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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新啊,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至于那小姑娘对小衡礼的怨气,我来说就是了。”钟老太爷没有答应,“周齐两家的事情,当年你爷爷和衡礼的爷爷是讨论过的,就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处理吧。”

齐衡礼若有所思:“我听说,最近王家和齐家打得很厉害。”

“哈哈哈,小衡礼,这件事情你也别管,我就跟你说了吧,王家就是铁了心要齐家死。”

“为什么?”周励新不解,“要说仇恨,也该是我周家报仇吧?可这些年,我周家和齐家也没有关联,我爷爷......”

“你爷爷?呵,他精得要死,你们周家迟早会插手的,齐家必死。”顿了顿,钟老太爷想起来齐衡礼还在这里,“咳,小衡礼,我再提醒你一遍,别管这件事情,我知道你管得了,可是恨齐家的人太多了,你爷爷对此也心知肚明。

当年周家一女难求,姻亲遍地,家中成年男丁战死沙场后,第一个求助的就是距离最近的齐家,谁曾想竟是发生了那种事情,未婚妻没了,青梅竹马没了,嫁过去的女儿也没了,不知多少人恨绝了齐家,你当你太爷爷这些年对你好当真是亏欠?不过是想留一条后路罢了,可你爷爷不想当这条后路,你也莫要违背他的意愿。”

“我没打算管。”

“好了,我还要钓鱼呢,你们玩吧。”

电话挂断,在场三人都听懂了钟老太爷的意思,齐家要怎么死,都是长辈们计划好的,小辈不能管这事。

“有钟老太爷说和,他辈分高,姑母应该就不会把怨气洒在你身上了。”周励新表情复杂,“这些年来,其实我在许多宴会上也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周家过去的只言片语,我一直当别人家的事情看,没想到竟是自己本家的事情。”

“对不起。”齐衡礼突然郑重地道歉。

“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周励新摇头,“但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全面,齐家到底是怎么害了我周家的?”

身为最大的苦主的后代,齐衡礼有些怕他听了不能接受,先让他准备好才轻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一遍,他所知道的是从他爷爷的视角上看到的事情,不够全面,但周家的惨状依旧令人心惊。

周励新表情呆滞,紧抿着唇忍着怒气,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表情复杂。

周齐两家是死仇?

齐家是故意害死周家的?

真相比他想象中还要残忍,周励新心中生怨,竟是下意识把所有齐家人都恨上了,安静坐了许久才冷静下来,两家交好多年,他又与衡礼多年友情,知道自己该恨的人是谁。

“我先回去了。”

“励新......”

“这事你别管,好好在家陪老婆吧。”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齐衡礼追出去。

“我知道。”周励新握住他的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齐爷爷的为人,你也是齐家人,你在中间也难做,不要参与这件事情了。”

“要帮忙跟我说一声。”

周励新愣住:“什么?你还想一起对付齐家?那可是你的家人。”

“话虽如此,可死的也是齐公子的亲太奶奶,当年发现母亲身死,爷爷得多恨得多怨?”谢赫瑾走过来,“励新哥,这件事情并非像你们说的那样和齐公子无关,他也是跟你一样是受害者的后辈。”

“可是......”

“又不是让他们去死,我也没什么不能做的。”齐衡礼叹气,“我这些日子其实也想清楚了,我爷爷他们临死前叮嘱我不要再和老宅扯上关系,应该是已经下了决心,他要给太奶奶报仇,我这个当孙子的,怎么能罔顾他的意愿呢?”

