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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奴才们侍候的那么细致,动作还有点慢,但多尔衮极有耐心的等着,极度配合,宁翘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穿好了后,多尔衮还满含柔意的望着宁翘夸她:“做得很好。”

倒是叫宁翘有点脸红。

多尔衮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抱住宁翘,片刻后将她放开,微微垂眸亲了亲她的眼角,才道:“爷进宫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府里的事你也不必管。等过后‘病’好了再出去,爷的事情办妥了,会传信给你的。”

宁翘点头。她心里有数的,这一遭肯定是要等着多尔衮把宫里的烂摊子给收拾好了,把皇太极那里给劝住了,等局势稳定后,她这里才能露头的,自然是不必着急的。

多尔衮掩盖行踪,直接等天色落下去入夜之后就离开了邀月堂。

周卫早已打点妥当了,多尔衮这里就带着乔装成普通兵士的周得胜往宫城方向去了,他们没有惊动府内府外的任何人。

既是济尔哈朗写了这么多的书信,多尔衮可没想过用自己的名头进宫去。宫门口还有守卫,多尔衮还不想这时候暴露自己。

他早就让周得胜去联系了济尔哈朗。过了一会儿就瞧见济尔哈朗急匆匆的出来了,一见他这个打扮倒是愣了一下。

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说话:“睿亲王这是?”

多尔衮淡声道:“不是你写信叫本王回来的?你说的十万火急,本王想着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怕是也收拾不了。这就回来了。”

济尔哈朗着急是真着急,写信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是真盼着多尔衮能回来解救他们的,那着急上头的时候情绪控制不住,生怕多尔衮不回来,所以才在信上大言不惭的说一切后果有他承担。

这会儿见多尔衮真的回来了,又听见多尔衮说的一贯嘲讽贬损他的话,那上头的情绪一落千丈,这心里头忽而生出几分后悔来。

这真是,他招这位爷干什么呢?这不汉人还有什么死谏吗?不行他也可以啊。可就怕他死了皇上也不改正,白白浪费一条性命不说,皇上那里也没有似他这样忠直的人了。

说来说去,济尔哈朗就是害怕承担责任。可现在这个时候,看见多尔衮这个戏谑幽深的眼神,济尔哈朗心里也明白,他劝不动,那这个责任就是不担着也不成了。

谁让这会儿大清真的到了危急存亡之时呢。

济尔哈朗认命了:“我去给你安排。”

有济尔哈朗在,多尔衮自然顺利进宫,谁也没有惊动。

济尔哈朗直接将多尔衮带到了关雎宫。

两个人站在朱红宫柱之后望着守在宫门前的两黄旗兵士。

济尔哈朗低声道:“皇上不许人打扰,也不见任何人,更不许将宸妃娘娘火化。便是这样做法事也有些时日了。这会儿是天气不热,可若是再有些时日也是放不住的。我劝不动,你去试试吧。”

“别的都可以放一放,就是这政务和军务,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门口守着的两黄旗兵士谁都不认,只认圣旨,这是只对皇太极忠心的人,哪怕是皇后来了,皇太极说不见,两黄旗的兵士也不会将皇后放进去的。

若非如此,济尔哈朗早就进去了。

多尔衮是和硕亲王,与济尔哈朗的品级是一样的,哪怕如今排序和济尔哈朗有时候先有时候在后面,但在众人眼中,到底还是多尔衮的身份更为尊贵一些。

毕竟为了追封孝烈皇后,就连代善都只能撂下差事回府了。在众人眼里,多尔衮将来就是接替代善的人,而济尔哈朗只是皇太极扶持起来的。济尔哈朗的出身比不得多尔衮这个先帝正宗的皇子。

即便如此,两黄旗的兵士也不会让多尔衮进去的。

多尔衮看了济尔哈朗一眼,济尔哈朗心里发毛:“怎么了?”

多尔衮问他:“你随我去吗?”

