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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翘也知道烟霞的话在理,这去了,反而不能叫这几个好好休息了。

就叫烟兰带了话过去,一定要他们好好歇着,好好养着,等伤好了再回来。宁翘还叫烟兰带了好些话过去。

多尔衮一句护主有功,就给了烟清他们几个极大的体面了。又听到宁翘的话,烟清几个都是热泪盈眶的,觉得自个儿跟了个好主子。

那些猎鹰和猎犬都失控了,几个人都被咬了一下,宁翘是真的担心他们会有什么问题,还好府上因为有鹰房和犬房,对这方面是很有研究的,给烟清几个的药都是最好的。

烟霞也再三同宁翘保证了,说烟清几个已经吃过药了,内服外用,好好休息等伤口好了之后观察,就不会有事了。

宁翘这才放下心来,就怕烟清几个被猎犬咬了有个什么好歹的。

大约是人都散了,这院子里就比先前安静多了。

烟清那边说是有几句话要烟霞过去说,宁翘这儿就换烟汀烟兰来伺候了。

等烟霞回来,打发烟汀烟兰去外头候着,宁翘就瞧了烟霞一眼。

“烟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啊,还特意叫你去说?”还不让这几个小丫头听见。

烟霞看向宁翘:“奴才就知道,姑娘是最敏锐的。”

宁翘笑了一下。察哈尔庶福晋来的时候,她就高度警惕了,也在分神注意着旁边的情况,但说话的时候肯定没有顾虑的那么周全的。

烟清就不一样了。她一直都在宁翘身边,刚安几个关注着外头,她就专注在察哈尔庶福晋的身上。

烟霞这个样子回来,烟清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烟霞道:“烟清同奴才说,先前在察哈尔庶福晋靠近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幽香。但因为香气很淡,且若隐若现的不甚明显,她便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察哈尔庶福晋身上衣裳的熏香。”

“可是那香气又让烟清觉得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来的。姑娘与察哈尔庶福晋保持了距离,但是那会儿就只有姑娘和烟清他们离庶福晋最近。那香味飘散,姑娘身上肯定也是沾染了的。”

宁翘道:“烟清怀疑,这香味就是令猎鹰和猎犬对察哈尔庶福晋和姑娘穷追不舍的原因?”

烟霞点头道:“是的。烟清的判断是这样。只是不知道这香味是不是让猎鹰和猎犬失控的原因。但是看当时猎鹰和猎犬的状态,烟清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

“先前是紧张姑娘的安危,后来又要治伤没顾得上,这会儿烟清不那样疼了,她就说她想起来了,那个香味很像当初姑娘用来引出是什么让大格格大阿哥以及二阿哥过敏缘由说的蜜合香。”

“若果真是有人用了那个蜜合香,那只怕猎鹰和猎犬失控就另有原因了。”

宁翘看了看放着鲛丝纱箱柜的方向,没有先说出她的判断,她看着烟霞道:“你去烟清那里也有一会儿了。按你的性子,不会只是听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来回我。你先说说你的想法,说说你做了什么。”

烟霞应了一声是,才道:“奴才听了烟清的话,想起当初的蜜合香。那个香旁人不知情,但咱们几个奴才是知道的,姑娘并不常用它。当初的也是早就销毁了的。”

“可姑娘最是了解奴才,奴才就怕会有什么后患,因此留了一份香片备用,和姑娘常用的香片都是放在一处的。方才奴才把香片拿出来,悄悄送去给烟清闻了闻,烟清说察哈尔庶福晋身上的就是这个味道。”

烟清神情有些忐忑,她是怕宁翘责怪她私自留下了香片。

宁翘看出来了:“你不用为这个自责,你留下备用,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算是违背了我的话。毕竟这个东西,留与不留,在外头,在旁人心中,话已是说出去了,那就是我常用的蜜合香。哪怕后来换了,那上头也贴着我的标签呢。”

这都是小节罢了。

宁翘只是想着,他们算计的真是缜密周全,这样久的事情,居然又拿出来作了一回事。

烟霞眼中都是担忧:“若是如此,若叫主子爷知道是察哈尔庶福晋身上的香气引得猎鹰猎犬穷追不舍的,而当时姑娘又正与庶福晋说话,这香就很难说清楚是谁先有的了。若是主子爷怀疑——”

