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_分节阅读_第30节(1 / 2)

  领到了免费纸笔之后,长安在保证每日复学时间的情况下,又额外抽出一到两个时辰去写书。

  真正写起来,倒也不觉得辛苦,反而写出了些乐趣,他将之前在乡下听到的志怪传说和江南当地的风物结合在一起,编成了好多小故事,有时写的甚至停不下笔,再回神时,窗外的天都蒙蒙发亮了。

  一本书写完,长安不仅不觉得疲惫,反而更加精神。

  一向沉静内向的他抱着晾干的书卷去找书商时,面上竟然带着兴冲冲的笑意。

  可收到他书卷的掌柜,越看眉头就皱的越紧,没翻几页就直言这垃圾玩意卖不了钱,还浪费了一套纸笔,真是晦气。

  邢长安被说的又羞又气,站在原地头都抬不起来,但想起日后的生计,还是央求书局的掌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那掌柜的看他深秋还穿着单衣,也是可怜他,便让他再领一套纸笔回去写,还扔给他几本已经翻卷了边的旧书,说若是自己不会就照着这个写。

  长安收好纸笔和旧书,晚上回到小屋细细的翻看,结果无比震惊,这几本旧书竟是那种话本。

  书商居然让他仿写艳……情话本,这简直是把读书人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

  邢长安虽然外表柔弱,却并不爱哭,邢长乐小时候磕了碰了都嚎的很大声,但打记事起,他就没见他哥哥掉过眼泪。

  那晚长安将自己埋在被子中狠狠的哭了一场,第二日一早肿着眼睛又开始了一天的温书,学完之后照例去集市一边摆摊一边看书,晚上回到屋中后,给自己起了个‘渔艳笑笑生’的别号,木着一张脸研究起了那几本艳……情话本,尝试着开始仿写。

  但他到底从心里抗拒,写的很不顺畅,又由于自身没有经验,情节文笔都毫无章法,整部书透着不伦不类的违和感,邢长安越写越疲惫,无数次想要放弃,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终于在落雪之前,‘渔艳笑笑生’的第一部话本写完了,这次再拿去给书商,那掌柜翻了翻说,有些怪异,但别有一番滋味,后面又指出几处让他修改,改完之后居然可以印制售卖了。

  邢长安也收到了他的第一笔酬劳,去添置了一身夹棉袄和一床厚被褥,买了些蜡烛纸笔,把一天两顿换成一天三顿,还能攒下一点点铜板。

  日子似乎更好过了一些。

  邢长安开始一本接着一本的帮书商仿写和改写艳……情话本,渐渐的甚至能将邢长乐寄来的银本全部攒下来,他打算等下一届考完,无论中于不中都带回去给弟弟,弟妹和小侄子翻修一下新房,生活一下便有了奔头。

  直到在书局碰到了李兄。

  那书局的掌柜似乎和李兄的上峰有些关系,学长陪着上峰去谈事情,恰好碰到了去交书稿的邢长安。

  上峰顺手拿过邢长安的书稿,翻了几页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

  那日的偶遇,李兄没有与邢长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正眼瞧上他一眼,只在跟着上峰离去的时候,低沉的说了一句‘有辱斯文!’,便离去了。

  打那之后,李兄便彻底跟邢长安断了联系。

  他没有问过邢长安写那话本的原因,也没有问过邢长安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就这样简单的定了邢长安的罪。

  邢长安知道,自己藏在心中的话怕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写到这里,评论区哀嚎一片。

  “呜呜呜呜,我人没了呀!为什么要刀我!”

  “书生大大你没有心!真是发的一手好刀!”

  “不敢相信,我的竹马竹马CP就这么BE了吗?”

  “哇哇大哭,抓马一个李兄追妻火葬场呢?”

  “二人血书!我也求一个火葬场!”

  徐灵鹿也看得心里发堵,别说李兄追妻火葬场了,你们的主角要是搁现代,确实已经在火葬场里了。

  他白日里刚刚看过邢长安的尸身,跟他身量差不多的邢长安居然要比他瘦弱许多,仿佛是在骨头架子外面直接包了一层皮,中间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填充物。

  尸身在义庄解冻之后,身上全是又紫又黑的淤血和斑痕,甚至都没有此刻还在打字的书卷鬼好看。

  徐灵鹿照着他的身量,帮他定了一副上好的棺椁,又托魏镜澄的关系寻了一片不错的墓地,只等棺椁做好就能下葬了。

  他回来之后告诉书卷鬼,鬼魂无措的跟他道谢,还反复问他棺椁能不能退,其实自己随便埋埋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再看这一章的内容,小天师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想要得到剧透,现实中不能圆满的人和事在书中能圆满也有稍许安慰呀。

  “书中的长安还是原先的结局吗?”

  书卷鬼听了他的问题也不答,就背身呆飘着。

  “哎呀!你就让他好好的嘛!在绿油油BE可是要掉收的!”徐灵鹿连哄带骗,“你看,现在已经有8000+收藏了,离胜利只有一步了,现在掉收多不划算!”

  “东边不亮西边亮嘛,这束光也许照不亮他,但没准拐个弯,下一束光就能把他照亮。”也不知怎么的小天师就想起了那日一起看夕阳时魏镜澄说的话。

  书卷鬼跟着他低声念了一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身冲徐灵鹿笑了一下,“多谢天师!我想我已经知道长安的结局了。”

  也许你就是他的转机。

第41章

  书局事件发生后,邢长安浑浑噩噩的过了几日,圣贤书看不进去,艳……情话本也写不出来,甚至连集市代写的摊位也不去了。

  每天就躺在那个光照不进来的屋子里,脑中反复回荡着,那句满含斥责和失望的‘有辱斯文!’一件有用的事都想不了。

  继续坚持在云京城里生活,直到下一届科举,这个举动现在感觉丧失了所有意义。

  那么灰溜溜的回到家乡去镇子上教书,似乎还是不甘。

  长安陷入了反复的折磨和自我消耗中,到收租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才恍然终止。

  当邢长安不得不取出木盒中的存款,缴纳这个月租金时,才多少有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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