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行者（1）（1 / 2）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做客今天的夜行者集会，我是你们最可靠的好朋友，德古拉！”
什么德古拉？
万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陷入睡梦前最后的记忆告诉他，自己现在应该在飞往伦敦希思罗机场的航班上。他的身侧是同样一路好梦的盛世集团大少爷盛天，身后是两位正值花季的美少女同学才对。
这一股吸血鬼风味的名字是什么鬼？
万维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他似乎正处于一个类似于电影院的大型空间内，周围一片漆黑，但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什么情况，飞机停电了？”
脑海里滑稽的猜测一闪而逝，万维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地坐直了身子。
他的背后传来柔软舒适的触感，如果这是电影院，那万维现在至少得坐在VIP厅，万维很确信自己没有这种奢侈的消费习惯。万维伸着脑袋左右张望了一圈，黑暗的大厅中央是半圆形的高大舞台，在聚光灯下，一个男人正拖着长长的黑色披风，朝台下四面八方的观众们一一鞠躬致意。
万维承认自己有点慌了神，要不是他醒来后第一时间确认自己并没有被绑住手脚和塞住嘴巴，他就差点要大声呼救了。
“老实点，别动来动去的。”
黑暗中，万维突然听见自己的左侧传来熟悉的女声，带着记忆中的高傲和慵懒，那简直是他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
万维心里涌起代表男人最原始勇气的火焰，他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在黑暗中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小巧，光滑，带着微微的脉动和冰凉的触感，很好，是印象中那个女孩子的手。
“你干嘛！”
后者似乎有些恼怒，她用力挣开万维的双手，随后赏给他一个脑瓜崩。
“这是哪里？”
被弹了脑袋的万维一点不恼，倒不如说他还有些享受，还有兴致厚着脸皮对身旁的女孩问这问那。
“美国，芝加哥。”
女孩的回答让万维一惊，他连忙掏出原本已经关机了的手机，手机屏幕顶端的实时定位告诉他，他现在确实在美国。
“可我现在不应该在去伦敦的飞机上吗？”
万维的心底像火山喷发似的冒出一连串问题，他突然意识到那个自称德古拉的男人刚刚明明说的是地道的美式英语，那彬彬有礼的措辞里很显然有不少生僻的词汇，但他这个高考英语考不过三位数学渣居然完全听懂了。
“集会结束后，我会把你送回航班，这次带你来参加集会，只是单纯让你长长见识。”
万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聚光灯下的德古拉高高扬起了双臂。
“那么，各位夜行者们，请亮出你们无上的权力，让属于我们的光，照亮黑夜！”
会场里突然就有了光，但这光并非来自天花板，而是来自环形的观众席。
红的，黄的，绿的，蓝的，五颜六色的光，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烧遍了整个会场。
“我槽……”
万维的下巴就快掉在了地上，他偏过脑袋，在自己的左侧，果然看见了那双红黑色的瞳孔。
密密麻麻、四面八方、五光十色的火在观众席上燃烧，这不是什么一流歌星的演唱会的现场，因为观众席上坐着的所有人都是神选者，他们象征着权力的眼瞳闪闪发亮，在黑暗中向彼此致意。
这不是属于凡人的集会，这是属于神选者的狂欢，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神赐予力量的掌权者。
万维连忙打开手机的自拍，在摄像头里，自己的眼睛也泛起微弱的黑色火光，虽然微弱如火苗，但好歹还是有的。
他松了口气，要是被这群身怀超自然力量的怪物们当成了凡人，那可就麻烦了。
“你不用紧张，哪怕你真的只是个凡人，也没有人敢对你出手。”
女孩淡淡地说，万维的心思在她面前似乎都是米浆糊的纸，一捅就破。
万维这才发现自己坐的位置十分靠前，距离中央的舞台也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如果这是一场演唱会，那这样靠前的位置只有可能是给贵宾安排的，花钱都买不到。
万维回头看去，这才意识到了座次的意义——越靠前的位置上，那象征权力的火光就愈发旺盛，而在后方距离舞台遥远的后排观众席上，那些神选者眼中的火焰就远远比不上前排，在黑暗中遥看去，仿佛夜空中微弱的星点。
“难不成我是贵宾？”
万维呆呆地问出这句话，他看着自己从头到脚的廉价运动服，总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德不配位。
“你是我带来的随行人员，就算是一头猪，只要是我的，也比他们更配坐这个位置。”
女孩颇有气势地甩出这句话，万维觉得她好像个豢养着小白脸的女总裁，至于那个被豢养的小白脸，恐怕只有自己来胜任了。
“你的思维方式依旧异于常人，”女孩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你正享受着我带给你的权力，但你既没有感到骄傲，也没有为此着迷，居然只想着自己的这身衣服土掉渣。”
“神选者对于权力的渴望是天生的，但你……你还真的是个奇怪的人。”
万维默默无言，神选者是掌握常人无法拥有权力的人，一个人再有钱也无法买到盛天控制金属的能力，一个人再博学也无法得到路雨瑶那条从精神中诞生的青蛇……神权只会被神选择的个体持有，这是毫无疑问无可替代的权力。但他好像没有为觉醒这样的权力而欣喜，甚至前往雷吉赛学院的最大动机，也不过是尝试寻找渺无音讯的父母。万维点了点头，正如女孩所说，他确实是个怪人，怪人中的怪人。
“可以了，诸位，你们的权力我都已看到，我衷心向诸位掌权者献上敬意。”德古拉在舞台上向观众席作揖。
漫天的火焰熄灭了，神选者们的瞳孔黯淡了下去，在短暂的半分钟里，他们已经互相确认了对方权力的高低。
“那么，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夜行者们，今晚的集会，正式开始！”
聚光灯“轰”的一声熄灭了，万维听见黑暗中传来齿轮咬合的声音，某种巨大无比的机械结构在悄然运行着，像是开启冥界的大门般神秘。
聚光灯再次亮起，舞台中央升起了一根直径两米的铜柱，铜柱光泽圆润，侧面雕刻着九只形态各异的四爪飞龙，它们团簇而庆，像是在歌颂神的降临。
铜柱之上，是一颗醒目的金黄色骷髅头，它空洞的眼眶里正泛着两团纯净的白色火焰，冷冰冰地注视着注视着它的人们。
“首先，是淘好货环节！”德古拉神情愉悦地伸出右手，他的披风被手臂带动，在半空中飘舞，万维打心眼里认为他是个敬业的主持人，至少台风足够热情，这点已经超过了太多主持界的庸人。
“我们的以为贵宾愿意分享这件出土于开普敦，伦敦国王收容所评级AAA，毫无疑问的顶级神性造物，黄金骷髅！”
万维听见四周传来窃窃私语，他像个上数学课走神的学生，慌张地询问一旁的女孩：
“神性造物是什么？”
“简单来说，神玩腻的玩具，所以飞入了寻常百姓家，但毕竟是神的玩具，所以各个都弥足珍贵。当然，A级和A级以上的神选者在死后也会产生神性造物。”女孩似乎对这件黄金骷髅没什么兴趣，她低着脑袋，摆弄着自己血红色的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