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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角膳房也就是宫人们在畅春园的膳房。

若是能领会她的意思愿意退一步,那她慢慢缓一缓办,这要是不给面子,这第一把火她也知道往哪儿烧了。

“主子是要收拾他们?”韶月一下便领会了严绮云的意思。

严绮云摆摆手,没有明说,只道:“按我要求去办便是。”

她倒不单单是忽然就发了善心,最重要的原因是,实权都落到手上了,不过两招怎么行呢?

总不能她前脚鼓励宜尔哈掌握部分主动权,后脚自己也什么也不敢做吧?

严绮云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如今她也不是当年半点根基都没有的小答应,作为康熙亲封的皇贵妃本身就有这个职责。

况且她也有分寸,她的目的又不是真的把对方的根基掘了,她只是要从对方手上收回这后宫女主人该有的一部分权利而已。

从前有中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内务府做事再大胆,也不敢绕过中宫去。

之前后宫要不是严绮云的管理手段还行,再加上两位贵妃并不相争,否则还未必压得住内务府的气焰,不受宠低位嫔妃被克扣的过不下这种事情说不得真的会发生在康熙的后宫。

第152章

那内务府也没几个傻的,严绮云正式掌后宫大权后,再搭配她那性子,倒是叫人收敛不少。

严绮云自然也没傻到非要寻根究底,做事不能太横冲直撞,而且即便真叫她把内务府也得斗输了,反倒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样能保持一个平衡正是恰到好处,也证明了康熙晋位她不是个错误决定,虽然康熙一开始真没这意图,只能算是意外之喜。

火也烧了,新日常也定下了,日子自然也是照常过。

在严绮云手下混呢,这大家都学会了超高效率,无事绝不拖延。

不过日常聚一聚倒也多出一个闲话环节,宫里头无聊,也增加了信息流通度,就如同从前佟佳皇后还在时那样。

严绮云每每坐在上首,从上往下看下头千娇百媚,都不免生出一种“康熙可真会祸害”的念头,这下首嫔妃从四十多到十多那是应有尽有。

偶尔看着谁互相拈酸吃醋话里有话互相怼的,也是难得给严绮云看到了一点宫斗剧的影子。

不过这方面严绮云兴致缺缺,连吃瓜的心情都没有,还是宜尔哈那边的消息让她更在意。

嫁入科尔沁后,她既没有很快做出什么大动作,也没有待在公主府不动弹,她安顿下来后便携驸马依次拜访了还活着的那些抚蒙公主。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长辈,于情于理她都该主动登门一见的。

而草原贵族自然也对这位康熙朝第一位抚蒙的公主诸多好奇,第一个月她一直都在进行人际交往,说打下多深的感情不至于,但是也有了些面子情。

而下一阶段宜尔哈的计划是,带着科尔沁愿意同她一块儿干的人和京城这边做生意。

实际上,自打康熙开了边贸的口子后,不仅蒙古那边屡屡有商队往来,便是俄国都有商队往来,他们用中原的瓷器、丝绸、茶叶和牧民换牛羊、皮毛以及当地一些特产。

不过自古无奸不商,若无重利这商队怎么会千里迢迢往边城去呢,如今这路可不好走,路途本身损耗以及盗匪都是大问题。

虽说康熙到木兰围场这条道年年大军要走,算得上非常安全一条官道,可蒙古何其大,诸部还逐水草而居,零散聚居,再加上……这可不是现代,有些部落本身还保持着劫掠的习性。

这跑一趟成本和风险之大甚至不用深思,这种情况下,蒙古想从这种贸易中获利可以说太难太难了。

于是难免形成恶性循环,摩擦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所以即便满清入关后和蒙古诸部一直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往来,时有“扶贫”款项,实际上富的只是草原贵族,这年景不好,贵族也压不住的情况下,那牧民要反不还是照反?

因而她们第一步走的就是商业这步棋,若是跟着她赚到了钱,过上了好日子,天然的就已经站到同一边了,并且对宜尔哈来说赚钱也没有坏处。

而且宜尔哈是公主,以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和约束,若是她有能力掌握科尔沁并且向着康熙,他必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当然,做生意这种事情说来轻巧,实际并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成的。

不说别的,就严绮云和胤祈的生意,背靠着他们俩,在京城天子脚下也时有麻烦需要她们解决呢。

好在宜尔哈此行早就有所计划,严绮云把新制的纺纱机和图纸都作为嫁妆给了她,还给了她一个软化羊毛以及更高效给羊毛脱脂的法子。

别小瞧这听着不算很有利可图的法子。

从前他们与中原商人交易吃亏在哪儿?吃亏在经常那都是一锤子买卖,加上卖得都是原材料,怎么可能卖上价呢?

