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刘聪据国借外援猗卢封22（1 / 1）
却说刘聪又到了宜阳，一同前往的将领，有刘曜、刘景、王弥、呼延翼，率领骑兵五万，步兵三万，气势嚣张，大有要吞掉黄河、洛水一带的架势，京城的人非常震惊。刘聪率领轻骑兵率先前进，接连打败戍守的士兵，直接到达京城之下，在西明门驻军。凉州刺史张轨，再次派遣北宫纯等人前来援助，北宫纯到了洛阳，与汉军面对面扎营。等到半夜，才率领一千多勇士，直接攻打汉军营地。刘聪也预先防备着，立即命令征虏将军呼延颢，打开营门抵御。呼延颢刚出营门，正好与北宫纯撞个满怀。北宫纯眼疾手快，一刀劈下去，正砍中呼延颢的头，脑浆迸流，倒地死去。汉军见呼延颢被杀死，顿时吓得后退，北宫纯就冲入营中，左砍右劈，杀死汉军几十人。刘聪喝令各军，上前阻拦，还是抵挡不住，幸亏队伍还算整齐，边打边退，退到洛水岸边扎寨。北宫纯因为夜色昏暗，也担心有失误，就收兵回营。
第二天，呼延翼的营中自己乱了起来，步兵不服从呼延翼的命令，将呼延翼杀死，竟然自行溃散回去。刘渊听说战败，迅速命令刘聪等人回师。刘聪不肯马上撤退，上表说“晋兵微弱，可以凭力量攻取，不能因为呼延翼、呼延颢的死亡，自己挫伤锐气，马上班师”等等。刘渊于是听令让他留下进攻，刘聪又分兵进逼，自己攻打宣阳门，让刘曜攻打上东门，王弥攻打广阳门，刘景攻打大夏门，从四面猛烈攻击，声音震动山谷。太傅司马越环绕城墙坚守，并且调进北宫纯等人，一起登上城墙，根据情况抵御。刘聪攻打了几天，竟然不能攻入，不由地胡思乱想，要到嵩岳山中去祈祷山神，求山神保佑，赶快攻下洛阳城，嵩岳要是有灵，哪能容许你践踏中原？当下留下平晋将军刘厉和冠军将军呼延朗，暂时掌管军事，自己竟然带着一千骑兵，骑马离去。太傅司马越的参军孙询，探听到刘聪不在营中，说可以趁虚出击，司马越就让孙询挑选精兵，得到三千人，由将军邱光、楼裒等人带领，悄悄打开宣阳门，大喊一声，冲了出去。呼延朗身上没穿盔甲，马也没上鞍，冒冒失失，前来应战。邱光、楼裒，双手武器一起举起，打得呼延朗手法散乱，一个疏忽，被邱光挑落马下，楼裒再加一槊，结果了他的性命，这次汉军将领死亡，都出自呼延氏，想来是呼延家的运势已经衰落。刘厉赶忙指挥士兵救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邱光、楼裒两位将军，更加胆壮，领着三千健壮的士兵，横冲直撞，击退万人。刘厉也只好后退。刘聪在半路上听到变故，急忙折回，才得以抵挡一阵，邱光、楼裒也就收兵进城。刘厉害怕被刘聪责罚，竟然投水自尽，刘聪不禁叹息。
王弥赶到刘聪的营地，向刘聪进言说：“如今已经失利，洛阳城还是坚固，殿下不如回师，再图谋以后的行动，下官我应当在兖州、豫州之间立足，收兵屯粮，等候出师的时机。”刘聪皱着眉头回答说：“之前曾经上表请求留下进攻，此时不等待命令，就马上回师，未免不合适。”王弥笑着说：“这有什么可忧虑的，下官为殿下想办法就是了。”于是就写信给宣于修之，拜托他解说。宣于修之已经料到刘聪的军队不利，收到王弥的信，就入宫对刘渊说：“岁星在辛未年，应当得到洛阳，如今晋朝的气势还很旺盛，大军不回去，必定失败无疑。”刘渊于是催促刘聪回军，刘聪这才与刘曜一同回去。只有王弥向南出了轘辕，沿途的流民，陆续归附，多达数万人。
