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捡取词条（2 / 2）

平静的巡街时光，刚好给了他思考的时间，琢磨一下怎么赚钱。

他有一个思考习惯，就是面对所有问题，都会先回归本质，再抽丝剥茧地逐条分析。

赚钱，无非就是卖，卖物品，卖身体，卖本事，卖概念，等等。

对眼下的他来说，卖物品不现实，一是他手上没东西可卖，二是以他现在的本钱，也没法做生意。

至于本事和概念，跟物品的情况类似，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卖身体。

当然，并非真的出卖肉体，而是干一些吃苦耐劳的活来赚钱。

林宣搜索前身的记忆，最后想到了一条赚钱的路子，殓尸。

大周律法规定，尸体不可随意处理，必须集中埋葬，于是殓尸便成了衙门的一项工作。

殓尸不仅仅是简单的收尸，而是需要搬运、清洗、缝合尸体，给死人化妆、穿衣。

一般来说，殓尸都是贱役在做，而且很难做得长久，因此衙门经常缺乏殓尸的人，给的钱也不算少。

通常来说，收殓一具尸体，衙门会给一到两钱银子。如果死者家属满意，可能还会有额外的奖赏。

林宣现在急需赚钱，他不在乎殓尸有失身份，也不避讳触碰尸体。

只要给够殓尸费，再苦再累无所谓。

有了计划，他觉得心里瞬间有了底，终于敢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被阳光拉长的身影也不再那么沉重。

白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傍晚时分，林宣回衙门画签，结束当差。他没有回家，而是走进县衙旁边的一个独立小院。

小院里十分安静，甚至可以说是阴森，院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外面阴凉几分。

林宣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除了阴森，这个院子跟其他院子最大的不同，在于所有的房间都没有门。

院子门口的正门倒是安装了大门，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敞开的，因为很少有人会主动往里面走。

林宣轻手轻脚地走进左侧的厢房，宽敞的房间里放满了棺材，棺材都是敞开的，且大多数都是空的，只有靠近门口的一个棺材里放着尸体。

这是一间停尸房。

林宣看了一圈，房间里只躺着一个平静的死人，没有一个活人。

他正想离开，却看见昏暗的房间一角，亮起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火光的尽头，连接着一个正在吸烟斗的活人。

那人精瘦的身体佝偻着，脸上有几道浅浅的皱纹，看起来年纪不算很大，大约四五十岁，稀疏的头发却已全白，凌乱的披散着。

林宣认识眼前的老者，正是县里的仵作，刘无福。他之所以认识这位仵作，就是因为其独特的名字。

林宣进屋时，短暂挡住了屋外的亮光，让刘无福注意到他的到来。

两人目光相接，林宣连忙上前，拱手说道：“刘仵作，您好，我是县衙的捕……”

“我认识你。何事？”刘无福的声音，跟周围的尸体一样平静，他只是短暂的瞟了林宣一眼，又低下头专注地吸烟斗。

“我想找个殓尸的活。”

林宣不再寒暄，开门见山说了需求。

“身无分文了？”

林宣一愣，但很快明白了刘无福的意思，应该是在内涵他赌钱的事。

“倒是还有几十文。”

“一个赌徒，不想着翻本，来做苦差事？”

“赌徒也有改过自新的时候。”

“呵呵，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赌徒收手。”

林宣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那说明您还年轻，人活久了，总会见到常情之外的事。”

刘无福闻言，终于再次抬起头，审视着林宣。

林宣没有刻意表现出洗心革面的坚决，他平和地看着房中陈列的尸体，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味。

几个呼吸之后，刘无福说道：“正屋放着一具尸体，刀伤致死，已经验过尸了，你去清洗一番。前院有井，井旁有水桶、有抹布。清洗干净后，叫我一起抬。这具尸体要处理的不多，你可得一百五十文。

“在这个过程中，你随时都能离开。”

“好。”林宣应道，随后走出房间。

就在他的脚跨出房间时，身后再度响起刘无福平静干哑的声音：“凭你手上的几十文，一晚上就可能赢回来洗一百具尸体的钱。”

“也有可能输掉一千具。”林宣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到井边。

他打了一桶水，将抹布抛进摇晃的水中，然后拎着桶走进正屋。

刚跨进屋里，他便见到一具血淋淋的苍白身体，浓烈的血腥味灌进他鼻子里，像是有人迎面给了他一拳。

林宣转身，呼吸着从屋外涌进来的新鲜空气，努力平静心神。他将双手抬到胸前，看着微微颤抖的双手慢慢平静，直到不再有丝毫抖动，便毫不犹豫拧干抹布，开始擦拭尸体。

就在他接触到死者肌肤的时候，一道光芒自他脑中涌现出来，留下一个淡蓝色光屏，上面徐徐展开一段文字：

【词条捡取系统已激活……】

【你触碰尸体，成功捡取一个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