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抽刀断水192(2 / 2)

如果说血屠与血屠眼前的世界已全然入了画。

那么,眼前这个还灵动着的女子,无疑便是那涂鸦的画家,或者一个独赏佳作的收藏家。

焰煠眉梢带笑,一双好看的凤眸之中,此时已有了十足十的自得之意。

血屠忽然浑身一震。

以她的阅历,她当然看出来了,这是一种能够遏断身外时间流逝的伟力。

她不相信她能够收拾往事,所以她便证明给她看,她果然有影响甚至控制时间的力量。

血屠的耳畔,似乎又回响起了昔日抛弃了自己母女二人的,那个无情无义的男子的话语。

“终我一生,若能找到那一种办法,能够将过去现在与未来,事情的来龙与去脉,全部看清楚,不管手握法子的那个存在,是好是坏,是神是鬼是魔,我都愿意俯首拜服,并且愿意毕我一生的时间与精力去信仰与跟随。”

血屠记得,她清清楚楚记得。

父亲在那一尊面目模糊的暧昧神像前,盟誓立约般的虔诚语气。

那时朔风四起,周围山川庄严肃穆,世界是惨白而冷酷的,处处仿佛透着无尽的萧杀之意。

但因为父亲那虔诚的语气。

因为他脸上因这种心灵的信仰而流露出的莫名荣光。

那时才四五岁的小血屠,便将这句话一字字的记忆在脑海里,甚至深深的镌刻在她生命中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

在她生命中那些父亲缺席了的段落里。

血屠一直希望自己能懂那样的一种虔诚与信仰。

她虽然试图去理解,却绝不为意味着她会轻言谅解。

她觉得自己着实无法谅解一种为信仰而抛弃妻女的薄凉行径。

但她毕竟知道,若她能懂,或许她就能理解父亲与母亲之间最后必然产生的生离。

当然,她同样也憎恨诸如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以及依附心态种种的那些不自强的弱者心态。

但终其一生都显得十分倔强的血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生离虽苦,终胜死别。

到了很久很久以后的将来。

当血屠再次在火热的生命中重温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悲哀时,才终于明悟了这一点。

此时,血屠正恐慌的看着眼前这个洋洋自得的神秘女子。

她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了她在这种情况下所能做的最大抵抗。

“魔鬼,你是魔鬼,你这个魔鬼究竟想要怎样折磨我?”

焰煠戏虐的看着她,笑吟吟的道:“人是不是都这样,在极度恐惧之下,通常就会用自己所能吐纳的最大亮音来壮胆?”

血屠怒道:“你究竟想要表达一些什么意思?”

焰煠微微一笑道:“我的意图其实很简单,我就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血屠道:“什么问题?”

焰煠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她犀利的眸光似乎已经渗透到血屠的脑海和心脏里面去。

她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很怕我?”

血屠再次沉默。

她脸已变得煞白一片。

几乎病态的白。

她汉子一般坚韧的身躯,已在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在那煞白的脸上,同时亮出了一种奇异的红晕。

她已再次紧紧咬住了牙关,她竭力尝试着不让自己的神色变得这么奇怪。

因为她死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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