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寻找队伍遭遇多22（1 / 1）

“瞎子”“妮子”和“小子”，三人一驴在寻找队伍的路上，碰上了一群追杀老百姓的鬼子和汉奸。这群畜生为了取乐，竟然把老百姓当做猎物来消遣。远距离地瞄准射击，比谁的枪法准。看到这样的情景，“瞎子”“妮子”和“小子”，肺都快要被气炸了。“瞎子”和“妮子”迅速卸下背在身上的箩筐、拔出双枪；“小子”将“黑豹”的缰绳往地上一扔，从腰间抽出了短刀。三人从玉米地中一跃而起，愤怒地向鬼子汉奸们冲了过去。“妮子”双枪齐发，仇恨的子弹飞向敌群。“瞎子”因为近视加斜视，就凭着听觉和感知，双枪点射，弹无虚发。十多个鬼子和汉奸，瞬间就被打倒了六七个。剩下的转身就跑，可他们禽兽不如的行为，早已激怒了“瞎子”“妮子”和“小子”。三个人一路穷追猛打，直到将畜生们赶尽杀绝，才解了心头之恨。可就在“瞎子”和“妮子”倍感解气的时候，“小子”却表现的非常尴尬和郁闷。因为都是远距离击毙，十多个鬼子和汉奸，没有一个是死在他的短刀下。尽管两位大哥哥一再劝说和解释，“小子”却依旧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看到百姓们脱险离去，“瞎子”和“妮子”又背上了各自装馒头的箩筐、“小子”也抓起“黑豹”的缰绳，闷闷无语地跟在“瞎子”和“妮子”的身后。三人一驴，又匆匆忙忙地踏上了赶往湖边的路。

由于刚才那场小小的战斗，耽搁了一点点的时间。他们紧赶慢赶，天近黄昏的时候，才赶到了湖边的那片芦苇荡。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苇丛中除了一些躲藏的老百姓，并没有见到周司令和队伍上的人。没办法，只好坐下来等。因为周司令分派给他们的第二个任务，就是让他们多带干粮，来这片芦苇荡中汇合。看看天色已晚，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却仍旧不见周司令他们的影子。三人都觉得这样死等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于是，他们就在无边无际的芦苇荡中四处寻找。可转悠了半宿，也没能找到周司令他们。询问了几家逃难的百姓，都说没有见到过队伍上的人。三个人不由地紧张起来，心中开始惶恐不安。各种各样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想起两军阵前的残酷情景，都浑身直冒冷汗。人在绝望的时候，很难不胡思乱想。难道周司令他们，并没有按照计划撤离阵地、或是已经战死在了阵地上？三个人都越想越害怕，谁都不敢再往深处去想。只得先冷静下来，相互安慰。谁都不愿相信周司令这样的人，会轻易地死在小鬼子的枪口下。在“瞎子”和“妮子”的记忆中，多少次生死关头，周司令都能够巧妙地变被动为主动、轻轻松松地化险为夷。有几次离阎王殿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可在周司令沉着冷静的指挥下，仍旧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更何况这次还有一千多名弟兄陪着他，总不能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瞎子”和“妮子”做了各种各样的假设，可推断来、推断去，还是没能推断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结果来。最后还是“瞎子”牙一咬、拳一攥，下定决心拍了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回到阵地上，去寻找周司令和弟兄们！”“妮子”虽说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同意了“瞎子”的决定。“小子”自知人微言轻，就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船家过河随大流。

