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成长中自愈（2 / 2）

因为那些聪明的小猪只要一看到曹飞扬把空桶放到猪圈前面，它们立马就知道马上要开饭了！于是，心急的它们顾不上和同伴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的情谊，立马调整站位，一个个都想挤到猪圈最前方，然后一个个开始卖力地嘶吼起来。

曹飞扬看了一眼它们，没理。然后继续一勺接着一勺地往护栏前方的桶里添加食物。

曹飞扬的举动把一旁的小猪看得口水直流，食物近在眼前，想吃又吃不到让它们的行为渐渐有些失控。

“我饿，我饿，我饿……”它们在曹飞扬忙碌的时候，疯狂地卖惨。

可是曹飞扬丝毫没有理会它们。

看到曹飞扬还在搬运食物却没有给它们开饭，猪仔们的反应开始由“卖惨”转为“抗议”。只见它们用嘴不停地拱着猪圈最前方的食槽，仿佛在质问曹飞扬：“为啥还不开饭？快开饭，再不开饭我就要跳出去抢食了！”

可是任凭那些猪仔怎么卖惨，抗议，威胁，嘶吼，曹飞扬都不为之所动。直到当她把所有的猪食都准备好后，曹飞扬才宣布开始了她和那些小猪仔们的较量正式开始。

首先，曹飞扬会拿起一根木棍把那些饿得疯狂乱窜的猪仔一个个驱离猪槽，然后趁猪仔们远离猪槽的瞬间，飞快地往猪槽里添加猪食。

当那些被驱离猪槽的小猪们回头发现曹飞扬正在它们身后偷偷地往猪槽里添加食物时，便会不顾一切地转身冲向猪槽。而曹飞扬也趁猪仔们低头抢食的时候寻找机会不断地往猪槽里添加猪食。直到桶里所有的食物都被添加到猪槽里，曹飞扬的任务才算完成。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曹飞扬时常会因为小猪的捣蛋和不配合把猪食弄得满身都是，但是好在每一次曹飞扬都能顺利地完成喂猪这项任务。

对曹飞扬来说，做家务几乎占满了她所有的童年生活。当然在没有家务可做，也不需要照看弟弟的日子里，她也会做些自己喜欢的做的事情。

有时候，曹飞扬会一个人跑到河边捡石头。那些被河水冲刷过的石头，或色彩斑斓，或晶莹透亮。对于有颜色的石头，曹飞扬会它们收集起来，因为她觉得这些有颜色的石头可以在她入学后拿来书写和画画。而对那些晶莹透亮的石头——鹅卵石，曹飞扬则喜欢把它们摆放到母亲房间的椅子和衣柜下面，因为曹飞扬觉得，在昏暗的房间里，这些白色的石头可以提醒她和家人不要磕碰到周围的物体。

有时候，曹飞扬做家务累了的时候会把那些鹅卵石拿出来握在手心里，因为这时候冰凉的石头能瞬间减轻曹飞扬手心的酸痛。

因此，在曹飞扬的眼中，周围所有的事物似乎都有它们的用处。

当然除了喜欢去河边捡石头，曹飞扬还喜欢一大早去田间摘野花。那些田埂边上无人注意的野花，清晨挂着露珠在晨雾中绽放，这是它们短暂的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因为不久之后，随着太阳的升起，雾气的消散，它们中大部分会被下田的人们踩踏或是途经的牛儿啃食。对曹飞扬来说，这些没有被践踏和啃食的花儿是幸运的，因为它们在被曹飞扬采摘回来后可以延续一整天的美丽。

对于这些采摘回来的花朵，曹飞扬有时会按颜色把它们归类。有时看着这些归类好的花朵，曹飞扬也会突发奇想，如果这些花儿不是开在田埂边上，而是开在学校的花圃里，或是隔壁奶奶家的花盆里，那么它们就不会被人们踩踏，被牛儿啃食，也不会被曹飞扬急匆匆地摘回家了。如果是那样，它们的美丽可以延续很久，可为什么都是花儿，它们的命运会如此不同呢？曹飞扬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当然，自得其乐的曹飞扬一个人玩耍的时候时常听到村民们的议论。

有些人说：“曹飞扬这么勤快，当初她生下来的时候，她奶奶还嫌弃她是个女孩，不想要，现在该后悔了吧！”

也有些人说：“曹飞扬现在再怎么能干也没什么用，因为她是个女孩，等她长大了就会嫁出去给别人作老婆。到时候她就要到别人家侍奉别人的父母，她的父母最后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只是帮别人培养一个能干的儿媳妇而已！”

正是从村民们这些零零碎碎的谈话中，曹飞扬渐渐明白，为什么在她出生的时候，奶奶会因为她是女孩而逼迫父亲和母亲离婚。因为奶奶和其他村民一样认为，男孩长大后可以娶妻生子，延续香火，而女孩只能嫁出去侍奉别人的父母。明白了这些，曹飞扬终于知道原来奶奶最初嫌弃她并不是因为她不好，也不是因为母亲不好，而是因为奶奶担心她和姐姐都是女孩，她们长大嫁人后，父亲这一脉的香火会断掉，父亲会变成孤苦无依的老人。

而父亲又是奶奶最疼爱的小儿子，奶奶怎会忍心这种事情发生在父亲身上？因此，奶奶嫌弃曹飞扬从来不是为了奶奶自己，而是为了她最疼爱的儿子——曹飞扬的父亲。

明白了这些，曹飞扬之前对奶奶的不解和那一丝似有若无的恨意一如山谷里吹过的秋风，再也找不到它来过的痕迹。

也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些，曹飞扬在那个年纪就把照顾父母纳入了自己今后的职责范围。因为在她眼中，曹金虎是父母的孩子，她和姐姐也是，因此，今后照顾父母的重担不该落到弟弟一个人身上，她和姐姐也应该负起应有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