还有石勒这一支人马，自从攻破壶关后，仍然在并州一带骚扰，收降了山北的各胡族，再与刘灵进攻常山。幽州都督王浚，派遣部将祁弘，邀请鲜卑部首领务勿尘等人，率领十多万骑兵，来讨伐石勒。石勒从常山退兵几里，到飞龙山前，依靠险要地势扎营，专门等待祁弘来交战。祁弘驱赶部众直接前进，走到山麓，望见石勒的军队扎住，军营很整齐，便心生一计，让务勿尘领着本部，从山上下来，直接冲向石勒的营地，自己统领部众与石勒交战。石勒命令刘灵守营，分兵出去，与祁弘奋战。两边都是北方的劲旅，旗鼓相当，酣战了两三个时辰，不分胜负，没料到务勿尘从后面杀下来，突破石勒的营地，刘灵保不住营寨，也只好出来与石勒的军队会合，石勒的军队见营垒已破，当然慌乱，就是石勒也万分惊慌，自己知道站不住脚，不如夺路逃跑，一声呼啸，向南飞奔逃走。刘灵晚走一步，被祁弘追到背后，用槊猛戳，穿透心胸，立即倒地死去。大力将军，只好到阴间去报效了。其余的部众大约死了一万多人。石勒垂头丧气，退守黎阳，等到听说幽州的军队回去，又分兵四处出击，攻陷了三十多个堡寨，又进犯信都。恰好东海司马王斌，出任冀州刺史，领兵抵御石勒，一战就失败身亡。晋朝的车骑将军王堪，北中郎将兼豫州刺史裴宪，奉诏联合军队，一起攻打石勒。石勒领兵回去抵御，路过黄牛垒，魏郡太守刘矩，举城投降石勒。石勒收得粮食器械，兵力更加强盛。裴宪胆小如鼠，探听到石勒的部众很多，就悄悄地逃到淮南，连兵马都来不及带去。王堪孤立无援，也退守仓垣。石勒就从石桥渡河，攻陷白马，活埋男女三千多人，又向东袭击鄄城，杀害兖州刺史袁孚，再攻打仓垣。王堪战败身亡，石勒还与王弥合兵，接连攻下广宗、清河、平原、阳平等县。捷报屡屡送达平阳，刘渊加封石勒为镇东大将军，兼任汲郡公，又命令刘聪、刘曜等人出兵与石勒会合，一起攻打河内。
河内太守裴整，飞速上表请求援助，诏令宋抽为征虏将军，前往援助河内，被石勒在中途截击，把宋抽杀死。河内的人又抓住裴整投降汉军，裴整得以接受汉职，被任命为尚书左丞。河内督将郭默，收罗裴整的余众，自己做了坞主。刘琨上表称郭默为河内太守，这时已经是怀帝永嘉四年。正赶上刘渊生病，召回各军，河北、山东，暂时得以稍微安定。刘渊的皇后呼延氏死后，另立氐族首领单征的女儿为皇后，这位新皇后的姿色，实在是纤细美丽无比，美艳无双，自从单征投降汉军，就把女儿纳为刘渊的妾，受到专房的宠爱。生的儿子叫刘乂，也很受宠爱。碰巧刘渊的正妻病死，妾侍不下几十人，偏偏被那娇柔妩媚的单氏女，越级提升，得以成为继后，并且封刘乂为北海王。单氏感恩不已，整天振作精神，侍奉刘渊。刘渊见她梳妆艳丽、妩媚动人，处处惹人喜爱，不由地被美色迷惑，贪欢无度。怎奈少女多情，老夫已年迈，渐渐地精力支撑不住，酿成疾病。美女原是伤身的，年老时更加可怕。当下为托付后事考虑，命令梁王刘和为太子，齐王刘裕为大司徒，鲁王刘隆为尚书令，楚王刘聪为大司马、大单于，特地在平阳城西边，设置单于台，作为刘聪的任所。北海王刘乂为抚军大将军，兼任司隶校尉。始安王刘曜为征讨大都督兼单于左辅。廷尉乔智明为冠军大将军兼单于右辅。还有同姓的老臣陈留王刘欢乐，晋升为太宰，长乐王刘刘洋，晋升为太傅，江都王刘延年，晋升为太保。这时刘宣已经死去，所以没有列入。刘渊依靠这三个人作为心腹，所以加授三公之位，托付他们重任。到了病得不能起身，就召他们进入宫中，亲自传授遗命，叫他们拥立太子，同心辅佐朝政，三个人自然遵嘱。过了两天刘渊竟然逝世，一共称王四年，称帝三年。
