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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恐怖女魔头人设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不管她转到哪,移花宫里的侍卫都是一副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的惶恐架势,一个个都想尽可能降低自己在她眼里的存在感,哪敢轻易询问她在做什么。

就这样,她一路畅通无阻地逛完了整个移花宫,不仅知道了藏书楼在何处,就连供奉历代宫主灵位的祠堂在哪都搞清楚了。

而她也发现,“自己”那个便宜未婚夫来移花宫住的水月阁,离她练功起居的明月殿是最远的。

姚月:“……”看来原本的邀月真的很讨厌这个婚约啊。

前前后后转了两圈,将移花宫各处宫殿全辨认完毕记在脑海里后,她才进了藏书楼。

藏书楼在绣玉谷最深处,楼外有许多侍卫巡逻,每一个腰间都别着剑,面上杀气沉沉,一派闲杂人等靠近就死的神情。

好在她不是闲杂人等,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就行。

藏书楼有五层,说是楼,其实更像一座塔,第一层最大,越往上越小。

大约是为了防贼,除了第五层开了两扇透气用的窗,其余各处都是封死的。

这种收藏书卷典籍的地方,用烛火照明,难免有不慎走水然后烧毁收藏之物的风险,所以这里面每一层,都和她的练功室一样,在墙上贴了许多夜明珠,方便进来的人阅读。

第一层都是些杂书,不过她本来就是进来看杂书的,这一层的各种江湖轶闻就很适合她看,干脆没上楼。

果然,以移花宫的行事作风,在搜集各种江湖势力的消息时,也绝不甘心落于人后。

这一层存放的记载,甚至还有许多势力不为人知的秘辛。

比如侍卫提到的血衣人,她手里的这一卷书就写了,虽然江湖上都以为薛家庄庄主薛衣人是男子,但她其实是一个女剑客,只是知道她不是男人的人大多死了,而且她那个痴傻的妹妹,也并非真正的痴傻,甚至剑术不差。

还有姚月之前好奇的燕南天的性别,在这卷记录天下剑客的书内也有提到,同样是一名女子。华山派那个使清风剑法的枯梅大师倒成男的了。

以及最让她跌破下巴的,在这一卷的最后一页,记了一个出家做道姑的女剑客,说她走剑阵一道,与拥翠山庄庄主李观鱼交过手,得其盛赞,后来去终南山创立了一个叫全真教的门派,人称王仙姑。

姚月:哈?王重阳?

行吧,真人变仙姑,牛逼。

她就着夜明珠的光芒,一卷一卷往下看,一开始还会惊讶怎么这个人性别是反的,那个也是反的,到后面都反得快麻木了。

因为她发现,只要是她有印象的小说人物,在这个世界里性别都变了,只有她没变。

敢情全世界都性转了,除了我?

姚月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除了性别,其他信息倒是和她的认知挺对得上的。

像江南还有慕容山庄,齐州有天下第一大帮丐帮(但显然帮主任慈是一个女大佬),然后西边大漠里还有个叫石观音的变态男,不怎么出名,但武功很高,就是有个很奇怪的毛病——受不了世界上有比他美的男子。

而移花宫藏书楼内之所以会有这样明确的关于石观音的记载,是因为他甚至来过移花宫,还跟邀月打了一场,但发现怜星虽然脸比他美身体却有不可忽略的残疾,他就走了。

姚月看得人都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现在就好奇,原作里石观音那个儿子,在少林当了十八年和尚的无花,在这个世界里是男是女?

