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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最终位置上只留下了短道一哥一人看家。

凌榆忍不住轻轻“啧”一声,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他远远看着远处少年的背影,内心堆积的越来越多的疑惑把他都压的有点透不过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凌榆本不想深究池惊澜昨晚去的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可当他与池惊澜互道完晚安之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叼了一口的一哥恼羞成怒地扯上被子,正准备入睡,那片被封闭起来的小天地里的细节却不受他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盘旋、盘旋,甚至越来越清晰。

他回忆起了当时在昏暗的远处灯光之下,他偶然瞥到的一块路牌,回忆起了他拉着池惊澜狂奔逃跑的时候,追着他们的两个保安生气的交谈。

他记得自己清晰地听见了,有“accident”这个单词。

意为事故。

当时他没来得及在意,闭着眼睡觉的时候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卡尔加里对于凌榆来说,也是一个意义特殊的地方。

最终黑夜里的一哥还是没有忍住,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抱着一丝微妙的预感搜了一下他看到的那块路牌上的单词。

“надежда”

冬奥村每条路有时候会用不同的参赛国语言来注释,凌榆查出了那个单词的意思,是俄语的“希望”。

同时,他也确认了一个事实。

他的确没有猜错……那个地方,果真是他偶像当年出事的地方。

基本所有人都以为那块地方是翻新被新的建筑覆盖掉了,没想到……只是用围墙圈起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池惊澜会知道那里,找路的时候还看起来异常地熟练,还有……他为什么要去那里,为什么要挖土?

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得知那个地方是当年事故始发地这件事给凌榆带来的冲击力又太大。

黑夜中只有手机屏幕的白光照亮了一哥眼中的惊涛骇浪,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

他睁眼到了天亮。

但现在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凌榆清楚这一点。

池惊澜昨晚既然同意带他去,那就说明他没有想要瞒着自己,更何况他们之前就说好了要好好谈一谈,他只要再等等就可以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飞机上,都不是适合谈心的地方。

人都要被他拐回家了,跑不掉。

而从私心上来讲……凌榆固然很着急地想问清楚想知道真相,可他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情绪去惊扰到他的朋友。

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的演技还不错。

他就说自己有转花滑的天赋。

等池惊澜回来的时候,刚才在陈志国面前还跟炸药桶一般的一哥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又是平常那副高冷酷哥的模样了。

“你吃早饭了?”池惊澜突然抬头问。

一哥一愣,连忙端住自己的皮,回答:“吃了,我在我自己酒店吃完过来的。”

池惊澜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某个青年都被看的有些紧张时,他无声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低下头继续专心吃饭了。

不会被他看出来自己的情绪不太对了吧……?

一哥又突然怀疑起了自己的演技,连忙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玩了起来,努力转移注意力。

这样的情况一路持续到了机场。

陈志国已经帮池惊澜和朱承业改签好了飞机,告别要飞回首都的同行工作人员,四人登上了飞往H省的班机。

池惊澜坐在窗口,睁着眼感受着飞机起飞的颠簸,看着窗外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小的繁华城市,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好好告别了这一个城市,这里承载的记忆,也不再都是悲伤与恐惧。

长久以来压在他背上的大山好似一下子轻了大半,池惊澜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忽然转头,对上了身旁青年一时来不及闪避的眼。

池惊澜看着凌榆眼中淡淡的血丝,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开口。

“回家之后,我们好好谈一谈,你不用急,现在赶紧睡觉吧。”

某自以为一路都掩饰得很好的一哥瞳孔微微放大,俊脸瞬间一垮。

所以他还是暴露了吗QAQ?

“你怎么看出来的?”凌榆脑袋往池惊澜的位置上凑了凑,不死心地问。

池惊澜轻轻瞥了他一眼,把他脑袋往外推了推,伸手拉上舷窗的帘,带着点笑意回答。

“你说在你自己酒店吃了早饭的时候。”

第72章

凌榆的性格这两天池惊澜也了解得更深了,虽然也算是机缘巧合的一些意外,但同样,某人的本性在池惊澜眼中也更加一览无余。

他很好懂,也同样藏不住心思。

一开始可能还暂时骗过了池惊澜一下,但凌榆回答完池惊澜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暴露了。

按他的性格和前一天晚上黏糊的劲,正常情况下第二天早上的早饭会一个人自己吃?

自然是不太可能。

再仔细一观察凌榆有些憔悴的神色,池惊澜就猜到始末了。

凌榆表现得太明显了,很难让池惊澜看不出来这个国内名声响当当的短道一哥好像是曾经的他的粉丝。

虽然这件事挺神奇的,毕竟池惊澜心底算了算时间,凌榆出生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出事好几年了。

但……好吧,不得不承认,如今还能碰到这样一个小粉丝,池惊澜感到还挺开心的。

昨晚他去的那个地方,如果有心想要知道那是哪里其实并不困难,池惊澜既然同意凌榆跟着去了,也没想过要瞒着他那是什么地方。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知道了,并且……冲击力看起来还有点大?

本意没想让凌榆一夜睡不着觉的池惊澜略有些愧疚地挠了挠脸,见凌榆好像还想问些什么,板起了一张精致的小脸,按着凌榆的肩膀让他靠在了椅背上,凶巴巴地开口。

“睡觉!”

“哦,好。”凌榆乖乖地躺尸闭上了眼。

熬了一宿对于作息向来规律的运动员来说疲惫感还是很强烈的,只不过之前一直靠脑袋里那一堆疑问撑着,此时真闭上眼了,困意便犹如汹涌地海浪一般一阵阵拍打了过来。

脑海中的许多疑惑如同漂浮在空中的气泡,远远近近,不甚清晰。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凌榆看到了离他最近的泡泡里漂浮的文字。

池惊澜刚才说的好像是……回家?

收回手一分钟还没到,身旁就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池惊澜侧头一看,发现青年已经秒睡了过去。

他轻轻笑了一声,拉了拉眼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也闭上了眼。

胸膛中震动的心跳声有些明显,池惊澜闭着眼,想起了记忆中那个浓墨重彩的边陲小镇。

近乡情怯?

或许是有一点吧。

但他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逃避,那么他也不会怯懦回头。

十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三个小时的私家车车程,一段让人晕晕乎乎的颠簸路程之后,华国时间二十四号中午,陈志国带着几个小孩一行四人经历了一系列复杂疲惫的转乘,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H省延泗县嘉乐镇,地处华国边陲疆域的一个古老小镇,常年有驻军驻扎,但并不发达的一个小镇。

乘着私家车开进小镇,看不到什么很高的楼,最高也不过是五六楼的居民楼,墙上细细的裂缝和风吹雨打的污渍静静刻下了时间留下的痕迹。

路边大多都是一些平层的店铺,大排档,洗车店,家常菜小饭店之类,路上的路面也并不十分平坦,私家车很少,更多的是摩托和小电瓶。

朱承业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风情,兴奋地扒在窗口往外看,看起来十分想去大排档和那些大爷大妈一起搓一顿。

凌榆坐在中间,大长腿有些逼仄地摆放着,早熟悉他家乡一切的一哥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侧头把目光放到了身旁安静的少年身上。

少年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窗外,垂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神色,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莫名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他。

青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却在接下来的路程之中视线再也没从少年身上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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