济尔哈朗道:“我就不去了。皇上烦我,只要瞧见我过去,就会叫两黄旗的人把我轰出去。”

要不然济尔哈朗也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了。

而且济尔哈朗也怕他过去耽误了多尔衮,若是牵连多尔衮也不能进去了,那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两黄旗的人是皇太极特意调过来的,就是烦透了似济尔哈朗这样的人总是跑来劝他。

外头有皇后约束,两黄旗的侍卫也不能在关雎宫外随意走动,这样就杜绝了他们在宫中生乱的可能。

关雎宫的法事是日夜不休的,只不过人总是撑不过多少个日夜的,一拨一拨的换人来做,关雎宫里从前伺候的奴才们也都跪在外头,皇太极身边不许人伺候,伺候他的人也都跪在门廊外头。

他就在里头,一个人陪着宸妃的尸身静坐,已是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

这些事济尔哈朗不敢写在书信上,都是见到多尔衮后,直接同多尔衮讲的。

据济尔哈朗所说,皇太极现在还是会呕血,但是时间上不是固定的,也没有之前那么频繁的。但具体的情形如何,因为外头进不去关雎宫中,其实也就知道的不那么清楚了。

济尔哈朗希望多尔衮能将皇太极劝出来。

其实两黄旗的侍卫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他们自然也是心里不愿意见到皇上如此的,可他们是天子自将的两黄旗,就是该时时刻刻服从主子的,因此口不能言,只能服从主子的命令。

多尔衮走到侍卫们跟前,将帽子摘取下来,就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两黄旗的侍卫们当然知道睿亲王此刻应在松锦之地屯田的,怎么会出现在盛京呢?

但他们职责所在,这不是他们该管的事情。

就在多尔衮将要踏入宫门的时候,侍卫们将多尔衮拦下了。

“王爷见谅。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多尔衮微微动了动眉峰,止步不前,却望着他们道:“你们进去禀报一声。就与皇上说,郑亲王见皇上久处关雎宫不出,心中担心,便写了数封书信给本王,说是盛京要乱了。本王无诏回京护驾,不见到皇上,本王就要直接冲进去了。”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进去回这个话。

这话太……大逆不道,也太……桀骜不驯了。定会惹怒皇上的。

多尔衮倒是想好了,他此次回来没有要进宫的打算,可既然这会儿进来了,总不能他一个人什么都担着的,济尔哈朗这都出头了,也不可能再缩回去了,多尔衮这会儿不把他拿出来用一用那就太可惜了。

本来济尔哈朗也没走,就在那大柱子后头站着呢,不过离这儿有些远,多尔衮在这里说什么,那边是听不到的。

皇太极在内室静坐,便是两黄旗的侍卫也不敢就这么闯进去。只能将话传给门廊下跪着的内侍,再由内侍去说给皇太极听。

听的皇太极身边伺候的贴身内侍心里叫苦不迭。这可是个掉脑袋的活儿,怎么就给他摊上了呢?

可又不敢不传。别人倒也罢了,哪怕是郑亲王来了也是讲道理的。偏偏睿亲王的这个性子,那就是没人能降服得住,要是真的闯进来了,那还得了。

内侍跪在门前将话一句一句往里传了。

等了半晌,听见里头一句:“叫他滚进来。”

声音不算大,但气势很足,倒是很像平日里的皇上了。这内侍也不知怎么的,倒是心里有些酸涩的想哭,莫名的有些感念睿亲王。

皇太极倒不是生气,就是听了有些心烦。

旁人闹就罢了,怎么多尔衮还跑回来闹?济尔哈朗叫他回来的?

松锦屯田练兵正是要紧的时候,叫他回来做什么?

皇太极垂目坐在那里,瞧着床榻上栩栩如生的宸妃模样,心中莫名悲凉,又莫名燥热。这样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将随身的绢帕拿出来放在嘴边,过一会儿拿下来,不必看都知道上头必然又有一点鲜红。

多尔衮回来了,他不能不见的。济尔哈朗倒也罢了,多尔衮若不见他,他是真有可能闯进来的。

两黄旗的侍卫忠于皇上,必会拼死阻拦,皇太极不愿意看见这一幕。何况,也没有必要闹到这一幕。

他不愿意见人,是不愿意见他们那些劝说的嘴脸,不愿意见皇后,是怨皇后不明白他的心。

可是多尔衮是不一样的。皇太极想,十四弟或许能明白几分他的心。

见人进来了,穿的竟是镶白旗普通兵士的兵甲,皇太极心里想他荒唐,又觉得理所当然,本来为着那几句话的不着调心里就在生气,偏偏多尔衮一进来就跪下了,还给他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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