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疤瘌脸脱困（1 / 1）

冬去春来，本是美好的季节，小草从湿润的泥土中刚刚露头，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山坡的山樱桃和山杏努着各色小嘴，迎接着万紫千红世界的到来。大柱和五子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欲哭无泪，欲逃不能。原来，红火的油坊没了原料，最后一槽油刚刚榨完，便四处奔波，两人跑了一天，也没收购到半点原料。天无绝人之路，正在这时，一个疤瘌脸的汉子闯进了这个山沟。他是来出售油菜籽的。从宁夏一带驮回的油菜籽积压快一年了，怎么也推不出去，为此，他的马帮队濒临倒闭状态。当他打听到这密闭的山沟里有榨油作坊时，就来到这里碰碰运气。

五子他们喜出望外，对那疤瘌脸说他的油菜籽全要了，这下子可把疤瘌脸高兴坏了。他激动得除了磕头之外，什么可以做的都做了，忙着帮五子他们挑水劈柴，就连本就干净的院子也给扫了一遍。油菜籽价格也按购买价出售给他们。五子他们也用八大碗热情招待。

二柱盯着疤瘌脸面部的伤疤，欲问又止，疤瘌脸明白二柱的意思，就毫不回避地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疤瘌脸本是当地人，他爹常年在外做小生意，他很小的时候娘就死了，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他爹又给他娶了个后娘，后娘又给他生了小弟弟。爹不在家时，后娘对他特别苛刻，冬天弟穿新棉袄，给他穿旧的；吃饭的时候弟弟吃白面馒头，让他吃掺了菜叶的苞谷面发糕。有次他抢了弟弟的白面馍，被后娘打得遍体鳞伤，还用针锥在他大腿上扎了二十几个窟窿。他一气之下，跑了出来，风餐露宿，靠邻里赐予求生。一个漆黑下着小雨的夜里，他一人行走在山谷小道，忽然一个大家伙扑向他的后背，随即咬住他的脸颊，他不顾一切地用双手扣住那家伙双唇，猛力向前甩去，仔细辨认，原来是只山狼。山狼吃了亏，可能肢体也受了伤，很不情愿地一拐一瘸地走了。他手捂了脸，来到二姨家。二姨哭着给他擦去脸上血迹，又用胡麻灰摁在伤部，然后用白布将头包了。待了一月有余伤算是好了，但那疤瘌脸成了他心中抹不去的伤痛。

后来，他当过几天溜子，还当过几年兵，年龄不大经历算是不少，玩枪弄棍样样精通。自从入了马帮队，师傅待他如子，教会了擒拿格斗过硬本事。不幸的是师傅早早去世，丢给他一个马帮队烂摊子。开始那些马仔不服他管，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屁孩，他一个一个过招，把他们打得口服心服。几年下来，也挣了不少钱，去年又把宝全部压在油菜籽。谁知兵荒马乱年代，山下油坊一个个都关了门，他的油菜籽全积压下来，一两也没卖出，那些马仔领不到赏，一个个离他而去。

无奈之下，他打听到这个深山沟里还有这么个油坊，便翻山越岭来到这里，还巧，这里正缺原料，两全其美，可把他乐坏了。临走，还和五子大柱他俩拜了把子兄弟，并把跟他长期相混的女人交于这里，正好柱子他们这里正缺人手，就收留下来。疤瘌脸临走还带走了二柱子，本来也想把爱爱带上，媛媛坚决不肯，她是怕路上出事，失去女儿情操不说，说不准还要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