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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夜清在心里跟着弹了一小会儿,不经意地转头看到了一个人,然后飞速转回来。

郑阑,他怎么会在这儿。

对了,郑阑家里也很有钱。但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这都能碰上。

其实他没必要怕郑阑,当小三的不是他,出轨的也不是他,甚至被出轨的都不是他。

但赵夜清畏惧麻烦,尤其是权势滔天的有钱人带来的麻烦。

他命薄承受不起。

刚刚来搭讪的三位老板已经离开,赵夜清默默松开简从黎的右胳膊,绕了半圈又挽上他的左胳膊,目的是用简从黎的身体挡一挡自己。

他知道这不过是个缓兵之策,但他今天得当简从黎的盲杖,不能离开半步。

“怎么了?”简从黎问。

“没事,换个姿势。”

简从黎微微低头:“累了吗,找个沙发坐一会儿。”

如果不是赵夜清精神紧张的话,他就可以注意到简从黎总是结冰的眉眼间,此时流露出了类似温柔的神情。

“好。”这个提议正中赵夜清下怀,他抱着简从黎的胳膊把人带到角落里的沙发,正好处在郑阑那个位置的视线死角。

刚松下一口气,赵夜清就听见简从黎问:“你在躲谁?”

“?”赵夜清大惊,“你还会算卦?”

简从黎被赵夜清的脑回路逗得想笑,但面上仍不显:“这里应该有不少可以坐的地方,但你带我绕了个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很偏。”

原来不是算卦,是最强大脑的基操。

赵夜清犹豫了下,决定大腿抱到底,他往简从黎那边靠近了些,低声说:“你认识郑阑吧。”

简从黎“嗯”了一声,问:“你为什么要躲他?”

在和赵夜清签结婚协议之前,简从黎就把赵夜清调查了个清清楚楚,知道他大学谈了个校草男朋友。

后来调查郑家的时候发现,是郑阑在他们感情中横插一脚,这才导致分手。

简从黎不觉得赵夜清需要躲郑阑,同时也想听他如何对自己坦白这段恋情。

赵夜清叹了口气:“因为他有钱。”

“这件事说来话长。”赵夜清觉得简从黎应该无法理解他的难处,“没事,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前两天在林小朗那里得知,周廷旭那个大傻子真的跟郑阑提了分手。郑阑自然是不答应,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

谁知道郑阑会不会迁怒到他身上,让他彻底在中安大学消失。

“你不需要怕他。”简从黎认真道。

“嗯?”赵夜清不解。

简从黎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回答就是:有我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他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会很奇怪。

于是停顿了下,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我比他有钱。”

赵夜清闻言十分认同地点头:“你说得对。”

或许他不用那么紧张,他的金主爸爸有钱又善解人意,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麻烦,他也可以厚脸皮找他帮帮忙。

“走,我们回去。”赵夜清扶简从黎站起来,牢牢抱住他的胳膊。

这哪是胳膊,分明是大腿!

但他忘了,之前的简从黎从来不喜旁人这样挽他胳膊。

回到原来的位置,赵夜清下意识地找了圈郑阑在哪,结果他在郑阑身边再一次看到了熟人。

“他怎么会在这?!”

“谁?”

赵夜清瞬间明白了些什么:“钟炀,你认识他吗?”

怪不得明明是第一次见,钟炀就一副哪哪都看他不顺眼的样儿。原来钟炀和郑阑认识,两个人关系好像还不错。

而且既然他能来参加今天的酒会,就证明他家也是非富即贵。

现在申请换宿舍来得及吗?

“之前和钟氏合作过。”简从黎回忆了片刻,“钟炀是他家最小的儿子,你怎么认识的?”

赵夜清悲伤道:“他是我的新舍友。”

说话间,郑阑回头朝这边望过来,先是看简从黎,然后视线一偏看见了赵夜清。

表情先是震惊,随后是愠怒、咬牙切齿。

简直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他身边的钟炀也顺着视线望过来,很是意外:“你不是说赵夜清是为了钓有钱的富二代才转来我们专业的吗?”