趁着茫茫夜幕做掩护，三人一驴又离开了湖边的那片芦苇荡，到阵地上去找周司令。根据白天鬼子汉奸追逐老百姓的情况看，估计我军的阵地，早已经被敌人攻破。但为了弄个明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去了。联想到鬼子的势力，可能已经深入到了湖区的各个角落。附近的村子和大道，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鬼子和汉奸。三人一驴只能避开大道和村庄，沿着庄稼地里的田埂走。等赶到周司令他们扼守的主阵地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出现了鱼肚色，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从战场上的痕迹和气味分析，这里的战斗，可能昨天就已经结束了。启明星的余光，蒙蒙眬眬地照在鏖战后的阵地上。到处都是敌我双人员的尸体、和被鲜血渗透过的土壤。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原来的土包，被鬼子的炮弹削去了一半。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三个人都忍不住呜呜咽咽地痛哭起来。可又怕被鬼子听见，都双手捂起嘴巴抽泣。一阵难受过后，才想起来找人。他们踩着被炮弹深耕过的土壤，扒拉着死难弟兄们的尸体，寻找周司令和参谋长。可一直找到大天亮，也没有找到。只好找了一处壕沟，把战死的弟兄们聚集在一起。手扒刀刨，草草埋葬。然后又默默地站在墓冢前，流泪默哀了一阵子。才一边坐下来休息、一边自己宽慰自己。因为没有找到周司令和参谋长的尸体，就说明周司令和参谋长还活着。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到又累又饿。才想起从前天上午到现在，除了和鬼子汉奸拼命厮杀、就是奔波忙碌。虽然三人一驴身上满载着食物，可两天两夜都没顾得吃上一口。此时此刻，都感觉饥饿难耐，不约而同地拿起馒头就吃。他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揣测周司令他们去了哪里。“妮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说附近便于藏人的地方，只有湖边的芦苇荡。那地方水域辽阔、苇草茂密、地形复杂。沟渠港汊纵横交错，是最适合打游击的地方。生人若是进到里面，就会迷失方向。鬼子如果进去，就如同闯进了迷魂阵一般。别说找人，恐怕连他们自己是怎么死的，都很难弄的清楚。说不定此时此刻，周司令早已经带着弟兄们，在那里等候咱们。可“瞎子”却并不那么认为，他说一路上没有碰上周司令他们，那么多的队伍路过，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况且咱们能想到的，小鬼子也一定能够想到。他们刚进博兴城的时候，就收买了很多的地痞混混当汉奸。那些人大多都是沿湖附近的当地人，说不定对湖区的地形，比咱们还熟悉。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周司令身边有个足智多谋的参谋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凭直觉，周司令和参谋长他们，应该又悄悄地回到了驻地安家庄，依托村子里的断壁残垣做掩护，暂时隐蔽了起来。对于“瞎子”和“妮子”说的话，“小子”不是那么明白。只好眨巴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两位大哥哥，听他们诉说各自的理由。最后，又是“瞎子”拍了板。决定先回到驻地安家庄，去碰碰运气。

由于鬼子已经深入到了湖区腹地，有可能封锁了重要的村庄和道路。三人一驴，只好避开大道和村庄，在庄稼地里穿行。为了躲避鬼子设在路口的关卡、和有鬼子汉奸的村庄，三人一驴在庄稼地里，左绕右拐地转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才来到了驻地安家庄附近。此时的玉米地里，光线逐渐地黯淡了下来。因为害怕村里驻有鬼子和汉奸。三人一驴只好暂时隐蔽起来，等待天黑。自从离开磨坊的那一刻起，“黑豹”就特别的善解人意。不闹也不叫，连走路的声音，都没有了往日拉磨时的铿锵。四只蹄子轻抬轻落，几乎听不到有啥声响。三人一驴就这么眼巴巴地熬着，好不容易等到了夜幕降临。“瞎子”让“小子”牵“黑豹”在玉米地里等候，自己和“妮子”悄悄地摸到村边。为防不测，“瞎子”让“妮子”隐蔽在村头的一处角落里，随时准备接应。然后独自一人，偷偷地摸进了村子。因为不确定村子里有没有鬼子和汉奸，“瞎子”特别的小心谨慎。进村没走多远，就停下蹲在墙角的黑影中，挓挲起耳朵、屏住呼吸，凝神细听了会儿。确信没有危险以后，才借着断壁残垣下的黑影做掩护，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司令部的废墟旁。再次蹲下身子，凝神细听。可除了听到废墟中有老鼠打架的声音外，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动静。于是，便悄悄地摸进了司令部的废墟。经过仔细地搜索和观察，并没有发现周司令和队伍来过的痕迹。心想如果周司令他们回来过这里，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无奈又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听了一阵子，还是没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确信周司令他们不在村里，就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村边。叫上“妮子”，又退回到了那片玉米地中。找到“小子”和“黑豹”，三人一驴，又踏上了去往湖边的路。

