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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不能忽视谢玉折,即使不见面,他也一直想着他。

全都是因为那个从生咒!

谢玉折不知道想着什么兴奋了一夜,他在他隔壁房间里,因为这个破咒,睁了一晚上的眼睛,怎么都闭不上!

等到天都快亮了, 是从前谢玉折每日惯例起床的时间时,谢玉折才冷静了小半, 柳闲才抽空睡了会儿。醒来时太阳已经跑到了正空上,谢玉折的房里没动静, 应该已经离开了。

很好,只要他之后能保持冷静, 不影响我的情绪,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就好。

可是为什么他的唇角还是一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柳闲正满心怨气地出神,可嘴角却比死仇的剑还难压。

姓谢的那厮到底在哪干什么这么高兴???

柳小花气冲冲地从雅座的高凳子上跳下来,刚要去找那个消失不见的逆徒,逆徒却自己出现了。

谢玉折一手端着菜一手提着饭,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问:“你要去哪儿?”

柳闲咬牙笑说:“我在找你。”

“找我?师尊,我只是去做我们的午饭了,不会离开你。”谢玉折平常地说着不平常的话。

柳闲说:“我一直在想你。”

谢玉折盘里的虾差点滑在地上,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迟疑地问:“真的吗?”

柳闲勾起唇,双目里秋水浮动,他甜丝丝地笑着说:“吃饭的时候我会想你,睡觉的时候会想你,就连沐浴的时候,我都想着你。”

“师尊……”

谢玉折的眸光瞬间松动了,他想离柳闲更近一步,却被直直推开。

眼前人是真的高兴了一整天,柳闲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他努力压下嘴角,凉嗖嗖地质问:“所以昨晚你在干什么?”

谢玉折坐下来,在桌上摆好手中精美的餐盘,大脑里闪过千百种可能,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师尊,我错了。”

感受到他突然的无措,柳闲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好奇地问:“错在哪儿了?”

谢玉折很诚实地说:“我还在想。”

看来是完全不知道。

柳闲拈起桌上的折扇,捏着合起的扇面,把它重重地往自己手臂上一拍,他用了很大的力,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谢玉折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感受到疼了吗?我也能这样感受到你的心情。”两人的双臂同时浮现一小片红,柳闲指着这块红印问:“谢玉折,你昨晚在偷偷听人讲笑话吗,为什么我想睡觉的时候,感觉你傻乐了一晚?”

“师尊,我哪儿也没去。”谢玉折解释说:“弟子只是有点高兴。”

“高兴?有点?”

“和想念的人重聚,所以高兴。”

柳闲被这句直白的话噎住了,他无奈地说:“我是你的仇人。你没救了。”

谢玉折不以为意地附和了他:“嗯。医书里说喜欢上自己的仇人是一种心理疾病,柳闲,我病得不轻。”

“我们是……”

“师徒,我知道。”

“你……我们都是男人。”

“嗯。”

“罢了,你从小和我在一起,对我有雏鸟情节也正常,过几年就……”

“我很认真。”

柳闲深呼吸了一口气,夹了个虾丢进谢玉折碗里,很没好气地说:“脸还疼着呢就乱说话,你还是多吃点饭吧。”

谢玉折无辜地笑着说:“师尊下手轻,弟子不疼,只是有些划不来。”

他的脸颊上微微泛着红,细看能看到上面浅淡新鲜的巴掌印,但他并没有遮掩,大大咧咧地展示着,好像脸上的伤不是伤痕,而是傲人的勋章似的。

柳闲气得想拔剑,咬牙切齿地说:“不许再提昨天的事了。”

划不来是什么意思?没亲上,所以划不来?柳闲不禁深思,很懊悔地攥紧了拳头。

这个人真的是我乖乖的徒弟吗。

谢玉折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讲莫名其妙的话,全怪凌晨他太心慈手软了。

严师出高徒,每当他看到谢玉折的脸,他总会忘记这五个字。

昨晚谢玉折蹭上来的时候,他就应该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而不是心绪凌乱,推开他时只威胁似地举起了巴掌,让谢玉折非但敢不躲,反倒主动受了这一下,之后还笑起来,看着心情更加明媚了!

变态的人,变态的癖好,这八年天天在外面跟着别人瞎学,我可没教过他这些。

恼怒地咬着唇,柳闲暗戳戳地戳了碗里的虾仁好几下。

“师尊想和我说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什么都告诉你。”

想到自己近日听的传闻,柳闲说:“其实你早就不是天不生的弟子了吧。”

柳闲第一句话就揭穿了他的谎言,谢玉折的笑意顿了顿,说:“嗯。”

柳闲一针见血地问:“檀宫宫主,是不是你?”

台上人正在讲檀宫宫主的传奇人生,可并未提及他的名字,只用“那人”代替。据说,檀宫是因由“神谕”建立的中立组织,独立于所有宗门之外,司刑罚,管生杀,宫主权能深不可测,执掌刑印,残酷无情,多位大能隐退,上修界人人自危,连他的名字都不敢直呼。

八年而已,上修界就出了这种可怕人物,除了谢玉折外,柳闲想不出别的人。

可仅仅是八年而已。即使仍面若朗月的谢玉折,浑身的血气也太浓厚,无论怎样都掩盖不住了。他也要染上杀孽了吗?这味道闻得柳闲鼻子发酸。

做个普通人多好,一生顺风顺水,修炼一两百年后,也能成为数一数二的高修。这是他父母的心愿、我的心愿,却好像不是他的心愿。

谢玉折做了什么,才会从一个谁都能欺负的金丹小修,变成这副模样?这个神谕降下的宫主,又是什么?

仅仅八年,急于求成……为谢玉折建造檀宫的“神”,一定会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谢玉折并未往台上看过一眼,他只专注着手上剥虾壳的动作,把鲜嫩的虾仁剥好放进柳闲面前的盘里后,他施了个保鲜的咒法,擦净双手,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这些故事。”

柳闲捂着自己的胸口,粗略地感受片刻后,翻了个白眼:“问牛答马。骗我的时候一点心虚都没有,狗崽子。”

“出来也不易个容,别人看见宫主被人扇了一巴掌,又有新故事听了。”

谢玉折并没有否认对他的称呼,平淡地说:“没人会议论我们。”

他似乎不想再提这件事:“师尊,清晨我回了山,找到了让你变回原样的方法。”

提及此,柳闲正襟危坐,很严肃地说:“我想,我可能已经知道了。”

谢玉折闭上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柳闲说:“只要我的情绪变得激动了,我就能变大。”

“可是你不会有太大的情感波动。”谢玉折很明了地接了话。柳闲的心里缺了一块,那是一道宽深的裂谷,将他们彻底隔绝。

“有方法。”柳闲轻松道:“你在我们周围布个隔绝视线的阵法。”

“嗯?”虽然不明所以,但谢玉折还是照着做了。

如今他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布下阵仅片刻之后,周围的人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而后柳闲站起身,柳闲走向他,柳闲对他说“谢玉折,弯腰”,柳闲踮起脚,柳闲的唇印在了他泛红印的右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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