到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简氏企业的掌舵人今天要带自己的新婚对象来,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他身边的赵夜清。

要论有钱谁能比得过简从黎。

郑阑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狠狠地瞪着赵夜清。

简从黎不是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吗,为什么会选赵夜清这块货结婚。

还是说眼睛瞎了标准降低了。

看到郑阑一副想冲过来把他撕烂的样子,赵夜清默默咽了下唾沫,将简从黎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简从黎看不见这一切,但他通过赵夜清的动作知道他大概在紧张。

“他看见你了?”

“嗯,他像是想要把我大卸八块。”赵夜清瞥了眼门口,他倒是可以脚底抹油跑路,但简从黎不行。

“你们这安保还可以吧。”

简从黎不自觉浅笑了下:“你是我的结婚对象,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倒也是,狐假虎威就行了嘛。

果然如简从黎所说,他们都送走了第三波前来搭讪的老板,郑阑也没有要冲过来打他的迹象。

没有吃晚饭,赵夜清感觉胃里空空的有点难受,他见四周的餐台上摆了不少精致的美食,跃跃欲试。

“老板,你饿不饿?”没等简从黎回答,他就拉着人走,“那边好多好吃的,我们去吃一点。”

刺身、寿司、小蛋糕还有各种小食,赵夜清的肚子受到视觉诱惑叫了一声。

他对生的食物不感兴趣,于是戴上一次性手套先捏了个寿司塞进嘴里。

“太好吃了吧!”赵夜清满足地眯起眼睛,像餍足的猫咪。

他的声音含混,一听就是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可爱又生动,简从黎的心里也像被猫爪轻挠了下。

赵夜清又吃了块寿司和蛋挞,这才觉得胃里有被填满的感觉。

他终于想起来旁边还在饿肚子的老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老板不爱吃甜食,于是略过了所有甜品,问道:“你想吃寿司还是生鱼片,那还有水果。”

“你刚才吃的是什么?”

“寿司,上面有虾仁和沙拉酱。”

简从黎微微垂眸:“就这个。”

“好,我喂你吧。”赵夜清怕简从黎又觉得是因为他眼睛,解释道,“我戴了一次性手套,不然你还得沾手。”

简从黎“嗯”了一声,耳根悄悄爬上绯色。

赵夜清去捏了个虾仁寿司,递到简从黎嘴边,轻轻“啊”一声。

简从黎张开嘴衔过那枚寿司,唇瓣不可避免地触碰上赵夜清的食指。尽管隔了一层塑料,但还是可以感受到转瞬即逝的微凉触感。

“好吃吧。”他听到赵夜清期待地问。

从小他就被父亲教育吃饭不能讲话,尤其是嘴里含着食物的时候,这是不礼貌的。可孩童时期哪记得住这么多规矩,于是挨了几次鞭子之后,迫于身体疼痛倒也记住了。

简从黎嚼了几下,含混回道:“好吃。”

加上他们的受关注程度,很多人都望向了那边。

再次得到大家的注视,赵夜清已经习惯了。他淡定地拿起一块巧克力千层,大快朵颐。

这巧克力味道太醇厚了。

“夜清。”赵夜清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但莫名阴森。

他抬头,迎面走来三个人,郑阑、钟炀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喊他的正是郑阑。

他真是服了郑阑的变脸戏法,明明刚才看他跟杀父仇人一样,现在却这么亲昵。

“你好,我是郑鹤,郑阑的哥哥,听说你们在一个学校。”陌生男人朝他伸出手。

这个叫郑鹤的男人长相和郑阑不是一个类型,属于粗犷汉子,肌肉饱涨。赵夜清第一眼印象觉得他整个人阴沉沉的,有点吓人。

但他也不好薄人家面子,还是伸手和他握了:“你好。”

郑鹤没再跟他说什么,转而和简从黎寒暄:“从黎好久不见,祝你新婚快乐。”

简从黎却只是“嗯”了一声,表情冰冷,连个谢都没还。

直觉告诉赵夜清,这个郑鹤不是什么好人,简从黎对他的态度肯定也有缘由。

果然,郑鹤紧接着就说:“我最近认识几个治眼睛的医生,你需要的话介绍给你。”

简从黎看不见,但赵夜清清清楚楚地看见郑鹤脸上的嘲讽,根本不是单纯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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