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里(1 / 2)

生而为人,为狗,为鹰,为虎,为伥,为月,为日,万彩缤纷,大千世界。

“爸,我回来了。”

“你一个人去的嘎嘎家?”爸爸说。

“是啊,骑马去的,360度天窗,全景无死角视野,被风拂过的感觉。”

“马儿拴好了没有?”

“拴好了,拴在一楼的。”

“嗯。”爸爸继续看起了电视。电视上一如往常的播放着抗战影片,这个年纪的人似乎特别喜欢看抗战影片。

“李云龙,你个xxxx”电视里的声音。

妈妈的脚步声传来,进门看见她手里拿着卤鸡爪,一座小城里总有几家做得特别好的卤味店还有几家烧烤店。

晚餐是卤鸡爪还有蒜苔腊肉,爸爸炒的菜总是太硬或者太老,这么多年厨艺就一直没有变过。

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电视,电视距离七八米的样子,餐桌是一张靠着墙的方桌,电视因为不是直对着,所以总会把头转个九十度才能看,吃完一顿饭颈项都会很累。电视的内容有很多,有些挺有趣,我们都就着电视的画面下饭。

“喵。”有猫叫声传来,一只三个月大的橘白猫走了进来。

小眼睛看着我们和这个世界就很好奇,未成年猫对这个世界总是充满好奇的,成年猫丧失了很多好奇心,大多时候是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

我走了过去,抓着小猫的腰把他抱了起来,很柔软,但大猫更舒服,因为大猫的肉肉更多,可惜它现在还没有长大,大猫可以从它头一直顺滑摸它全身,对你比较信任就不会躲开,对你不信任就会躲开,这时候要抓着它的后颈才行。

小猫名小黄,很普通的名字,正好和嘎嘎家里的大黄对应。不过猫长起来也很快,一年左右就能变得很大了。

把它放了下去,“喵”地一声,走了,还有只狸花猫,一只公的,对应小黄一只母的,我觉得它们可以在一起生宝宝。

不知道狸花猫跑哪里去了。

“暑假你不去看下书,做下作业?”爸爸问我。

“等下再去,看下电视。”电视也就是老套路,老电视剧和电影,老广告,或许受了爸爸的影响,他是不看电视就过不下去的那种人,平时也很少说话,只在外面交际的时候说点话,交际也是为了这个家庭。

我也很喜欢看电视,虽然有时候太多重复就会让生活变得索然无味,依然把时间花在这个无味上面。

在这个家除了看电视似乎就干不了其它什么了,有时候自己会感觉到生命、时间的浪费,生出一种想大拼一场、征服世界的冲动,然而现实就是每天依然在三楼和二楼、顶楼转来转去。

我们住在三楼,二楼是奶奶,一栋楼分成两半,一半属于我们,一半属于大姨妈,二楼被打通都是奶奶住。

我就经常从一头窜到另一头,房子很大不是那么压抑,还可以去露台看远处的风景,然而就像画了一个圈一样,被限制在固定的生活环境中,没有出息。

外婆在乡下,小时经常会去外婆家。在外婆家可以看到乡下的风光,那山,那人,那狗,还有池塘里的鱼,猪圈里的猪和大黄。

大约初中的时候,那段时间我觉得外婆家好老土,就不愿回外婆家,不愿回到那少见的纯白和童年。

所以孩提时代就定格在十岁以前。

风吹过,紧缩眉头,看着江山,哀伤从眼中流出。

有些时候,有些人就是记忆中的那几个月,几天,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总觉得一些人可能会陪伴你很久很久,事实上不过就是几天或者几个月…

整个社会的繁华似锦无一不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而这些经济基础就是我瞧不起的农民、乡村,上层的运转规律离不开底下的底层逻辑。

绝大多数人童年或者对这个世界的逻辑建立都建立在当地农村的风物上。

……

家里装修不怎么样,建筑也是随便找的个人潦草画的,有段时间房子漏水特别凶,爸爸就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道,还又加盖了一层楼。

我问他是不是攀比,因为邻居赚钱了所以盖了六层楼,他说哪有什么攀比,我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居家常闻狗吠,家背后是另外一户邻居,左边是仿佛外婆家的砖瓦房,右边是一个等同于房子建筑面积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个很小的房子用来堆砌杂物,后来被拆了,有只小黄狗拴在我们窗户底下。

我在这扇窗户前边总是做作业,相较于和人玩总是喜欢和狗、猫玩,和动物玩就能完全放开自己,和人玩有很多就放不开,因为人际交往有时有很多限制和距离。

坐在窗户边桌子的时候总会透过窗户看这条黄狗,小黄狗也会用它那满是好奇的眼睛看着我,有时候打开窗户学狗叫,“喔儿~喔儿。”仿佛我是它同类,能得到它回应似得。黄狗有时也会凶我,不过大多时候是摇着尾巴的。

下面院子里春夏总会长许许多多奇怪的树,不知道这些种子是从哪里来的。

有些树的长势甚是喜人,肉眼每天能看到的长高,可以长高到两三层楼那么高,还长得很快。

有一次长了一颗芋头,叶子很大,像伞一样,每每看到这些绿色的像伞的叶子就想亲近,把它们摘下来挡在头上或者在叶子下乘凉。

那么大的叶子,下面的芋头肯定好大,想起奶奶做的芋头非常好吃,软软的、糯糯的。

后来我独自生活开始做饭,奶奶的很多菜都被我复制了过去,只是和奶奶的味道始终差了些。

奶奶有很多拿手菜,就像炒洋芋,很粗的土豆,不明白为什么在把表皮炒得金黄下还能内里那么酥软,还有紫苏叶土豆,这道菜通常就着汤一起,很香,土豆片入口即化。

紫苏叶是奶奶自己种在楼上的,需要的话就去楼上采几把叶子,安全无毒好吃。

以前奶奶爷爷会去很远的山里种菜,我和妹妹就老跟着他们去玩儿,在地里就是一个孩子的童年。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种了,再也没去过了。

那时候还记得自己看见“草莓”,就在那里抓起地上长的就吃了起来,后来爸爸说那叫蛇莓,蛇吃的东西。有点甜。

吃了蛇莓,晚上没有拉肚子,或许有打通什么奇经八脉,身体暗中会有什么变化。

每次和奶奶回来,她会背着一个大背篓,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夕阳会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时候的时光是静谧的,安详的。

太阳最美的两个时间段,一个是刚出来的那段时间,另一个是下山的那段时间。

回家了,家里的那栋楼光线不太好,前面有一栋房子把公路上的人流完全挡完了,缺了天地人的“人”,左右两边的房子挡住了光线,缺了“天”,下面有条暗沟不断穿过,不断带走泥土,缺了“地”。

在一个空间中对人最重要的元素就是人的基本需求,而这些需求就是“阳光、空气、水,人体工程学,协调”这些基本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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