回到湖边那片芦苇荡的时候，又是一个早晨。柔美的晨曦，透过密密麻麻的芦苇叶子，斑斑线线地照了进来。为阴暗潮湿的芦苇荡中，送来了温暖和光亮。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奔波，使他们感到极度的劳累和困乏。腿脚就像是灌了铅水，沉重地迈不动步子。脑袋胀疼，昏昏沉沉。又加上周司令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着急郁闷的心情，使他们都喘不过气来，悲观到了极点！没办法，只好再次坐下来商量。“妮子”感情脆弱，大屁股往地上一蹾，就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小子”虽然年纪幼小、却表现的十分坚强。泪珠子在眼睛里滚来滚去，愣是没有流下来。他一声不吭，只是用期待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瞎子”。“瞎子”额头上青筋凸起，两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手指被攥的咔咔直响。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中蹦出：“就是找遍湖区所有的芦苇荡、和附近的庄稼地，也一定要把周司令他们找到！”于是，三人一驴再次离开了这片来过两次的芦苇荡。来来回回、毫无目的地在湖边寻找了起来。

天近中午的时候，他们顺着田埂，在玉米地中穿行。突然听到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噪杂的人声。他们立即停止了脚步，“瞎子”让“小子”牵“黑豹”就地隐蔽，他和“妮子”前出侦查，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两人悄悄地来到玉米地的边缘，扒拉开玉米叶子、偷偷地向外察看。

原来是一群数量庞大的鬼子和汉奸，赶着几十个老百姓，从前面的村子走了出来。将老百姓赶进村边的一片洼地，小野一声令下，鬼子们机枪步枪一起扫射。一眨眼的功夫，老百姓就都倒在了血泊中。可小野却仍旧不解其恨，又指挥着鬼子们下到坑洼，寻找活着的百姓补刀补枪。由于发恨时咬牙挥拳过于用力，触动了下身的神经。刚刚动过手术的地方，一阵钻心裂体的疼痛，使他不得不两手紧紧地捂起裆部，却依旧疼地龇牙咧嘴、大喊大叫。

“瞎子”和“妮子”知道前面的那个村子，就是“小子”的家乡。就在前些日子，周司令带着他俩来博兴赴任的路上，曾经到过贝小小家中。因为贝小小娘俩住在村头的芦苇荡边，离村子有一段距离，他们才没有进到村里。如果小小看到自己的乡亲惨遭魔爪，小孩子万一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蹿出去和鬼子拼命。外面的鬼子和汉奸，少说也有上百人。他们三个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与之抗衡。何况目前最重要任务，是寻找司令和队伍。要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暴露了目标，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乡亲们已经遇难，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冲出去为她们报仇，敌众我寡，只能再搭上三人一驴的性命。可一点事情都不做，万一小小的母亲也在这群死难的乡亲中间，又如何向小小交代？一想到小小的母亲，两个人立即想起了小小把他们三人领回家的时候，老太太为他们做的清炖鲫鱼汤、就着高粱玉米二合面的贴饼子，当时吃的那个香。现在想起来，还直流口水。周司令会不会因为找不到我们，去了小小家？村里人都惨遭杀害，小小的母亲能否幸免、周司令他们又会怎样？两个人正在紧张害怕的时候，贝小小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原来小小久等不见他俩回去，一时性急就找了过来。目睹乡亲们遭此劫难，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他撒手丢了“黑豹”的缰绳，拔出短刀就要出去和鬼子汉奸拼命。多亏“妮子”和“瞎子”死死地将他抱住，才没有被鬼子发现。两人抱起“小子”、牵上“黑豹”，匆匆忙忙地回到了玉米地的深处。“小子”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张嘴就哭。“瞎子”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才使他没能哭出声来。“妮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耐心细致地劝解了“小子”一番，并答应“小子”，说只要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就陪他一块儿回家看看。“小子”这才勉强地接受了现实，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就这样，他们都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和悲伤，一声未吭地在玉米地里猫着。直到鬼子汉奸们走远，三人一驴，才从玉米地里走了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三章：国恨家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