算了不重要,继续看。

她深吸一口气,往第一层最后一个书架走去。

最后一个书架只有两卷书,一卷是移花宫的历史,另一卷则都是关于神水宫的记载。

她也成功在神水宫那一卷里找到了邀月未婚夫的名字,神水宫第二十七代弟子,姓水名阴。

所以真的就是水母阴姬的性转版……

姚月本该惊讶一下的,但看过了全真教王仙姑和变态美男石观音的记载后,她真的很难再对性别变动有什么别样复杂的心绪。

何况她本来也猜到了,此刻确认,心情也只有: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很快就解除婚约不关我事了。

看完一整层的江湖势力概录,姚月也有点累了。

她习惯性保护颈椎,并没有低头看,所以脖子倒还好,累的是眼睛。尤其是这一层完全没有自然光,夜明珠的光再怎么柔和,多少也是会伤眼的。

闭上眼稍微揉了揉以作放松后,她就打算走了。

结果就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极轻的一声细响。

有点像风吹动衣衫发出的那种声音,噗噗啪啪。

这座楼一到四层连窗户都没有,只有第五层,因为超过了轻功所能抵达的最高范围,所以留了两扇窗用来透气。

这也就意味着整座楼只有第五层会有风。

眼下她听到风吹衣衫的声音,唯一的解释就是第五层有人。

姚月很震惊,难道移花宫也会遭贼?!

而且今天风一直挺大的,她之前在这看书的时候却没听到这种声音,证明第五层的人起码那个时候还不在,是刚刚才来的。

但那就更可怕了啊,混进绣玉谷、避开巡逻的侍卫眼线对江湖上一些绝顶高手来说或许不会太难,但什么样的轻功才能直接从第五层的窗户进入?

至少按照她今天看的这些书里的记载,当下的江湖上,是没有这样的轻功高手的,连移花宫两个宫主都做不到。

太神秘了,到底是谁?

姚月很好奇,又控制不住有点紧张。

她拿不准到底该上楼去看看什么情况,还是装没察觉先出去。

或许是她纠结的时候不自觉发出了什么声响,叫楼上之人同样察了觉。

下一刻,那人竟开了口:“谁?”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这藏书楼里还有人。

是个女声,听上去还很年轻。

姚月想起今天下午跟水阴对的那一掌,自觉不论如何自己总不至于惨败,心中也定了主意,旋即冷哼一声,抬首道:“阁下闯进我移花宫藏书楼,竟还问我是谁?”

上面只闻声不见人的来客也惊了:“绣玉谷移花宫只有一位女子,你是邀月宫主!”

姚月察觉她语气里的一丝凝重,便知对方肯定没有赢下自己的把握,便也不再紧张,甚至开始装逼:“你既知道我,那还不滚下来给我一个交代?”

短短一个反问,尽显女魔头的自负风范。

只听楼上传来一声苦笑,道:“宫主都这么说了,小女子自然无敢不从。”

她话是这么说的,但姚月却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并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好像认认真真地回话只是一种对此间主人的礼貌。

这令姚月原本放松下来的心重新提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上方,并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与此同时,那位听声音就极年轻的姑娘,也终于从五楼飞身跃下,像一只没有几分重量的鸟一样,又轻又快,仅一息功夫,便稳稳落到了她面前。

她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完全是少女模样,身量清瘦,穿一身月白的袍子,一派神仙风采。

说实话,光看这周身气度,便不像什么居心叵测的贼人,若再定睛一瞧她的脸,更是纤美秀致,仅微微一笑,就叫人生不出什么讨厌来了。

而且她也确实在诚恳地道歉:“我虽无行窃之意,但擅闯移花宫重地终究不对,还请邀月宫主见谅。”

“哦?”姚月借着她道歉的功夫,把人彻头彻尾打量了一通,“你潜入藏书楼,不为行窃又为什么?”

“我若实话实说,宫主可否不生气?”少女微笑着问。

姚月心想我本来也没生气,都是演的,但装还是要装:“你且说了原因,我才知道生不生气。”

少女又笑:“外头都说邀月宫主性情冷酷,今日一见,倒与传言颇有出入呢。”

这是说我没她想的那么变态?姚月可不想轻易改变人设惹人怀疑,立刻冷下脸来:“少在这扯东扯西,先说清楚你究竟有何目的!”

少女抬手轻触了一下自己鼻尖,笑得有些无奈,道:“我若说我只是与友人打了一个赌,赌我能进入移花宫藏书楼,宫主可信?”

姚月当然信,但她作为移花宫主,总不能听完这句就点点头把人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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