太子刘和继承为汉主，刘和本来是刘渊妻子呼延氏所生，前大司空呼延翼，就是他的岳父，在洛阳被杀，呼延翼的儿子叫呼延攸，官任宗正。刘渊因为他一向没有才能德行，终身不让他升官。侍中刘乘，与刘聪有矛盾，西昌王刘锐，没有得到参与顾命，三个人一起心怀不平，于是勾结一气，进入宫殿对刘和说：“先帝不顾轻重，让三王在京城内统领军队，大司马拥有十万精兵，逼近京城近郊，陛下不过是一个寄主，将来的灾祸，恐怕不可预测，不如早想办法，先发制人。”刘和很以为然。夜里召见武卫将军刘盛、刘钦以及左卫将军马景等人，让他们图谋刘裕、刘隆、刘聪、刘乂等诸王。刘盛抗议说：“先帝还在殡宫，四王没有叛逆的行为，如今忽然产生别的图谋，自相残杀，臣恐怕不能求得福分，反而会招来灾祸。况且天下还没有平定，大业刚刚有了初步成就，陛下只应继承志向做事，开拓宏伟的基业，千万不要误听谗言，怀疑兄弟。古诗说：‘难道没有别人，不如我同父兄弟。’陛下不相信各位弟弟，别人又怎么能轻信呢？”刘锐与呼延攸正在刘和旁边，听了大怒说：“今天的商议，已经由主上裁决，按理不能反悔，领军怎么能乱说话？”刘盛还想再说，已经被刘锐拔出佩剑，砍为两段。可怜刘盛。刘钦与马景不禁惶恐害怕，慌忙答应，于是一起在东堂发誓，第二天早晨行动。
转眼间就到了天亮，刘和派兵四路，分别攻打四王。刘锐与马景前往单于台，攻打楚王刘聪，呼延攸与右卫将军刘安国，前往司徒府，攻打齐王刘裕，刘乘与刘钦攻打鲁王刘隆，派尚书田密、武卫将军刘璿，攻打北海王刘乂。刘乂年纪还小，不知道防守，立刻就被田密、刘璿等人闯入，只好伸着脖子等死，没想到命不该绝，由刘璿快步上前，轻轻地扶住刘乂，招呼部下，砍开关卡急忙逃走，前往单于台。田密也一同随行，一起去见刘聪，报告了宫廷内的变故。刘聪见刘乂安然无恙，心中大喜。（这其中已暗含深意。）便命令军士穿上铠甲、拿着武器，静静等待刘锐等人到来。刘锐到了城外，已经知道田密、刘璿的举动，料想刘聪必定有所准备，不敢轻易前往，当下折回城中，与呼延攸、刘乘等人会合攻打刘隆、刘裕。又担心刘安国与刘钦，还有别的心思，因此再次杀死二人，然后进攻司徒府。刘裕不能防守抵御，最终被乱军杀害。刘锐等人调兵攻打刘隆，刘隆也被杀。这天晚上，听说西明门外，喊声震天，原来是大司马刘聪，率领全部军队，来攻打都城。刘锐、呼延攸、刘乘三人，急忙赶到城楼上，督促众人防守，大约过了一天多，已经被刘聪的军队攻入，乱兵四处逃窜。刘锐等人逃入南宫，刘聪的军队追入，把刘锐、呼延攸、刘乘陆续擒住。刘和躲避在光极殿西室，借口守丧。刘聪的军队拿着武器直接进去，不管他是不是皇叔，顺手乱砍，刘和立即毙命。刘渊刚去世不久，三个儿子就惨遭杀害，可见治理国家靠礼义，依靠武力没有好处。刘聪进入光极殿居住，下令诛杀刘锐、呼延攸、刘乘三人，将首级悬挂在大街上，示众三天。马景没有听说被诛杀，先后都得以幸免，这是什么运气？群臣联名写信给刘聪，请他即位，刘聪对众人说：“我弟弟刘乂是单皇后所生，儿子因为母亲尊贵，应该继位，我愿意退就单于台。”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少年跑到刘聪面前，长跪流泪说：“先帝创业没有完成，全靠兄长继承先帝的志向，如果舍弃年长的立年幼的，怎么维持？还请兄长勉强听从众人的话。”刘聪低头看着，正是北海王刘乂，连忙离座搀扶。刘乂不肯起身，百官也都跪着请求，刘聪于是感慨地回答：“刘乂和各位大臣，既然因为天下还没有平定，国家的危难还很多，说我年纪较大，逼迫我就位，这是国家大事，不便坚决推辞。如今我应当远遵鲁隐公的做法，等刘乂年长，应当再把皇位还给他，表明我的本心。”百官交口称赞，刘乂也拜谢，读者看到这里，总认为刘聪有谦让的美德，谁知道他另有坏心思。于是都起身出殿，筹备新君即位的礼仪。
