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问责10(1 / 1)

温昭斜跨上马,一路朝着都城策马而去,“为何不拦着她?虽晴空万里,她穿着如此单薄,回去必染寒邪。”萧逸质问侍从,气冲冲的模样令一旁的侍从也不敢多言,将将才搅了温姑娘雅兴,这会子又惹了萧世子不快,自己有几条命够赔啊。

眼见远处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里,萧逸也顾不得其他,顺手牵过一旁的马也追了出去,留下侍从与温晴在寒风中不知何去何从,温晴暗自懊恼,来时以为会与那小蹄子一同回府,便让车夫驾车先回了,谁知那温昭一句话也不曾多说,拍拍屁股就走人。

庄洵不急不忙的从林间走来,温晴看来人风度翩翩,儒雅不俗,稍稍福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公子请留步!”这可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抓不住可就得走回去了。

“何事?”庄洵停下步伐,偏过头眼神朝后一瞥,“小女子乃尚书府温晴,今日刚入都,奉长辈之命外出来寻顽劣家妹,不曾想惹恼了家妹,将我丢在此地,小女子本就人生地不熟,可否烦劳公子将我送回府中?”一番话下来,倒是将温昭描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目无尊长的纨绔小姐,庄洵转过身来,无声的打量了面前的女子,温晴被盯的有些发怵,这位公子看上去随和,可那眼神探究起来像是要把人剥皮了一般,刚要说算了,没想到眼前的人直接答应了。

“再去牵匹马来。”身旁的青峰疑惑,不是有辆马车吗,主子那么大马车坐不下两个人?还得委屈自个去骑马?虽有疑虑但也不曾怠慢一刻,即刻便牵了一匹马过来。

“多谢公子!”温晴喜出望外,但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庄洵先她一步上了马车,“青峰,牵好温姑娘的马。”庄洵一番话直接让温晴愣在原地,这么冷的天让我去骑马?“温姑娘,请。”青峰抬起胳膊,让温晴以便能扶着他跨上马去,温晴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总不好刚开口求的人,现在自己又反悔吧,索性认命的扶着那公子的侍从极为不雅的爬上了马背。

马车中,男子神情淡然,细细品着前几日圣上将才赏的西域贡茶,这茶虽好,但这绵密柔和的口感倒是比较适合女儿家,回味也是带着一丝甘甜,温尚书家不是只有自己那学生一个女儿吗,何时又冒出来一个温晴?既是一门同宗,也无妨了。庄洵本不欲多管闲事,奈何那温晴自报家门,总不好驳了尚书的面子。

漫漫路途,温晴坐在马背上,那冬日的冷风不似其他季节,一个劲的往她领口里钻,冰冷又刺骨,若早知如此温晴打死也是不愿跑这一趟的,既然自己都到了都城,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那小贱人,何必今日来遭这个罪呢。

温昭勒紧缰绳下马,一番操作行云流水,府门口的下人本一脸笑意和往常一般给温昭请礼,见温昭面露不快也是识趣的问了好便及时接过了缰绳,温昭步履轻盈,明媚的容颜本是一道绝色,此刻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也预示着这位大小姐心情是极为不好,一路走来,下人都不敢上前请礼,窃窃私语:“从未见姑娘脸色如此难看过,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得咱家姑娘如此。”平日里温昭与温夫人对下人都是极为宽厚的,也少有主人家的架势。

“姑娘怎得脸色如此差?”院子里,连清见温昭回来,将手里的盆栽放在一旁,替温昭撩开帘子进了主屋,“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个好姐姐!我那好不容易就要钓上来了,晚上说不准就能加餐了,她可好,一去我的鱼都被吓跑了!”连清端了杯参茶递给自家姑娘,温昭也是看也不看接过杯子便喝了一口,舌头差点没烫断了,“撕!好烫。”连清见状也是被吓到了,急忙又换了一杯凉水,“是奴不好,奴不该给姑娘倒这刚煮好的参茶。”温昭眼角滑了一滴泪,真真是被烫狠了,也是自己被气糊涂了,往日里外出回来都是要喝这参茶的,偏偏今日忘了这事刚煮开的。

