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名之徒，收徒之争（1 / 2）
少年背靠石墙，闭目而憩。金色光彩下那蓝色羽翼的麻雀早已消失不见。
渐渐地，少年的脑海中传来一个声响。这声响模糊不清，但是越来越大，唤醒了少年。他睁开双眼，听见一个缓慢的脚步声从眼前漆黑的洞中传来。
“醒了？”
“离开这里。”一个声音从洞中传出。沧桑的声音令擎天陷入呆滞，仿佛声音与他那逝去义父的声音极为相似。
“离开！”声音更响了。话音悄悄落下，一名老者从洞口走出。
他身形矮小，瘦骨嶙峋，额头上的皱纹快要长到嘴尖，眉毛、胡须和头发又白又长，腰边挂着掉漆的黄土色葫芦。老者的外貌与身形与少年脑中隐世高人的形象毫无想干。这副模样使得年轻人认为他或许是个不入流的乞丐。
老者出来的时候面无表情，连擎天都没有正眼看过。从少年身旁走过，他坐在石台边缘，拾起一根竹竿并把它放进湖中，是在钓鱼。
不过竹竿上什么都没有，他根本钓不到鱼。
“这人真的是在钓鱼吗？”
老者衣服破碎老旧，露出半个左肩，最后歇躺在石台上。
“小子别充愣了！老夫今日有客！”
“客人？”少年心中惊愕，“这深山里竟然还有人在。”
“离开！莫扰了老夫的清静。”
听见这话，擎天突然面色红润，嘴中不敢吐出话来，心底满是惭愧与歉意。而正当少年想要借机致歉之时，湖岸边突然冒出一个声。
“老家伙，你人呢？”声音短暂，但是铿锵有力。
“老东西，你在狗吠吗？”老者大声回应，声音低沉浑厚，与那般虚弱简直声不符貌。他大手一挥，那银色瀑布居然流向两侧，石台清晰可见。
一老一少顺着岸边投去目光。那湖岸之人映入少年眼帘。
那人一头黑发，飘逸而浓密；面容清瘦，颧骨高耸，鼻梁挺直，线条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云淡清风的从容。身着一件宽大道袍，腰边配有一把宝剑，貌有仙风道骨，仪如翩然若仙。
“老家伙，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他拉长了声，嘴角泛起笑容，偷笑调侃。
“我可没有儿子。”钓鱼人瞥向擎天，漠不关心。
“不知哪来的野小子？鱼，都被他炸跑了。”
听闻此言，少年的脸顷刻间红通通的，停了几秒，才蹦出一句道歉的话。老者见此并没有表态，只是一味地示意着少年离开，但湖对岸的老者打死也不答应。
“小友，莫要听那老家伙的话。来者即客！况且这银谷已有很长时间没人来过。我们二人在此决斗了百年，也没分出个胜负，甚是孤寂。”
“百年？”擎天心中大惊，陌生人的一字一句都让他感到诧异。
“世间竟有人能活如此之久？”
“老东西！我们两人的事，别把小屁孩给牵扯进来。”他拉长了脸，沉声说。
“老家伙别太固执了。照这样比下去，咱俩死的时候估计也分不出胜负。”他停顿片刻，又笑着补充道：“钓鱼。咱俩比了十几年。不如换个法子？”
“哼，老东西每次都是你先提。”白发老者非常不乐意，丢了鱼竿，重声回应。
“你又不经常提起？”黑发老者说，“给你机会，你又不用。老家伙，你可不能怪我。”
“哼...”
“行！老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
“不愧是老夫欣赏的人，老家伙。”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个性！”
“你比外面那群沽名钓誉之辈强多了。”
“一群鸟人罢了。”白发老者轻蔑的语气如洋葱一样强烈。
“既然如此，你可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
“要说就说，别磨磨唧唧。谁先认输，谁就是孙子！”
“那这次咱们就比：谁？先做你旁边那位少年的师傅？”
二老同时望向少年许久。刹那间，白发老者接过话来。
“老东西，你可真有心思，还想做别人的师傅。既然这样，老夫定不会让你得逞。”话音刚落，他转头看向少年。
“小子，你做我的徒弟吧？”
“有我这样的老师是你小子的福分？不乐意吗？”
“啊?”
擎天的脸上瞬间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他正打算说上一句，可是岸边的黑发老者却突然插入话来。
“老家伙不可以耍赖。若是如此，岂不太便宜他了。”他话还没说完，人却出现在石台上，只是转瞬之间。
“一瞬间？”
擎天望向这位突如其来的老人，满眼都是惊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瀑底之下藏着两个老怪物，并且还抢着自己做他们的徒弟。
“你说谁先做他的师傅，谁就赢？老夫征求此人的意见，是如何耍赖呢？”白发老者不爽地问。
“老家伙。若是这样，岂不是人人都能做我们的弟子了。”
“我们二人，一生光明磊落，道誉极高。若此人根性顽劣，岂不坏了我们二人的名声。”
“那倒也是？”
“因此你若此刻将他收为弟子，便是坏了规矩。”
“老家伙，你可想清楚了？”
“本以为此比简单纯粹，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长的弯弯绕。”他说，“不过老东西，你说的也不错！”
“我的弟子不能是无根无德之辈？”
“这就对了，老家伙。弟子，可常有；好弟子，不可常有。既然你清楚了，那便让老夫与之交谈，问问这小子的意见？”
“如何？”
那白发老者同意了后来人的请求，并示意他不要耍赖。后者只是点头同意，便仔细打量擎天。
“样貌俱佳，气质不凡，除了身上的衣物过于简朴，倒也没有什么。”黑发老者说，“倒是鞋子脏兮兮的。穿着的长袍不仅老旧还有一股异味。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化形的魔兽又或者是不小心掉进了茅坑。”
“不过这少年气质独特，身藏傲骨。”
“晚辈擎天，见过二老。”少年叩礼相迎，款款而谈。
“擎天？”
“此名雄伟齐天，野心勃勃，不知何人为你起名？”
“我的义父。”黑发老者似有些惊讶地说，“敢问小友义父何人？父母何人？”
“晚辈从小与义父居住，生来不知父母何人，还请二老见谅。”
“还是个孤儿？”白发老者突然插入话来。
听闻此言，黑发老者抚须一笑，缓缓笑道。
“有意思！老家伙，这娃无根无底，应不是名门大家之子，倒也符合咱俩收弟子的规矩。
“倒是如此。老东西你再看看，后面再说。”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走到台子边缘，又颠起落入湖中的“鱼竿”。
黑发老者没有理会，于是又问向擎天。
“小友义父名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