传,两人神仙眷侣,三皇子对三皇子妃温柔至极……

那日春日宴之景,被人津津乐道,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她们都亲眼看到了一样!

嵇书勤是过几日找上门的。

他神色间有些郁卒,冬日里他前来,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就连年节拜访,都无人开门。

本以为是嵇书悯身子不好,性子乖戾不愿见人,可没想到嵇书悯都可以出门接夫人回府了,他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近些时日,他忙得脚不沾地,半点无闲,听嵇书悯之事尽与风雅相关,不禁苦笑。

他这回前来,终是见到了自己弟弟。

春末的天气,旁人都穿上了单衣,嵇书悯却依然着两件,腿上还盖着层薄毯。

他双手交叠,下巴垫在上面,袖口垂落,露出腕子上一抹银光,在原本戴着佛珠的地方。

见嵇书勤看着自己手腕,嵇书悯指尖随意地拨弄了两下,已经不再响的银铃。

似有些自得道:“梨阮送的。”

“怎么瞧着是女子款式?”嵇书勤也熟识首饰花样,认真看了看道。

“是又如何?”嵇书悯浑不在意:“许是我在梨阮心中,便适合此种款样。”

嵇书悯坐直身子,拢了拢袖口,将镯子挡住。

“原来的……”嵇书勤还是没忍住,开口想要询问。

“坏了。”嵇书悯坦然。

见嵇书勤不说话,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此时嵇书悯却依然不为自己上次被拆穿的谎话而羞恼了。

他从书架下的格子中取出个匣子来,打开,里面正是那条散掉的佛珠。

嵇书悯捻起细绳看了看,的确是很旧了。

其实这佛珠,是嵇书悯痛苦难耐时,不想发出声音来惊扰刚睡下的陆梨阮。

他浑身被冷汗浸透,齿间不住地打着颤,五脏六腑如煎烤般的折磨令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无响动。

一阵汹涌而至的疼痛袭来,仓皇间,他囫囵将那串佛珠抵在齿间,咬得用力道嘴里尝到了腥甜的血味。

随着“嘣”的一声,佛珠的绳子竟是被他生生扯断了,他浑身如同抽搐般战栗起来,白天刚被陆梨阮细心梳理过的长发凌乱,将他惨白的面容覆盖。

陆梨阮被佛珠四散掉落弹跳的声音吵醒,脑子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已经扑到嵇书悯身边查看。

她无助地不知道如何能救嵇书悯,只得颤抖着伸手去拨他脸上的发,摸到嵇书悯眼尾处的潮湿,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生理性的眼泪。

那夜,陆梨阮在地上铺了个垫子,蜷缩着在上面坐到天明,一刻也未敢松开握着嵇书悯的手。

直到嵇书悯熬过了这一波痛楚,陆梨阮才有心思,去满屋寻找那些四下散乱的佛珠,然而有些早就不知道滚藏进哪个犄角旮旯了。

陆梨阮用扫把扫了好几次,依然只找到了一多半儿。

就在陆梨阮想让小喜子他们进来再找时,嵇书悯摇摇头:“不用了,找不到便算了,以后我也不戴了……”

“为什么?”

那时陆梨阮没有问,因为她知晓嵇书悯的心,而此时,嵇书勤却问出了口。

“那不过是曾经的执念,现在我放下了。”嵇书悯把盒子往前推了推。

“本来忘记了,如今想起来,我便要把这丢掉了,或是皇兄你要拿回去,替我归还?”

“梨阮送的,比这老旧的佛珠漂亮精致多了,我没地方再戴这玩意儿了。”嵇书悯抿唇透出摸柔和的笑。

嵇书勤知道这是他的借口,沉默八半晌,他抬手将那盒子合上了,又推回到嵇书悯面前:“悯儿,这是你都东西,你来决定去留,不喜欢,戴不了了,丢了也好。”

嵇书悯神色间有一丝惊诧,却很快敛下。

“身子可好些了?”嵇书悯观嵇书悯似胖了一点,至少两腮不是消瘦到可怜的程度了。

“好些了,梨阮把我照顾得很好。”

嵇书勤讶异他竟是三句话不离自己夫人,但无论怎么听,都能从嵇书悯的口吻中,听出他对陆梨阮的爱重与依恋。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弟弟,一辈子都不会亲昵信任旁人的。

“父皇要将二弟放出来了。”嵇书勤与他谈起朝堂事。

“是吗?朝堂上同二皇兄亲近的施压了?”嵇书悯精准点破。

如今七皇子已然再无争夺之势,大皇子一家独大,而那些早已依附于二皇子的,自然不能眼看着嵇书勤顺顺利利地渔翁得利,坐上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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