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抽刀断水192(1 / 2)

此时此刻。

焰煠知道,血屠再挣扎也没有用。

血屠心里自然也已经知道。

此时此刻,自己再挣扎也没有用。

但她心里有话,她不得不说。

“但我总想要知道,当初我们是裁决者时,那个弱女子必须挨打,而当你是裁决者时,我又必须承受怎么样的判决?你知道的,我的意思是,我要不是盲目的接受,而是知道得更清楚一点。”

焰煠语含讥诮,道:“你觉得你在我面前会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血屠不再吭声,她银牙紧咬,暗地里早已眼前女子的上下十八代全然骂了个透彻。

但心里即便再痛再恨也只能仅此而已。

焰煠已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忽然出手,一把捏起血屠的下巴,冷冷的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恨我,如若可以,如若有那样的机会,你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千刀万剐。”

血屠冷冷的道:“如今尔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早已悉随尊便,难道我竟连怨恨和咬牙切齿的权利都没有?”

焰煠眼眸中的冷意更浓。

“可是,若你能够回想一下当初你自己痛击别人时的快意,便应该早早知道,这怨这恨这咬牙切齿,压根没有就没有用,更没有意义。”

血屠再次沉默。

她当然懂。

弱者愈是痛苦,愈是挣扎,便更容易引起施暴者的快意。

她暴打小微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

她似乎又想起了过去的行动中,当自己手中锋锐的利器插入对方的心胸,当自己的刚猛无俦的拳罡击中敌人要害,当自己熟稔的诸多手段施加在那些弱者身上,自己的心头是有多么的痛快。

每当想起父亲的无情,母亲的懦弱无能,她便会有杀人的冲动。

唯有以血以死,她才得以印证自己活着的意义。

击杀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赢取自己的名与利,以及生存的资本。

践踏那些人微言轻的弱者,便如同消灭自己心中的恐惧与懦弱。

因为她知道。

持正平衡只有在对抗中才能产生并且达成。

以他人的痛苦或者生命的消失,来填充自己生命的创伤和缺憾。

如果我伤我痛兼且我恨,唯有让他人更伤更痛更恨,我才会感觉良好。

尽管他们的伤痛恨,压根不能治愈我心中的创伤。

只有那些强者们的不断倒下,或者那些弱者们的持续辗转呼号,才能压抑父亲的离弃,母亲的懦弱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

焰煠又问道:“当真是要杀要剐悉随我便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莹白如玉的右手中忽然便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

她玉手轻轻一挥,这柄短刃便已挂在血屠的颈脖之上。

血屠一直都有点自命不凡。

她觉得自己对一切异变的觉知速度甚至已不在当世任意高手之下,但焰煠的动作更快。

寒光一闪,短刃便已从血屠眼前消失。

血屠甚至尚且没来得及瞅一眼短匕的真容,就已经感觉浑身发凉乏力,似乎一身的力气与温度已瞬间被这短刃所褫夺。

她的身体,甚至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渐渐在她的视网膜上淡化,似乎有了一种类似于冰封或者石化的奇怪趋势。

如果世界突然在我的视野里冰封石化,这样我一定是眼花了。

血屠大吃一惊,就忍不住下意识的去揉揉双眸。

但是,的而且确,她的眼睛没有问题。

她与她眼前的世界,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忽然丧失了部分立体性,成了板画上的那些个个精致的符号。 但她眼前的这个神秘女子,还是如故的言笑晏晏,宛然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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