而且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即便有心挑拣一番提高质量的,照样被压价,以至于做不出精品来。

宜尔哈要做的,就是带着他们先从羊毛入手,在原产区做一些初加工,把羊毛分类,用上严绮云给的软化羊绒的法子以及高效率的纺织机,做成一卷卷不同品级的羊毛线。

再以这一批羊绒线作为主打并着其他的本地特产打开一条路,她本人在公主府久居,在边城开设铺子对牧民来说也比大部分商人来的可信还稳定。

她对草原诸部的了解可比商人多,还能组织队伍去草原收原料,东西运到京城还有严绮云和胤祈手底下的人接着,算一条龙买卖,初期实践起来难度并不算太高。

而严绮云这里还有毛线的一百种使用方法等着呢,即便她不一样样教,这基础织法教出去,以古代绣娘织女的心灵手巧,要不得多久估计自己就能倒腾出毛衣款式一百种。

甚至于不用严绮云教,这本来便已经有了许多羊毛羊绒的使用方法,她们要做的就是以品质和新奇的花样打开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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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皮库最好的一批山羊绒现在都在这儿了,是最细软的绒子,洗晒过几次,雪白又干净。”羊毛一直都有不同等级,不过以如今严绮云的地位,可没人敢拿次品给她,因为都是皮库最好的羊绒。

如今宫里多用鸭绒,实际上羊绒的使用已经不如前些年了,毕竟羽绒易得,鸡鸭鹅不似牛羊那般难养,局限更少的同时,还更轻,不至于将人裹得浑身紧绷不舒服,或者被子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

这几年宫中备下的羊绒和棉花都因此少了许多呢,以至于商人去草原易物时,这羊绒价越发狠了,低到有些牧民都不舍得卖,不若留着自己用。

行商也不在意,毕竟贵人们许多都改用羽绒了,这羊绒的需求少了,收不到也无所谓,这东西本身就既占地方又不如皮子鹿茸之类的东西值钱。

弄回来还要花大功夫处理。

宜尔哈第一步走的十分顺利细细算来还有严绮云至少一半功劳呢,后世细细一盘算,再阴谋论一番,严绮云这心机深沉、布局深远的帽子约莫就摘不掉了!

这纺纱机纺羊绒细线没有棉花和丝效率那么高,需要人多加注意避免线断掉,但是效率依旧远超一般纺纱机不说,这羊绒线也足够细。

送宜尔哈出嫁前,她们就从皮库拿了羊毛试验,严绮云这会儿属于是显得无聊,又准备搞点羊绒制品丰富一下日用,也打开一下上层渠道不是。

也就是她如今的身份一举一动颇受关注,这般行事才如此便利。

之前严绮云把那“高奢”手工包包做出来后,对纺织这活儿本身便失去了兴趣,不过她手下宫人多,偶尔要做点什么,人手都是足够的。

不过一日功夫,几人轮班下来用那大纺车,五十斤羊绒全变成了细软绒线,再同织机密织,一款柔软贴肤的羊绒布就新鲜出炉。

虽说很是舒适,不过对材料的要求也高就是,所以她们商量过后并不打算在原产地直接生产这样的布料,还是送到京城用更高的技艺深加工过后才更好卖价。

这羊绒布织出来后还要染色,而羊毛又是出了名的会缩水,不是资深匠人很难掌握。

严绮云也是对照着资料,染了几次才终于得到了自己满意的成品。

虽说已经开春,但还是会有些冷的,特别是贴身穿的绸料,大冬天初上身时真容易叫人一激灵,所以每到冬天,严绮云都会把贴身衣物换成棉布材质。

价值赶不上那种绸纱缎料,但是她自己舒服最重要。

这边严绮云正用自己好不容易染出的两匹布料做围巾呢,款式也是仿的后世带流苏的款,一匹深蓝色一匹浅橘色。

她也没多做,各五条,除了自己留用的就是送人。

康熙四条、太后两条、胤祈两条,自己再留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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