烟霞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若是多尔衮因为这个香气怀疑宁翘是始作俑者,用苦肉计策划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伤害察哈尔庶福晋腹中的孩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在宁翘的视角来看,更有一种可能,便是察哈尔庶福晋所用的这个苦肉计,是为了借这件事示弱,除掉宁翘,可若是这样的话,她所做的那些行为和那些话,就和这件事本身的目的相悖了。

烟霞话未尽,心里却猜测了无数种可能。

宁翘道:“别猜了。你去一趟主子爷那里,将这个话告诉主子爷。不要叫人传话,你到主子爷跟前去说。烟清如何与你说的,你就如何与主子爷说。香片也带着一起,交由主子爷去查吧。”

这事儿光靠邀月堂的奴才是查不清楚的,只靠府里镶白旗的奴才也难查明。

只有多尔衮才能查清楚。

宁翘也不知道多尔衮听见这些话心里会如何想她,但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这有了线索肯定是要与多尔衮讲的,她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烟霞领命去了。

宁翘这儿又歇了会儿,眼瞧着天黑了,也不知道多尔衮什么时候会来。

烟霞去了一趟前院,见着了多尔衮,将那些话都说了,但多尔衮忙得很,要见的人许多,要处理的事情也有许多,烟霞说完就回来了,也没有带回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说主子爷说了,怕是晚膳不能一同用的,请姑娘先自用。

福晋在前头善后完了,就去了一趟养云斋,在养云斋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出来就回了前院,没有来宁翘的邀月堂。

宁翘倒是不在意这个,福晋肯定是不会纡尊降贵到她的地方来的。

最多也就是叫身边的丫头来问候一声,以示对她这个侍妾的关心。

府里也不安生,周得胜到处拿人,动静没有闹的很大,但是阵仗还挺吓人的。

正院和东院那边都是一副撒手不管的做派,宁翘也叫烟霞约束着邀月堂的人,不叫他们这时候在外头乱走,只管本分守着自己的差事。

这回到处都拿了人,就连邀月堂都带走了两个小太监两个小丫头,很多都是正常的问话,也烟霞也去了一会儿,宁翘不管别人那怎么样,邀月堂里,她是叫烟霞说了的,都不必惊慌。

用膳过后,身上的淤青揉开了,药味有点重,宁翘不喜欢,叫烟霞到跟前擦了擦,这药确实是好,不过两刻钟,身上的痕迹都消散了。

这隐隐作痛的地方疏散开来,药味也都去掉了,宁翘倒有点困了,就直接在榻上睡着了。

烟霞进来的时候瞧见了,忙拿了个小褥子给宁翘盖上了。

多尔衮听完周得胜的汇报,半晌没有说话。

周得胜一身的冷汗,这屋里低气压得很,主子爷只要不说话,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那压迫感一上来,他甚至都下意识的屏住了气息。

周得胜这次手脚挺快的,比上回快些。

上回主子爷已经很不满了,周得胜这回是拼了命了,下了狠手,总算是把那起子人的嘴给撬开了。

多尔衮将手里的纸张捏了捏,起身道:“去邀月堂。”

周得胜只敢跟着,都不敢说主子爷您没用膳,要不用了膳再去吧。

他想起主子爷给烟霞的话,只怕这会儿邀月堂那位早就用过膳了,这主子爷不用膳也不行啊,晌午就没好好用的。

今儿庆功宴,是好好善后了,但这个结尾就不完美。

别府上也叫带来了几个小阿哥小格格的,是大格格和大阿哥招待的。

别人年纪大些的没有被吓着,都是年纪小的被吓了吓,但是回去之后哄一哄就好了。

唯独大格格和大阿哥,怕是上回鲛丝纱过敏的事情闹的,寻常都好,今日遇上这事,就受惊过度了。

府医去看过,说是要在东院佟佳氏身边将养些时日,不能再那么严格的按着时辰读书骑射和玩耍了,得歇一歇。

多尔衮为了孩子的身体,当然是允准了的。

可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大格格甚至都听不得鲛丝纱三个字。

今儿远远的看见宁氏身上的鲛丝纱,吓得直往奶娘后面躲,大阿哥也是红了眼睛的。

这是不想他任何一个孩子好好的长大。

好歹是自己的好日子呢,庆功庆功,一众亲王郡王里,他的功劳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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