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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路在马德里的街头奔跑着,我一边尖叫一边笑,我没有看清楚二哥的脸,可是我似乎听到他的笑声,还有他说“马上就是第三下了哦”。

  迎面而来的人们也都面带微笑,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也没有人来加入我们。空气中,除了狂欢,还有自由。我仿佛觉得,这座城市属于我们,也不属于我们。

  我终于在某一个三岔路口的喷泉前面停了下来,穿高跟凉鞋跑步实在不怎么好受,更何况我还穿着礼服裙。

  二哥脚步声离得很近,而且他似乎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喊停,他就已经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用“仙女棒”敲我的头:“妈咪妈咪轰。”

  下一秒,天空中忽然窜起一声巨响,把我们两个都吓呆了。

  我抬头看向天空——原来,是有人放烟火!

  我跟二哥面面相觑,发现彼此都是瞪大眼睛,一脸错愕到不行的样子,像是真的以为那咒语显灵了……

  我们哈哈大笑起来,既是笑,又简直笑得像哭。

  “吓死我了……”我说。

  “我也是,”二哥拍着胸口,“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变成土拨鼠了。”

  “……”

  “那一刻我真的后悔死了,早知道应该说把你变成跑车,至少我还能开回去。”

  “……”我觉得我像是被三根黑线击中了。

  于是夜色中,开始感到疲累的我们,漫步于马德里街头。

  周围时不时仍有喧闹的人群经过,可是随着夜幕的降临,狂欢节似乎也要降下帷幕。

  在刚才那一阵奔跑之后,我脚上的高跟凉鞋终于开始提出抗议,脚趾上传来阵阵疼痛感。我猜它是很昂贵的鞋子,光是绑带上的那些水钻就让人心生怜爱之情,更何况它的底还比一般的高跟鞋更柔软,所以我有些后悔刚才的不管不顾。我本人对鞋子并没有什么偏爱,可是我老妈是不折不扣的爱鞋之人,家里的衣帽间常年放着几十双不同种类的鞋子,数量是没多大变化,但每逢打折季又或是新品上市的时候,老妈都会逐步更换她的“藏品”。我外婆常常拿她那套马列主义思想教育我老妈,但她似乎从来没有要听从劝告的打算,而且我好像一直都对这件事丝毫不感到奇怪,因为像我老妈这样的“偏执狂”就该有收集某样东西的癖好。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于鞋子的研究和体会都颇深刻,因为老妈常常说:看一个人,要先看他/她的脚。

  其实我至今不是很明白她这究竟是什么怪理论,可我知道,肯花钱买好鞋子的人,也许很我老妈是同一类人——这样说起来,魏梦跟我妈,会不会是同一类人?

  于是,在我的脑海中,这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你同不同意一个观点,”走在路灯下,我对二哥说,“人的一生也许有很多段感情,但最后他们却发现自己爱上的其实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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