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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我的眼角,低声说:“疼吗?”

  我摇头。

  “人死不能复生,你……”他从来不是一个擅于用言语安慰别人的人。

  我立刻了然地点头:“你放心吧,我只是……偶尔会有些情绪失控。”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狼狈,头发被夜风吹得乱七八糟,眼睛肿得像只青蛙,我其实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这么多年来的独立生活让我学会了两件很重要的东西:忍耐与等待。

  我想我要做的,只是忍住悲伤的情绪,静静地等待自己从阴影中走出来。

  “我觉得,”二哥忽又用他那充满磁性的低沉的声音说,“如果你妈妈还在的话,她会为你骄傲的。”

  昏暗的白炽灯光下,我看着二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从这个角度看,他的整个轮廓跟爸爸很像,但他生性谨慎的个性让他看上去更呆板一些。他的眼睛长得比较像他妈妈,可并没有魏梦的那种活泼神采。他的鼻子比爸爸更挺拔,嘴唇则比魏梦更性感……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觉得我的思维实在发散得有点开了,兄长大人此时此刻正一本正经地安慰我,我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男性特有的灼热的气息忽然喷在我脸上,我不禁痒得有些想打喷嚏。我疑惑地抬起头,发现二哥的脸离我只有一个巴掌这么远……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白炽灯无法照到的地方。

  他轻咳了一下,说:“还没缓过来的话就先去花园走走,但别走太久,小心着凉。”

  说完,他没再看我一眼,转身踩着石子路,向不远处的白色大宅走去。他的脚步非常快,既没有迟疑,也没有停顿。

  我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黑暗中他迅速离去的背影,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站了很久,夜风吹得我头疼,但还是没能让我清醒过来。

  要不然,我怎么会有一种错觉——仿佛刚才那一瞬,他是想要……吻我?!

☆、七(上)

  “喂?”在电话接通的一刹那,我听到了一种低沉的叹息声,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还没玩够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很安静,我可以猜想得到,贺央此时正靠在床头,一边用干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给我打电话。

  “再……过一阵子吧。”我答得含糊不清。

  “鲁西永,”贺央若是对我直呼其名,便是真的有点动气了,“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胸口涌动着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他就要对我打开潘多拉之盒。

  “怎么不说话?”他等了一会儿,还是等不到我的回应,口气变得更差。

  “我……”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一种无助倏地涌上心头,“贺央,你……喜欢你爸爸吗?”

  “……”这下轮到他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父母做了让你觉得很失望的事情——就算这事跟你无关——你该怎么办?”我顿了顿,继续道,“假装看不到吗,还是出面指责他们……我觉得我都做不到,我只是觉得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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