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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过了两岁,再给他取个名。可一来是要把他封为太子。二来是,他生母早逝。”

他摸了摸保成的头:“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我希望真是如此,好让这孩子能保住守住我大清的江山,做个守成之君。”

他难得的留她用膳。

用完膳后,他看奏折,让她抱着保成玩耍,一旁看着的梁九功和单留下来的嬷嬷垂目而立,不发一言。

乌玛禄觉着不自在,只好不去看这两人,只逗着哄着保成。

夜里,康熙留她与保成同床而眠,睡了一宿。

夜半惊醒,乌玛禄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保成,轻叹了口气,将小小的孩童抱紧了。

康熙将她揽在怀中。

她微微的推开,给小孩儿一点儿空间呼吸。

这可真像普通人家的夫妻。

她闭上眼。

卯时,梁九功伺候康熙起床更衣,他还要上早朝。

保成被这动静吵醒,乌玛禄忙抱在怀里哄着,轻轻的颠着。

康熙回头瞥了一眼,抿起的唇松了松,露出一点儿笑意:“你把太子给梁九功,你再睡一会儿。”

乌玛禄笑着:“没事儿。”

她坐在床上,抱着保成,保成哼了两声,又睡着了。

等康熙收拾完出去,一个嬷嬷这才进来,垂首站着:“姑娘把太子给我吧。”

乌玛禄将太子放在嬷嬷怀里,保成又哼哼了几声,乌玛禄忙轻轻拍了拍背部,保成继续沉睡。

嬷嬷低着头,只做不知,抱着保成退了下去。

乌玛禄起身,穿上衣服,往外走,出了乾清宫正殿。

梁九功低声问她:“皇上让姑娘再睡会儿。”

乌玛禄摇头,低声道:“皇上体恤我,我却不能如此。”

她说:“过犹不及。”

梁九功打量了她一眼,对她高看几分。

他笑道:“小孟子,你去把皇上赏给乌雅姑娘的早膳拿来。”

小孟公公动作很快,乌玛禄并未等多久。最后是小孟公公提着食盒送乌玛禄回奉茶所的。

她昨日走了,马佳荣荣和陈佳怡同时轮值——这是奉茶所的规矩,每日都至少有两人轮值。

是以之前,乌玛禄也乐意替马佳荣荣和陈佳怡当值,谁叫这样的事儿不止一次的发生,她也欠了她们。

马佳荣荣还在歇息,陈佳怡倒是半梦半醒的,看她回来了,站起身,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

小孟公公将食盒放在桌上,行了个礼,走了。

陈佳怡犹豫了一会儿,给乌玛禄倒了杯茶,轻声问她:“一会儿用完膳了,你要不先回去歇一会儿。我先替你值上午的。”

乌玛禄看了她一会儿,也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邀请她坐下来一起吃。

自然也没忘了马佳荣荣。

三个人吃了一顿,商量了一会儿,暂定了今日的轮值。

乌玛禄休息了一天,她并不打算再休息。

按规矩,陈佳怡休息,她和马佳荣荣当值。

陈佳怡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下去休息了。

马佳荣荣和她聊到:“今年内务府的秀女,看时候,这会儿也该调教好了。上回,我听李公公说,梁总管有心再去要两个来奉茶所。”

乌玛禄疑心是因为自己老被康熙召的缘故,但她没有说。

有些事儿,大家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也不过是招来难堪。

果然,到了五月下旬,小孟公公带着两个新进的包衣秀女来了。

小孟公公道:“师父知晓姑姑性子好,所以要的是老实本分的。”

小孟公公顿了顿,道:“师父还说,若是她两惹姑姑不开心,只管告诉师父,师父重新换两个乖巧听话的来。”

乌玛禄看着两个满面稚气的少女,笑了笑:“你师父好意,我心领了,劳你走这一遭。”

小孟公公道:“对了,师傅还让我给姑姑说,到时候,咱们这就改叫御茶房了。备的东西要多些。所以多要了个人来,要是到时候人数不够,只管给师父说。”