“我知道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周励新露出笑,眼神感动,“可钟老爷子也说了不要让你参与其中,他们到底是你的家人,以你的人脉,只要你袖手旁观,对我们来说就是帮助了,不必多做什么也能完成齐爷爷的遗愿,况且若你真的对齐家落井下石,外界对你的看法也会变差,大家不想你参与其中,应该也有这个考量吧。”

谢赫瑾抬眸,瞧见齐公子表情犹豫,便笑着替他点头了:“那励新哥,要是后面需要帮忙,就跟齐公子说一声。”

“跟你说不行?”周励新心情好了一些,倒是能开玩笑了。

“也行,不过还是跟齐公子说更直接。”

“不说了,我先回去消化这件事了。”周励新拍拍齐衡礼的肩膀,“不用送了。”

话虽如此,齐衡礼还是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转身回来的时候,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早就猜到励新和以前的周家有关系,可事实摆在眼前,又觉得世事弄人。”

“无论以前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的。”谢赫瑾笑着安抚,“励新哥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

“我知道。”齐衡礼牵着他的手,“走吧,不说这个难过的事情了,我们回去继续作画。”

“你不难过啦?”

“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要难过,早就难过完了。”齐衡礼轻笑,“该来的总会来的,有这时间胡思乱想,不如过好现在的生活。”

“齐公子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齐衡礼有绘画基础,并且画得还不错,不过他学的不是国画,拿毛笔画的时候总是画不出自己想要的线条,看得谢赫瑾直叹气。

“错啦错啦,你怎么又画歪啦。”

“拿起毛笔,我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齐衡礼把画废的纸放到一旁,重新提笔作画,下笔的时候还是不对。

“应该这样嘛,你手在抖,怎么能画好呢?”谢赫瑾看不过去了,抓住他的手,一点点地教他,“你看,这样才对嘛,明明你写字手不抖啊,怎么画画就抖了呢?”

齐衡礼侧头观察他认真的侧脸,只觉得他垂眸笑话自己的样子都是那么吸引人。

“你怎么不动啦?”谢赫瑾抬头,嘴唇擦过他的脸,眨了一下眼睛,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齐公子,你作画呀,看着我做什么呀?”

“我们家十三真好看。”齐衡礼换了个位置在身后拢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再教教我,我认真学。”

谢赫瑾继续教,画了一会儿,觉得他们的姿势不太对,恍恍惚惚回过神:“这个位置好像有点别扭,教学好像不是这么教的。”

“有吗?”齐衡礼轻笑,另一只手指了指画纸上线条平稳的竹子,“你看我现在画得多好?”

好像也是比刚才好多了?

可是......

“我们以前学画画都不是这么教的。”

“以前?”齐衡礼侧头挑眉,含笑问他,“十三的以前我不曾参与,不知十三是如何学画画的,可难道十三要把我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吗?就是连一个特殊的教学姿势也不愿允我?”

“你......”谢赫瑾一副看透他的样子,笑着点头,“好好好,齐公子说的都对,我就这么教你就是了嘛。”

两人继续用这个姿势作画,待画到一半,谢赫瑾放开手。

“嗯?”齐衡礼有些恋恋不舍,把手背放到他手心,“来,十三继续教我。”

“教了那么多,齐公子手稳了许多,你画一点给我看。”谢赫瑾十分认真,怕自己影响到他的发挥,还准备走到旁边,却被继续抱住。

“你先教完这幅。”

“你在借机占我便宜。”谢赫瑾轻哼,笑着继续抓着他的手教,“明明你自己也会画。”

“我会的那些可不是国画,十三不多教教我,我转不过弯来的。”

“我信你个鬼,你坏得很。”

画完一副竹林禽鸟图,谢赫瑾拿起来仔细看,微微扁嘴,觉得真难看,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是他画出来的?

“好看。”齐衡礼满意地拿过来,笑着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哪里好看啦,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只是一副画而已。”谢赫瑾皱眉,把画拿过来观察,百思不得其解,“奇怪,明明是这么简单的画,怎么是死的呢?”

画当然是死......齐衡礼想起来他的爱人画画有多传神:“咳!是我拖后腿了。”

额......谢赫瑾想起来齐公子也有参与:“其实也挺好看的,你看,竹子是竹子,鸟是鸟,石头是石头,多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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