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吕安认为蒋猛是信得过的，接触这么长时间，打了这么多交道，他对蒋猛这个人印象很好，他讲义气，肯帮忙，人脉关系广，这件事应该没问题，他答应的事情也一定会办到。

段茵说既然你信得过，那就办吧。我这里有一笔营业款，一万多，如果你同学几个月能借钱给我们，那我先暂时挪用一下。

段茵反复交代吕安，一定要能保证蒋猛过几个月借给我们，这笔营业款挪的时间是不能长的，长了别人知道了那就出大事，可以告她坐牢。

吕安信誓旦旦保证，蒋猛会说话算数。

段茵第二天把钱从银行取出来，吕安就给蒋猛打电话，说钱已经准备好了。蒋猛非常高兴，直夸吕安和弟妹有远见，让吕安等通知，他跟大学的赵处约时间，定好以后再带吕安去。

段茵又反复交代吕安，那么多的钱，一定不能随便给出去，要亲自交给学校的赵处。那个赵处你也不认识，所以你得到他办公室，确定是他本人才能给。

吕安说我知道，你放心吧。

过了几天，蒋猛来电话说已经跟赵处约好了，让吕安马上带着现金到大学来，他在大门口等。吕安连忙赶往车站搭车，段茵把他送到车站，一路交代他要把钱看好，防止小偷，要见到赵处本人才可以把钱交出去，还问要不要他打个收条。

吕安说那肯定不行，这种钱本来就是一种底下的交易，怎么可能问人家要收条呢？你这样问人家立马不要了。

一路上吕安都把包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坐车的时候瞌睡都不敢睡，一路颠簸。到大学门口，果然蒋猛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吕安不好意思说你等了很久吧？省城交通堵车，坐公交坐了一个小时。

蒋猛说没关系。

吕安问就你吗？赵处呢？

蒋猛笑着说你真是，人家大领导，怎么可能站在这里等你呢，我们去办公室找他。

蒋猛一路领着吕安到赵处办公楼下，那里果然站着一个人，那人戴着眼镜，身材略胖，估计就是赵处。蒋猛喊了一声赵处，上去跟他握手，指着吕安说他同学来了。

赵处看了吕安一眼，问怎么样，带来了吗？

吕安忙把手伸进包里，说在这里。

赵处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指着路边的白色小车说办公室说话不方便，咱们进车子里说。

三个人进了车子，赵处把车门锁了，转头对吕安说我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多钱，蒋总可能跟你没说太清楚，你这种性质的研究生属于自费，也就是说将来就读期间的生活费书本费和住宿费全都是自理的，你交的这个钱是买指标和学费。你可能会问是不是交了这个钱都可以读，那我告诉你不是，即便自费也是有指标限制的，只有几个名额，这都是看在蒋总多年朋友的面子上才给你争取到这个指标，当然也需要打点，所以你交的这个钱也包含了这一部分。打点的人很多，包括招办、导师、学工处等等，两万块钱全包括进来其实是一点不多。考虑到你比较困难，看在蒋总的面子上，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才给你减到现在这个数。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明白了吗？

吕安忙点头说明白明白，谢谢赵处帮忙，非常感激！

赵处问那你还有什么问题？

吕安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个自费将来包不包分配？

赵处说所谓自费就是费用自理，其他待遇跟正录是一样的，当然也包括分配。这么说吧，如果你打算正录，当然也可以，但是我告诉你，照你的情况，希望真不大，这个专业竞争激烈的程度超乎你的想象。当然随你，我们不强求，你如果打算正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就是放弃自费的机会，二者不可兼得，你自己考虑吧，要不考虑好了再决定。但是时间有限，必须在一周内确定。

吕安忙说当然是能自费就更好了。正录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宁愿走捷径。

赵处笑了一下：要说更好当然是正录，可是那个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

吕安说是啊是啊，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希望您能帮忙。

蒋猛在一旁插话说：既然这样，吕安你就把钱交了吧，赵处还有事要忙。

赵处说不急不急，让他自己考虑清楚。

吕安觉得没什么考虑的，再犹豫就会显得心存疑虑，让别人看出来不好。他把钱从包里拿出来，递给赵处：赵处，您点一下。

赵处接过钱，点了一遍：不错，一万五。哦对了，不知道蒋总有没有跟你说清楚，这个是不能打条子的，原因你也知道。

吕安说知道知道。

蒋猛说好了，事情办好了，赵处要不要一起出去坐坐，喝杯茶？

赵处伸出手腕看了看表，说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情，那就这样吧。又对吕安说你耐心等着吧，事情办好了学校会给你发通知的。

吕安和蒋猛下了车，赵处摇下玻璃，跟他们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吕安和蒋猛走在校园的路上，沿路都是粗壮的大树，金色的树叶铺满道路，青砖绿瓦红墙掩映在树林中，路旁的湖水碧波荡漾，校园实在太美了！蒋猛也感叹不已，怀念曾经的校园生活，怀念曾经的同学情谊，忽然有些感伤起来。他说要能到这样的地方工作，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吕安说你已经很成功了，比在学校教书好。

蒋猛半天才说：唉，其实没有你想象的好。

跟蒋猛分手的时候，蒋猛伸出手跟吕安握手道别，他使劲摇着吕安的手，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吕安一个劲地说感谢你感谢你！

蒋猛有些谦逊地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道：唉！这事总算是办成了。兄弟，咱们这就别了吧，后会有期。

吕安回到家，把经过跟段茵汇报了一遍，段茵有点担心：这个应该是真的吧？

吕安说我亲手把钱给赵处的，当然是真的。

段茵还是不放心：你确定将来毕业了会包分配？

赵处说的话不可能是假的，他是学校处长。

段茵问你留了赵处的电话没有？

吕安说我跟他又不熟，有事他会给蒋猛打电话的。

段茵说好吧，那你这段时间一心一意复习吧，能考上是最好，双保险。我尽量不打扰你，家里的事也不要你做，酒店没事的时候我趁空回家把家务做了。

吕安说不至于啦，我复习累了也可以做做家务，劳逸结合嘛。

段茵说咱们说好了啊，你要读了研究生出来可别变心，你要变心我跟你没完。

怎么可能嘛！我吕安老实巴交的，做得出来那种事吗？

那可不一定，越是老实人越有可能做出不老实的行为。

段霞买了奶粉和核桃回来，对吕安说姐夫，这是给你买的。

吕安问你买这个干嘛？

段霞说你读书辛苦，花脑筋，这个给你补补身体和脑子，看你多瘦啊，就剩骨架了。

吕安说我要吃不知道买啊，还要你送，你又没几个钱。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段霞说我工资比你高，你哪有钱？我姐又不知道关心你，整天都是酒店。

其实吕安也舍不得吃，他全都留给儿子，儿子的身体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