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善非恶（1 / 2）

日落西山，黑夜将要来临，今日的蛮荒似乎与往日不同，各处都充斥着喜悦的气氛，今天是冬节——蛮荒中的大事。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破孩望着漫天飞舞的晶莹的雪花，本是喜悦的日子，他的心里却提不起火热来。

咻的一声，一道破空声夹杂着喝骂，将他的思绪打得粉碎。

“你这个小野种，也敢来脏小爷的眼。“

躺在漫天的雪花里，孤独地凝视着天际，拳脚不间断的落在身上，似乎照应着他那冰凉的心。

此时有不少人闻声而来，却皆未出言阻止，而是带着畏惧与厌恶的目光紧盯着他。

“他又出现了，真是个灾难。”

“当初就该杀了他。”

人们议论纷纷，眸中是藏不住的厌恶。

双手抱头，被动地接受呼啸而来的拳头。小破孩身上的血与地上的雪交织在一起，不知是血融化了雪，亦或是雪冻结了血。

打了半晌，他们渐渐慢下了动作，似乎感到无趣，为首的少年招呼着同伴：“走了，无趣的很。”

说着，便带着一帮人离开，气宇轩昂，活像只摆弄身姿的鸭子。

而在旁围观的众人也渐渐地散去，嘴里还念叨着果真是不祥之物，连老天爷都容不下他之类的话。

待到人群散开，爬起身来，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小破孩却是心中无感，仿佛眸中未曾容纳过一人。

俯下身子，拾起一物，将其拿在指尖端详着，那是一枚丹药，状若红李，散发着赤血般的微弱光芒。

狼骨丹，由北原银狼的筋骨炼制而成，若是吞服，可使骨骼强劲，经脉如流。为以后的开渠境夯实基础。

回忆着手上丹药的功效，小破孩也是想起了修行一事。

开渠，汇流，纳川，撼地。此为修士的四个境界，实际上这蛮荒之中存在过的最强大的生灵，便是撼地境，因此蛮荒中人，最多只知晓这四个境界。

拖着疲惫的身躯，小破孩走入了一座深山中，其中坐落着一椽木屋。

说是木屋，实则完全可以用避难所来形容。

几根木头，架上几片木条，点缀着一层薄薄的枯叶。

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捧黄土，立着一碑，上面同样字迹什么都没有。

这竟是一座坟陵！

“皇甫明。”小破孩低声轻语。

这是他的名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只是在刚记事时，脑海中的一道缥缈宏大的声音轻声唤着这个名字。

这是当初他立下的坟墓，小破孩盯着这座孤坟，心中有些许惆怅。

只是转瞬间，心中的惆怅便已荡然无存。

这座坟墓该给谁呢？他这般想着。

称我为“不详”，冠我以罪恶之名。

脑海中回忆着人们的冷眼相待，想着他们的欺侮，他心中泛起冷笑。

既如此，那便身化这世间最恶之恶，看看这座孤坟最后书上谁名。

不久后，皇甫明动身，朝着更深处的山中行去。

伴随着阵阵寒风呼啸，漫行数里，便有一口洞穴入眼。

比之木屋内的空旷，此处可谓琳琅满目。

甫一入洞，便觉眼花缭乱，洞中堆砌着数不胜数的物品。

大多是他这些年的“战利品”。是他“劫富济贫”的成果。

既然被视作罪恶，若不做些恶事，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将所得的狼骨丹取出，并未多看一眼，他直接将其扔入了那堆“战利品”中。

先前那群人，为首的人名为楚天，是蛮荒之中楚地的少爷。

这楚地乃是蛮荒中的一方豪强，其中不乏汇流境的高手。

而那楚天当时正看上这狼骨丹，瞧见一旁的他，便立即出声辱骂，并叫上同行者一起对他拳脚相交。

他趁机摸走了这狼骨丹，便有了这之后的一切。

回忆着种种，他走出了洞穴。

远处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热闹氛围映入眼帘，他心中却无半分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