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当官的表兄(1 / 2)

长平关并不算高,但所处位置非常犀利,城关覆盖丹水,还正好卡在了上山顶的道路的低洼处,两边就是角度极大的陡坡。

关内驻守着两千多人,要是有敌军来袭,这些唐军占据优势地形,个个都可以以一当十,周围还有多个统军府,只要数天便可聚集上万人。

五人的马队沿着丹水慢慢靠近着长平关,队伍的首尾穿着黑色缺胯袍,上身套着皮甲,腰胯长刀,在马的两侧,还挂有胡禄和角弓。

卢承康在队伍中间,虽然白色的绸缎袍子沾满了拍打完泥土留下的痕迹,但没显得邋遢。

最主要的一点是,他长得俊朗,这时要有贵妇人经过,定会夸奖一句“好俊俏的小郎君啊,晚上陪……”

一个半时辰后,众人到达长平关。

有了骑兵引路,关门口的小吏只是随意看了看就放卢承康三人过去。

嘿,连过所都没用上,要放在平时,免不了要被“搜查”一番。

二骑下马,带着卢承康三人走进了军营,来到了一处小院前,叩响了院门。

卢承康看着周围都是十人住的营房,想必这住单独院落的一定是个官吧。

“找自己干什么?”卢承康捉摸不透“不会是索要报酬?不太可能,看来得留个心眼。”

卢承康捋平衣服,跟着前来领路的奴仆步入院中,而曾四,马驰二人,则又随二骑另找一处院落脚。

跨过大门,可以看到左侧摆着一块“泰山石敢当”,又跨过二门,绕过屏壁,走过一片新栽好的桃木林,就来到了正堂前。

奴仆请卢承康稍等,自己则进去通报。

片刻后,前去通报的奴仆小跑出来,身后还跟一小吏。

“可以进去了?”

“您稍等。”说罢,那奴仆便单膝跪在地上,为卢承康脱去了鞋履。

“还有…您的佩刀。”

卢承康卸去腰上刀鞘,递给奴仆:“保管好。”

奴仆赶忙点头应允。

卢承康穿着皮袜,随小吏跨入堂中。

木质地板踩上去就会发出阵阵“吱哇”声,看来质量不怎么样,应是赶工搭建的。

不过材料的简陋也不影响院落的布局,有光照从山间直射堂中,比外头制式的营帐不知道好多少倍。

卢承康瞧见左边桌子上堆满了文书,没拆封,估计是一样没看,而右边的桌子上摆着几尊道教神像,摆在一块一并膜拜。

堂中间,一个二三十岁的儒士穿着常服跪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在他的身后挂着一柄桃木剑。

“冯关令,卢承康带到。”

“嗯。”儒士缓缓睁开眼睛:“你去看看伙房的饭怎么样了。”

待小吏走出正堂合上门后,儒士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来到卢承康面前:“承康?”

“拜见冯关令。”

卢承康刚要下拜,双手就被冯关令拖住:“这是做甚?我是冯滨啊,弟不认识表兄了?”

“表兄!一时眼拙,没认出来。”卢承康嘴上虽答道,可脑袋中却在查找这个人的信息。

自己穿越而来不过一个月,确实没有见过此人,而记忆中姓冯的亲戚只有自己祖母,是长乐冯氏。

按照这么算的话,冯滨应该是自己祖母的兄弟的孙子,该称呼从表兄。

冯滨也没责怪卢承康没认出自己,毕竟两人隔了四五层关系,宗族的姻亲关系又这么多,认不出也正常,况且自己还有事求于这个表弟。

“自上次寿宴一别,咱们已有数年未见了”冯滨有些责怪道:“弟要过长平关,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好,怎还会遇险。”

“表兄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冯滨给卢承康拿了一个软垫放在地上,说道:“来来来,快坐,弟奔波一天,真是辛苦。”

二人跪坐在地上,冯滨从一旁拿起一小壶:“这是我请了一深山隐士特制的杂饮,弟快尝尝,那隐士说这是《九歌》中‘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的桂酒椒浆融合改进而来。”

说罢,给卢承康倒了一碗,红的,白的,花的,五颜六色,模样倒挺好。

卢承康拿起轻抿一口,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咸的,苦的,辣的,像是咸味刷锅水,果然,饮料放的材料越杂越难喝。

“弟喝不惯吗?”冯滨指着壶中杂饮道:“我这饮中可有桂花,花椒,蜜浆,乌梅,沉香等南北各八种材料,再以陈酿烹煮,银勺瓢去三层浮末,最后以桃木搅拌。”

“承康常不喜饮酒。”

“哎!这可不是酒,军中通常禁止饮酒。”冯滨道:“此饮可治风寒,解心疾……”

“表兄患得何种疾病?”卢承康道:“可否与弟说说,看看能否帮上表兄。”

“和你说说也无妨。”冯滨叹了口气道:“二十四日,我梦到有厉鬼从北方袭来,置我于死地。”

“表兄不必惊慌,通常来说梦都是不会发生的。”

“本来我也没当回事,可解梦的方士却说这次不寻常,恐怕是场灾祸,要尽快离开现在的地方才可无忧。”冯滨道:“我将信将疑,谁知,昨日边关有急报传来,说是唐军大败,突厥人即将南下!”

“竟出了此事?”卢承康道:“表兄何不请仙家瞧瞧?家母两年前就曾做过怪梦,还是祖母派人请来道士做法化解了危机。”

“怎么没请过?”冯滨道:“为了驱除厄运,我连夜赶到摩天岭上的永德寺请了道士,可他说了一通‘其鬼不神,其神不鬼的’,我也听不懂,搞得我是心中越来越乱。”

我没有办法,下山后请了一堆神像,每天供起来,然后又栽了一堆桃树,每天制杂饮喝……”

卢承康默默听完了冯滨的诉苦,若有所思,最终得出了一个主要问题“离开现在的地方”。

根据卢承康的经验,这大概是为之后的事情作铺垫呢。

不会是找自己办事吧?卢承康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一个庶民能办成什么事,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这时,门外的小吏听屋中谈话声停止,推开门低声说道:“冯关令,饭以温好。”

私人聚餐,不像宴会一样用小碟小碗分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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