不多时萧逸便也大步跨进了屋里,“萧世子。”连清微微福了身,萧逸摆手坐在了温昭对面,“昭昭可别气了,等开了春我便领你去一个好地方,别说钓鱼了,你就是洗澡都没人会打搅你。”见连清端过来一盏参茶,没当回事便要一饮而尽,温昭刚想出声提醒,那急性子都已入了口,“噗!呸呸呸,连清你要烫死本世子吗?”温昭见状,也是同连清一道开怀大笑起来,“谁让你喝那么快,又没人同你抢,活该!”萧逸见温昭真心发笑,也是觉得这也没被白烫。

“世子,日后您可不要随意进出我家姑娘这院子了,以后我们姑娘还要嫁人呢,你这出入无阻的,难免被人说闲话。”连清板着个小脸,夫人同这丫头提过几次,小丫头也是把夫人交代的事情放在心尖上了,“谁敢!昭昭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谁敢说我拔了他的舌头,再说了,咱也不怕,我本意也是要娶昭昭为妻的。”

温昭知道的,她虽不理解为什么女儿家一定要嫁为人妻,但对于萧逸的话她总是深信不疑的。“姑娘,夫人请您去前堂用饭。”外头传来李嬷嬷的声音,温昭的脸立马耷拉下来了,也是不情不愿地将嬷嬷请了进来,李嬷嬷见状轻笑:“姑娘不必担忧,夫人已有对应之策,去了便知。”温昭实在是不愿和这些人逢场作戏。

日头落了山,寒意渐浓,随之而来的便是漫漫小雪,不远处四道人影踏雪而来,那抹红色尤为扎眼,庄洵慢悠悠的用茶盖拨了拨盖碗中的茶叶,俊美绝伦的脸蕴藏在热腾腾的茶气后,扫过一行人后又垂眸,浅浅品了一口茶,眸中不禁流露出赞许之色。

“父亲,母亲安好,祖母,各位叔伯婶母今日舟车劳顿辛苦了。”温昭向着众人行礼,见到庄洵倒是颇为惊讶,不过片刻也立即向其也行了礼:“不知庄先生今日也在府中,学生有失远迎,先生莫怪。”庄洵并不在意:“无妨。”

“我们这温府的昭丫头如今架子大得很啊,自家亲祖母远道而来,也不说早早来迎,我差你姐姐去寻你,你还甩了脸子,将你晴姐姐扔在那里,你这是大不敬!若不是庄先生,你姐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来,你如何向你大伯与大伯母交代?”上位者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一来就是个忤逆尊长的帽子扣在温昭头上。

温昭听了心里白眼直翻,要不是你多管闲事那温晴说不定都在挑选院子了,温昭还没出声,一旁的温夫人打着马虎眼;“母亲莫怪,今日狩猎是宫里早早就定下的,往年都是如此,昭昭向来都是与萧世子一道骑马同去,晴丫头去前也未曾差人先来问问,若早知她要去寻昭昭,儿媳也好差辆马车。”言外之意便是没法回来,那你去的时候怎么去的呢?

温晴心里讪讪,自己那辆马车哪像个大小姐的,还不是以为那温昭外出定有华丽的马车,才打发马夫回去了,温老夫人也无法反驳,见这萧世子在场,也不好再多说些怪责的话,免叫人看了笑话去,看了看萧逸又看了看温晴,两人年岁倒是相仿,说不定......

萧逸进了堂屋便在下人的指引下坐在了一旁。“瞧我都气糊涂了,萧世子光临,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世子见谅。”温昭见到那老太婆谄媚的样子便感到极为不适。

“温老夫人言重了。”萧逸未曾站起身,看样子也是对这副嘴脸极为厌恶了,萧逸是什么人,虽未有一官半职,但官场上的真真假假、弯弯绕绕也是见怪不怪了,平日在温昭面前没个正经样子,处处伏低做小,碰上其他人那可就是另一幅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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