乌玛禄点了点头,扭头让马佳荣荣招呼两个新来的包衣秀女。

她往外送小孟公公一程,走到四处无人的地儿,她问他:“这事儿我之前就想问的,但想来你师父心里肯定另有打算,也就一直没问。”

小孟公公道:“姑姑你说。”

乌玛禄叹道:“戴佳姑姑去了之后……”

她停顿了下来。

戴佳姑姑去年没的,也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她再提起来,竟恍如隔世。

人命贱若蝼蚁,不值一提。

她收回思绪,继续道:“那事儿过去后,奉茶所里一直没有个主事的,尤其是现在,又送来了两个来。你回去问问你师父,是不是该从哪里调个经验老道的来。”

小孟公公看着她笑了起来,道:“乌雅姑姑,这就是我师父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再调个经验老道的来,姑姑难免被压一头。”

他行了行礼:“还是劳姑姑劳心劳力吧。”

乌玛禄听他这么说,还有哪儿不懂的,也就应下了。

小孟公公回去后,给梁九功说了这事儿。

梁九功问他:“她是什么神情。”

小孟公公一五一十的说了。

梁九功沉默片刻,转身进去伺候康熙了。

没过多久,奉茶所的牌匾被拆了,换上了康熙提笔亲写的“御茶房”牌匾。

前朝事忙,乌玛禄被召过去后,往往和保成一起玩耍,康熙大多时候都只在看折子。

王辅臣的投降对于清朝廷来说,是一件好消息。这意味着,他们打破了“反清复明”联盟的缺口,扭转了最初的颓势。

这是康熙继位之后最大的一场战争,比起擒拿鳌拜来说,不可同日而语。

康熙绝不会允许自己败,全部精力都在前朝,自然对于男女之情没有几分上心。

对他来说,能够在抬头时,看着乌玛禄和自己的儿子逗趣,已经是难得的休闲了。

他会在香雾袅绕以及烛火葳蕤中,恍惚间看见幼时的自己。

太子是他,乌玛禄是他那只寥寥见过几次面的生母。

他在这样的恍惚中觉得,他好像应该是爱她的。

他将压在奏折最下方的,封她为贵人的诏看了又看,最后丢进了纸篓。

他低头,看着这些奏折,心里生出了些许的厌倦。

他是否真的想要成为秦始皇那样千古一帝?

他原本应当是确定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变得不太确定起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保成的笑,以及灯火下她温柔的神色。

他想了起来。

他幼时得了天花,被送往京城外的皇庄上。

曾有个行脚的僧人路过,讨了一碗水。

那时,他正站在院子里,望着窄窄的天,虔诚的许愿。

那个行脚僧喝完水,向他双手合十,下了一句定语:“你的愿望一定会成真。”

而后,那个僧人不知所去,也许依旧在云游天下,又或是死在了途中也说不定。

他看着乌玛禄,轻声询问,既是问她,也是问自己。

“你是我在等的人么……”

他收回目光。

梁九功拿着信件,快步走进了内室,呈了上来。

康熙拆开信,看了起来,眉目多了几分喜色,他抱住乌玛禄转了几个圈。

“额林珠,耿精忠降了。他降了,哈哈哈哈。”

床上的保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连连拍手。

乌玛禄被晃得头晕,也不敢反抗,只好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康熙顿住了,把她放在榻上,见她难受,欢喜之色退了几分,忙让梁九功去端碗清淡的汤来压一压。

他弯着身,看着她难受的神情,带着几分懊恼:“我太欢喜了。”

乌玛禄恹恹的倚在床头。

保成还在往她身上爬。

康熙将保成抱走,见她这幅柔弱无力的模样,忙转过身。

他再不转身,他就要趁她不舒服,做些什么了。

乌玛禄喝了汤后,好了些。

她今天身子实在不适,康熙也就允她早些回屋,不必留夜。

乌玛禄回了屋,换衣服的时候,看着亵裤的血迹,微微疑惑。

这不该是她来葵水的日子。

她也没有多想,洗漱之后,早早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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