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佳期难得211（2 / 2）

日落西沉，月挂柳梢。</p>

京郊王家的山庄里，几个少年男子团聚在花园里，饮酒赋诗。</p>

脚步翩跹的舞伎穿梭在人群中，为这些年轻公子们斟酒献笑，亭子里的乐伎演奏着京城里的时兴曲调。</p>

四皇子赵明珀坐在上首，眼睛直勾勾盯着舞伎的脚，根本挪不开。</p>

跟着他的宦官生怕其他人注意到四皇子失仪，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p>

赵明珀这才意识到自己看入了迷，咳了两声做掩饰，又四下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p>

云权早在赵明珀回神之前就移开了视线，他看向远处正与山庄的下人交代事情的王元英。</p>

宴会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小插曲，正在宽慰一个不慎打翻酒壶的小厮。</p>

云权看王元英那春风和煦的样子，又瞟了一眼赵明珀做贼心虚的窘迫，很是怀疑今日这些舞伎是王元英有意安排的。</p>

正想着，王元英就已经过来了，他拄着拐杖，走得很慢，但四皇子已经起身迎了上去。</p>

“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她们伺候地不周到？”王元英关切道。</p>

“这不是急着找你。”四皇子亲密地抓住王元英的胳膊，引着他坐在自己的下首，“你把我们请到这儿来，不是说有好东西给我看吗？”</p>

“四皇子觉得这些舞伎如何？”王元英笑着问。</p>

“这……”四皇子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p>

云权感觉到他视线扫过来，神色如常地夹取了一些素菜食用。而其他人也都做着自己的事，不与赵明珀有视线接触。</p>

所有人都避开了视线，反而让赵明珀更加不自在，他皱着眉头道：“你若是喊我来，只是为了看这个，那未免也太轻浮了。”</p>

“殿下恕罪。”王元英温声介绍到：“这些舞伎原属于一位蕃商，身怀妙技，舞艺精湛。更特别的是，她们会跳一种战舞，是北狄那边传进来的。舞起来转袖生风，剑弩齐列，气势非凡。”</p>

四皇子听着来了兴趣：“既如此，那便赶紧奏乐，让她们舞起来。”</p>

王元英笑着应下，吩咐了侍女几句，让舞伎下去准备。</p>

酒宴因为马上要迎来献舞而热络了起来。</p>

云权就坐在王元英的旁边，听到他对赵明珀感慨道：“殿下赏光，实属荣幸。”</p>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p>

“姑母总说，要在下多为殿下们分忧，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在下愚钝，唯恐哪里没做够，反而惹得殿下们不悦。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四殿下指出来。”</p>

“你未免太小心了。”云权听出赵明珀很受用这种恭敬，“大哥也总教导我们多与你亲近。”</p>

赵明珀看到王元英稍稍扭头看了眼门外，立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差点忘了，老三也真是收下帖子，临了不来却只让我带话。”</p>

“三殿下可是有要事？”</p>

“没什么事。”赵明珀随意地道：“贵妃娘娘近日身体不适，老三去侍疾了。”</p>

云权听到这里，捏着酒盅的手稍稍一顿。</p>

奇怪，赵明瑜平日里最怕萧贵妃，就算是为了尽孝侍疾，也绝不会在玉连宫久待。</p>

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萧贵妃的病情加重了？</p>

*</p>

“贵妃娘娘已经睡熟了，殿下也去歇息吧。”阿红举着灯来到三皇子赵明瑜身边。</p>

“不、不用，我这几日就呆在母妃宫中哪儿都不去。”赵明瑜坚定地道。</p>

阿红哭笑不得。</p>

“那您也要歇息啊，您的寝殿已经收拾好了。”</p>

赵明瑜意识到自己误解了阿红的意思，连忙找补道：“我担心母妃醒了找不见我。”</p>

找您做什么，骂您一顿吗，阿红腹诽，嘴上却只能说：“殿下，不如去看看小殿下们吧，两位小殿下也为贵妃娘娘焦急了一整天，方才将将哄住。”</p>

“那好那好，我这几日就替母妃去哄弟弟妹妹。”</p>

赵明瑜刚要起身出去，又拉住阿红。</p>

阿红吓了一跳，连忙不动声色地躲开：“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p>

“我这几日都住在母妃宫中侍疾，你派人去季将军府通知季鸣鸿一声，就说他就不用进宫来了，趁着这功夫……呃……趁着这功夫赶紧把要给我的东西准备好。”</p>

“是什么东西？”阿红随口问了一句。</p>

“哎呀，你、你就别管了。”</p>

你以为我愿意管啊，你能捣鼓出什么好东西就怪了。</p>

阿红不再说话，提着灯引着赵明瑜往寝殿走。</p>

九皇子赵明珹与公主赵媞珠已经睡熟了。</p>

这让不擅长与弟弟妹妹交流的赵明瑜松了一口气。</p>

他迈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寝殿，里头的布置没有变动。他往床上一躺，感觉回到了小的时候。</p>

赵明瑜的眼睛张张合合，很快闭上，轻轻打起了鼾。</p>

一直到子夜时分，外头传来一声鸮鸣，惊得他睁开眼睛四下查探。</p>

“殿下出什么事了？”</p>

为他守夜的宫女连忙进来查探。</p>

“没事，把灯熄了。”赵明瑜立刻将宫女撵了出去。</p>

等到室内又暗下来，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p>

“季鸣鸿啊季鸣鸿，我可全指望你了。”</p>

*</p>

鸡鸣三声，云桐就醒了。</p>

眨了眨眼睛，再也睡不着。</p>

最近没有一件顺利的事。</p>

武正己没有按时不说，京城的消息也断了。</p>

早上梳头发的时候，她又给自己梳断了三根。</p>

她攥着头发黑着一张脸，把进来送热水的侍女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p>

“再去看看假书生回来没有。”</p>

侍女下意识地要扭头去执行云桐的命令。</p>

被眼疾手快的梨果拦下，她安抚地朝侍女笑笑，又扭头对云桐道：“知道了，姑娘，我这就去。”</p>

“把水放下吧。”云桐已经收敛起情绪。</p>

侍女的心定下来，更加仔细的为云桐梳洗。</p>

过了一会儿，梨果跑回来了：“姑娘，山上来信了，让您赶紧过去。”</p>

“出什么事，说了吗？”云桐连忙站起来，桃珠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给云桐取出门的外衣与东西。</p>

梨果摇摇头：“只说让您赶紧去。”</p>

紧赶慢赶，云桐用比平日快一倍的速度赶到了山下。</p>

从马车里出来，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山门口。</p>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p>

“季鸣鸿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