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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尔丹果然将万余骑全部出击,追至昭莫多,即向清军阵地猛扑。

清军居高临下,依险俯击,弩铳迭发,藤牌兵继之,每进则以拒马木列前自固。

准噶尔军初战受挫,乃下马力攻,冒矢铳鏖战,伤亡甚众,仍不退兵。

董鄂费扬古见其后阵不动,知为妇女和驼畜所在,即令一部迂回横冲,一部袭其后阵,准噶尔军顿时大乱。

噶尔丹见大势已去,一路逃窜。

扼守山顶的清军乘势奋击,上下夹攻,斩杀三千余人,俘获数百人。

噶尔丹之妻阿努可敦等被击毙。

最终,噶尔丹只带了几十名骑兵脱逃。

康熙传令,让噶尔丹投降,但是噶尔丹负隅顽抗。

康熙知噶尔丹已不成气候,只留下一部分人驻守,旋即凯旋。

胤禩细心照顾康熙,康熙心中很是欣赏,一日作诗道:

戎行亲莅制机宜,栉沐风霜总不辞;

随侍晨昏依帐殿,焦劳情事尔应知。

随后将此诗赠予胤禩。

胤禩妥帖收好。

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回京城,太子胤礽知晓消息后,欣喜若狂,想要前去迎接。

确定好军队凯旋的路线,于六月四日,太子胤礽率大学士阿兰泰、户部尚书马齐、礼部尚书佛伦前去勘察诺海河朔地方。

六月五日,两支队伍相遇。

康熙虽知太子要来,但亲眼看到太子后,忍不住欣喜的拥抱拍肩。

“你瘦了。”

胤礽闻言一愣,而后笑道:“想是思念皇父的缘故。”

康熙只觉他这话格外动听,拉着他入帐说事。

余下几位阿哥面面相觑。

大阿哥胤禔先开口:“行了,太子来了,皇父顾及不到咱们的,咱们都散了吧,啊,散了吧。”

他自己先离开。

八阿哥胤禩看了一会儿,凑上去:“四哥,我跟你一起走。”

三阿哥胤祉看了一眼,回自己营帐看书去了。

余下几位阿哥小聚,约着在周边走了走,晚上才回来。

胤禩还是和康熙一个营帐,太子营帐离康熙营帐很近,其余各位阿哥营帐各自分散。

第二日行军,到六月八日,已在离京城二十里外。

凯旋进城要讲究吉时。

康熙体恤太子,命太子胤礽先回京师。

六月九日,太子胤礽率百官来迎康熙皇驾回宫。

回京后,胤禛歇息了两日,见静姝担心,也存了点儿显摆的心思,便和静姝说起这次外出的事。

静姝只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笑着。

等听到太后的打算时,静姝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以后我和如意见面的机会便多了。”

“如意性子爽利,人又好。”胤禛笑道,“她要真留在了京城,到时候你多邀她来玩,免得你自己也无聊。”

“好。”静姝柔顺的笑着。

胤禛看着她,笑了一会儿,摇头道:“你先下去准备准备,过两天,我陪你回府见见你阿玛额娘吧。”

静姝惊喜道:“好啊。”

她笑得眉眼弯弯。

女子出嫁,除非有夫君陪同,否则是不能擅回娘家。

若是擅回娘家,只可能是被夫君休弃了。

这是天大的丑事。

静姝出嫁后,一直想回府看看,但她不太好意思说,只好一直憋着。

胤禛见她可爱,忍不住说了些浑话,他笑道:“你今年及笄,便该同我敦伦,之后怕是不方便回府了。”

静姝嗔了他一眼:“不与你说了,我要下去了。”

她离开。

胤禛笑了一声,去往书房,给孝懿皇后上了三炷香后,自个儿坐了会儿,想起此次战事,作下《狼居胥山大阅》、《功成回銮恭颂二首》等诗。

六月十五,胤禛陪乌拉那拉静姝回府,乌拉那拉家早已准备妥当,依礼相迎。

乌拉那拉夫人拉着静姝下去说话。

“他怎么样。”

“四爷待我很好。”

“谁说那个了。”乌拉那拉夫人目光老往她肚皮那儿跑。

静姝不好意思的喊了声:“额娘。”

乌拉那拉夫人收回目光,口中还是问道:“他怎么想的。”

静姝害羞不已:“他说……他说等我及笄之后。”

乌拉那拉夫人放下了心,念了几句那就好,又问她府里的事。

静姝道:“女儿一切都好呢,德妃娘娘将她身边的姑姑派给了女儿。”