刘聪进宫拜见单皇后，请安道歉，礼节非常恭敬。单皇后见他容貌英俊，衣冠楚楚，不禁由爱生羡，对他的待遇更加优厚。并且因为刘聪保全了自己的儿子，用温柔的声音道谢。（话中有深意。）刘聪听到这副娇柔的嗓音，禁不住心迷意乱，再仔细审视单氏的容貌，毕竟轻盈艳丽，与众不同，可惜耳目众多，不能无端调戏，无奈定了定神，回答了几句话，慢慢告辞出去，转往别的宫殿，去拜见生母张夫人。原来刘聪是刘渊的第四个儿子，母亲是刘渊的妾张氏，怀孕时梦见太阳进入怀中，醒来后告诉刘渊，刘渊认为是吉祥的征兆。过了十五个月，才生下一个男孩，身材高大，左耳有一根白毛，长二尺多，闪闪发光，刘渊因此取名为刘聪。刘聪小时候聪慧过人，到了十四岁，博通经书百家以及孙吴兵法，又擅长书法草书隶书，善于写诗文，十五岁练习骑马射箭，能拉开三百斤的弓，力气勇猛敏捷，当时无人能比。刘渊也说这个儿子不可限量，非常钟爱。果然武艺超群，得以登上大位。称尊以后，改年号为光兴，尊单皇后为皇太后，张夫人为帝太后，立刘乂为帝太弟，兼任大单于、大司徒。立妻子呼延氏为皇后，封儿子刘粲为河内王，兼任抚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刘粲的弟弟刘易为河间王，刘翼为彭城王，刘悝为高平王，于是为父亲刘渊发丧，移棺安葬，称刘渊的墓为永光陵，追谥为光文皇帝，庙号高祖。
刘聪既然将国家的重要事务，依次施行，所有王公百官，一概保留原职，没有不同的意见。他乐得趁空闲寻欢作乐，卖笑追欢，不过他心中只有一个人，想要和她勾搭，只是苦于不能下手，而且有名分的关系，似乎不便妄为。无奈意乱情迷，不能自制，而且平时进宫，时常接近她的美貌，越发觉得心乱如麻，无法摆脱。从此朝朝暮暮，问候请安，一个是垂涎已久，在黑夜乞求怜爱，一个是孤独难安，心神如醉。移花接木不妨试试，拢篙近舵正合适，该风流时就风流，还管什么尊卑上下呢？况且名分虽然不太合适，年龄相貌倒是相当，意外的鸳鸯，更有乐趣，从此在寡妇的帐中春风几度，连夕淫乱，望断长门，同悲陌路。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汉主刘聪的不法行为，才过了几个晚上，已经传遍内外，都说他母子通奸。别人不过当作笑谈，最难堪的是北海王刘乂，少年好胜，禁不起冷嘲热讽。有时进宫看望母亲，隐约进谏，那母亲也感到羞愧，但是木已成舟，无法挽回。到了黄昏时候，新皇帝又来续欢，不能不再效鱼水之欢，与子同梦。两口子确实情意浓浓，只有北海王当作恨事，已经气愤得不成样子。恐怕皇嫂也有这样的想法。
这时，略阳出现了一个氐族首领，叫做蒲洪，相传是夏朝初期有扈氏的后裔，世代担任西戎的酋长。蒲洪家的池塘中忽然长出了一根蒲草，长约五丈，中间有五节，略像竹子的形状，当时人称他家为蒲家，因此就以蒲为姓。蒲洪身材高大，力量巨大，智谋过人，被众氐族所敬畏佩服，威震一方。（就是苻秦的祖先，是后来十六国之一。）汉主刘聪想要笼络他，特地派遣使者到略阳，任命蒲洪为平远将军。蒲洪不肯接受任命，退还了使者，随即自称秦州刺史、略阳公，刘聪也没有时间过问。还是和母后调情，更为惬意。只有雍州的流民王如，寄居在南阳，因为晋廷逼迫他还乡，激怒他作乱，聚集了四五万人，攻陷城池，杀死县令县长，自称大将军，向汉称臣。汉主刘聪当然接纳，并且命令石勒兼任并州刺史，让他平定河北，以便顺利南下河南。晋并州刺史刘琨，身处敌人的攻击前沿，担心孤立无援，被敌人所乘，于是对外结交鲜卑部首领拓跋猗卢，上表请求封他为大单于，封为代公。这拓跋猗卢的履历，说来又是话长，小子只好简略叙述一下大概。
