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捡取词条（1 / 2）

高陵县，县衙。

秋日早晨的阳光，照在六七个站立得整整齐齐的年轻捕快身上。

本该鲜活的一日之初，气氛却有些严肃。

捕头毛俊侠踩着沉重的脚步，绕着所有捕快走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冷酷地扫视。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像是能从每个人脸上撕下二两肉来。

捕快们大气都不敢出，眼中虽有畏怯，目光却不敢游移，直面毛捕头狠厉的逼视。

“我带了这么多新入衙门的捕快，你们这一批，是最没有出息的。”

毛俊侠粗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核了，我希望大家这段时间都多多努力，不要把时间都花在青楼赌场。说的就是你，林宣。”

毛捕头最后的话，语气变得格外严厉。

“是。”

答话的林宣，是一个面色苍白、身形偏瘦的年轻捕快。

他其实是有些冤枉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去过青楼赌场。

五天前他穿越过来，发现开局不太好，前身爱嫖爱赌，搞虚了身体不说，家中财物基本输光了。

前身抵押了仅剩的一个小院，跟钱庄借了一笔银子，还清了赌债。本来想再去赌场把赔掉的钱再赚回来，却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倒在了院子里，这才有了林宣的穿越而来。

这几天，身上仅剩几十文的他，从未踏足青楼赌坊，不过他也没法反驳捕头的话，只好简单应着。

他知道，毛捕头说的考核，就是为了考验他们这些年轻捕快。

衙门每年都会到县里的武馆招募几个新人，有三个月的试用期，接着就是正式的考核。

如果通过考核，成为正式捕快，就算是吏了，不管是俸禄还是社会地位，都会有所提升。

考核分为文考和武考，文考考的是捕快守则，工作中需要注意的各种事情，怎么与文书、仵作配合等，主要是靠记诵。

这对于考过研、考过公的林宣来说，难度倒不大。

武考则是考身体素质和武功高低，以他现在虚弱的身体和生疏的武功，想通过确实有点困难。

但他却是必须要通过考核的。

前身跟钱庄借了四十五两银子，签的却是五十两的欠债合约，而他现在每个月要还五两的利息，连还三个月之后，再归还五十两本金。

三个月之后，如果他拿不出这么多本金，可以续签欠条，继续每个月还利息，那时候的利息可能就会加到六两，甚至更多。

但凡有一个月他还不上钱，钱庄就会把他的房子收走。

林宣现在每月的俸禄只有区区五钱银子，即便一个月后他通过考核，也只有一两俸禄，肯定是不够还利息的。

他之所以迫切需要通过考核，是因为通过之后他就有吏的身份了。大周朝廷的官员，主要分为官、僚、吏三等，成为吏，就意味着他是衙门的人了。就算钱庄在高陵县颇有势力，也不敢强行收走他的房子，顶多是按照合约累加他的债务。

但如果他通不过考核，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到时候房子肯定会被收走，他人说不定会被卖作奴仆，连命都未必能保住。

对眼下的林宣来说，一个月后五两的利息就够他头疼的了，但最重要的，还是要通过考核。

“县尉说了，跟往年一样，两支捕快队伍通过文考和武考各淘汰一个。”捕头毛俊侠的话还在继续，“如果有特别差的，还会额外淘汰一人。我不希望那个额外的人出现在我的队伍里。说的就是你，林宣。”

林宣暗暗苦笑，有一种被针对的感觉。他纵观所有在职捕快，特别差的那个，确实就是他自己。

唉，前身给他挖的坑，有点大呀。

系统呢，金手指呢，出来帮帮忙呀，他总不能“净身”穿越吧。

虽然这几天他暗自呼唤了无数次，但这一次是最迫切、最渴望的。

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反应。

他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会焦头烂额，既要想办法挣钱，又要努力学习、锻炼，通过考试。

毛俊侠又交代了几句，便解散了队伍，让捕快们各自开始一天的工作。

林宣看着毛俊侠健硕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虽然被毛捕头刺了两句，落了面子，但心中却没有多少不忿，一是因为捕头说的话基本是事实，二是因为前身对毛俊侠观感不错。

他记忆中的毛俊侠，也确实是个好捕头。

至于面子嘛，他倒不是很在意，就算真在意，也得靠自己挣。

林宣一边思考，一边走出县衙，挎着刀向西街走去。

对于没有案子在身的捕快，一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巡街，如果遇到什么纠纷，就当场解决了。

他今天要巡逻的这片区域，都是些小门小院的住户，白天比较安宁，因为大人们都外出做工了。

不时能看到几个孩子在街巷中穿梭嬉戏，偶尔能听到几声鸡鸣犬吠，一般不会发生需要捕快处理的事情，这也是安排他这个新手捕快巡逻的原因。

温暖明亮的阳光，平和安宁的街巷，眼前所见冲淡了林宣心中的阴霾。

他觉得现状似乎也没有那么糟，重活一回，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虽然筹钱比较困难，却也并非毫无希望。

退一步讲，就算最后实在没辙，他还可以用房子抵了债务，只要能成为吏，他相信自己能再把房子买回来。

所以，目前最紧要的，还是努力通过考核。

首先他得把身体补回来，这就需要钱买吃的，仅凭他身上最后的五十文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