她怕自己额娘担心,忙道:“那姑姑并不把持府中事务,而是给女儿细细分析,教女儿怎么掌管府中事。”

乌拉那拉夫人沉默了会儿,才道:“你那会儿年纪小,毕竟是进宫,也不好让家里的老嬷嬷跟着去,只派了两个伶俐的丫鬟。”

她轻叹了一声:“倒是她体谅你些。”

静姝笑道:“德妃娘娘的确是很好的人,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只是我有时候听不大懂。”

乌拉那拉夫人摸了摸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她道:“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你好好为四阿哥打理好府上的事,才是正事。既然那个嬷嬷愿意教,你也要多听多看。”

“为人正妻,哪有容易的……”

乌拉那拉夫人平时掌管府内一切事务,大到举办宴会,小到府上人的月钱。件件样样都得她过眼。

她惆怅的看着自己女儿,最后也只是道:“做人媳妇儿了,就要好好为夫君考虑。你们才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她怕她不明白,又细细叮嘱她:“在别人眼中,你两是一体的。不论是谁丢了脸面,都是丢的家人的脸面。”

她细细叮嘱,殷殷嘱咐。

恨不得将自己这些年的为妻之道都交给自己女儿。

静姝安静的听着。

六月二十日,储秀宫妃赫舍里素真在景山病逝,遗体经景山东门到朝阳门外园内安厝。

在畅春园避暑的康熙帝知晓后,谕礼部道:原任领侍卫内大臣一等公噶布喇之女赫舍里氏,选入宫中,未经册封、倐以疾逝,良用轸恻,今追封为平妃。应行礼仪、尔部察例议奏。

一应丧葬,按妃位礼仪所行。

七月,胤禛前往遵化暂安奉殿祭祀孝庄文皇后。

七月二十五日午时,十一阿哥胤禌用过身上出现红色小麻点,上吐下泻,呼吸急促,神志不清、意识丧失。甚至一度呼吸骤停。

太医和能治病的那几位传教士紧赶慢赶,等到赶到时,胤禌已经陷入昏迷。

还没查出个什么名堂,胤禌就于七月廿五申时死去,时年十一岁。

宜妃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她抓着太医,非要他们查出个缘由来。

太医将当日十一阿哥吃过碰过的东西一一检验,没查出什么问题。

传教士看了会儿,开口道:“他可能是因为严重过敏而死。”

他知道她不懂,细细讲道:“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所以有些东西,有些人吃了用了没事,有些人却会有很严重的反应。”

他说:“包括身上起疹子,上吐下泻。”

传教士道:“更严重的,可能还会死去。”

“我不听,我不听,你滚出去。”宜妃将茶杯瓷器都砸在地上,“你们都滚出去。”

传教士看了一眼太医,太医见机快的,已经在往门口走。

传教士也跟着出去了。

传教士问他:“大人真的没看出来吗?”

太医停住脚步,看向他:“看出来了,你救得回来吗。”

传教士摇头:“如果是一般的过敏症状,我这儿有药。但是他的过敏反应很厉害,我没有办法。”

太医行了个礼:“你是个好人,只是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

他行礼后离开。

传教士听着身后女子尖厉的声音,摸不着头脑。

等他回到住处,其他的传教士听说后,不由感叹:“你好运啊。”

看他茫然不解,其他的传教士道:“如果是普通人知道这件事,除了哭泣也没有别的办法。但他们是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人。詹姆斯,你想一想。在我们国家,那些贵族们可把平民当成了人?”

詹姆斯没有说话:“我只是……没有办法……救那个小男孩,我感到很难过。”

那传教士摇头道:“你能够从死亡的边缘回来,你应该担心自己才是。向主感恩吧,感恩他救了你一条命。”

詹姆斯不理解。

他是贵族出身,整个家族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他在神学院上学,所遇的都是好人。

他信奉《圣经》里的每一句话。

主让人宽容慈爱,世上的每一个男子都是自己的兄弟,每一个女子都是自己的姐妹。

他是如此的正直善良又单纯。

他无法理解这些人所说的话。

他还是低下头,举起十字架,放在嘴唇上亲吻:“愿仁慈的父护佑世上每一个人,他们皆是我的兄弟与姊妹。阿门。”

他是如此的坦荡无私。

那位劝导他的传教士也毫无办法,只是微微摇头,离去,留下他一人做祷告。

翊坤宫中,宜妃终于砸累了,歇了下来。

在门外探头的老九胤禟这才进来。

宜妃抱着他,神情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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