这拓跋氏就是索头部，习俗喜欢用索编头发，所以称为索头，世代居住在北方荒野，不与中原交往，到酋长毛时才逐渐强大，统领国家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历经五世到推寅，南迁到大泽，又经过七世到邻，邻有兄弟七人，分别统领部众。邻传位给儿子诘汾，再次南迁，诘汾于是迁徙居住在匈奴的旧地。相传诘汾喜欢打猎，曾经到山泽中打猎，看见空中有一辆辎軿，缓缓下来，里面坐着一位美丽的妇人，姿容秀丽，自称天女，说与诘汾有缘，竟然下车握手，与他交合，尽情欢乐后离去。从古至今，从未听说有这样的天女。到了第二年，诘汾再次前往原来的地方打猎，天女又来相会，怀抱一个男孩，交给诘汾，说就是去年怀孕，生下这个儿子，说完又离去。（天女有这么无耻吗？）诘汾于是抱回家抚养，竟然长大成人，取名力微。后来北魏传为佳话，编成两句话：“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母家。”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无稽之谈不要听。）诘汾去世，力微即位，又迁徙居住到并州塞外的盛乐城，部落逐渐兴盛。晋初，曾两次派遣嗣子沙漠汗入朝进贡。力微活到一百零四岁，才生病去世。沙漠汗已死，弟弟悉鹿即位。悉鹿传给弟弟绰，绰传给儿子弗，弗死后没有子嗣。叔父禄官即位，把国家分为三部，让沙漠汗的儿子猗，居住在代郡附近。猗的弟弟猗卢，居住在盛乐城，自己居住在上谷的北边。猗卢善于用兵，屡次打败匈奴、乌桓各部，降服三十多个国家。等到刘渊起兵入侵，幽州刺史东嬴公腾，曾经向猗请求援助。猗与弟弟猗卢，率领部众援助东嬴公腾，击退刘渊的军队。东嬴公腾上表封猗为大单于，不久猗、禄官，先后去世，猗卢于是总管三部。恰逢刘琨到了并州，想要讨伐匈奴的后裔铁弗氏等人，于是派遣使者用谦卑的言辞和丰厚的礼物，结交猗卢，请他出兵相助。猗卢于是派遣侄子郁律，率领二万骑兵帮助刘琨，打败铁弗氏的酋长刘虎。刘琨于是与猗卢约定为兄弟，指着河水结盟，并且派遣长子刘遵前往做人质，后来因为汉寇越来越强盛，于是请求把代郡封给猗卢。朝廷商议后也依从刘琨，授予册封转交。只是代郡还属于幽州管辖，幽州都督王浚，不肯答应，发兵攻打猗卢，导致被猗卢打败。从此王浚与刘琨有了矛盾，刘琨只求得猗卢的欢心，无暇顾及王浚。这是刘琨的失误之处。猗卢因为封邑相隔，百姓不能相互往来，于是率领部落一万多家，从云中进入雁门，向刘琨请求陉北的土地。刘琨既然引他入境，不能再拒绝，只得将楼烦、马邑、阴馆、繁峙、崞五县的人民，迁徙到陉南，就把陉北的土地让给猗卢，这就是拓跋占据代地的源流。小子又考证得知拓跋二字，也有寓意，鲜卑称土为拓，后为跋，所以叫做拓跋氏。
恰逢汉主刘聪，大规模图谋晋朝，命令河内王刘粲、始安王刘曜，与王弥率领四万士兵，入侵洛阳，又命令石勒率领四万骑兵，与刘粲等人会师，一起到达大阳城。晋朝的监军裴邈，在渑池迎战，战败向南逃跑。汉兵直指洛川，又分作两路。刘粲从轘辕出发，石勒从成皋出发，沿途四处抢掠，烽火连天。刘琨在并州听到警报，就与猗卢一同约定起兵，前往讨伐刘聪、石勒，先派人到洛阳，向太傅司马越报告。偏偏司马越另有猜忌，回信拒绝。刘琨于是送回猗卢，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