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一143(2 / 2)

  而无论是面对着那一堆话筒还是面对着电话里哭哭啼啼的我,我哥都只是说:“带头出现了失误,的确是我对不起大家。”

  “对不起个头啊!这是你弱项!凭什么预赛有人出了问题决赛让你顶?”

  “年轻选手比赛经验有限,我作为队里的老将,还是全能型选手,哪个项目缺人我都应该顶上。小雅,这是我的责任。”

  我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总是说,要护着我平安快乐。现在,他也是想护着那些站在他身后的新人吧。

  我为我哥有我这样一个练着单项等着捡漏的妹妹感到羞愧。

  进入奥运年,在看到暖暖姐每天拼了命地恢复尤尔琴科720的时候,这种羞愧在我心中就更加明晰。从前我以为暖暖姐那份平常心是与我一样的苟且偏安,却不成想,她的无谓并非岁月静好安于现状,而是抛却了对成绩的期待以后纯粹的努力。

  “嗯呐,我知道机会不大呀,我也没盼着非得要上奥运。”暖暖姐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可就是知道没机会,才能随便拼,拼不出来也不遗憾。”

  也难怪,她和秋宁姐,两个看起来差别这么大的人,会是一对最好的朋友。

  我哥也果然没有说错。练单项是好,是容易出成绩,好得让我快忘了一度浮起来的愧疚。

  在他退役的2017年,国际体联出台了新周期的规则,限制了一个成套里同源动作的使用数量,秋宁姐的旧成套面临大调整。那次单项世锦赛的高低杠决赛上,她大概还不完全熟练,也比累了,断了几处连接;而我也算是抓住了机会吧,成套顺下来拿到了金牌。

  而我更加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年世锦赛,华国队的一帮“新秀”受伤的受伤,发育的发育,上头最终放弃了凑三个720跳马的执念,而我也以新科世界冠军的身份,堂而皇之地成了团体的一员。

  秋宁姐还是那么厉害,那年我们的难度分在对手面前不堪一击,小选手上来就掉了杠,她却总是微笑着鼓励着,硬是以四项全场第一的成绩撑起了一块宝贵的团体银牌。

  到了高低杠的决赛,比利时横空出世了个高低杠女王,各种高组别特卡切夫手到擒来,分数一下子压过了我那几年没什么变化的套路。这时候,还是得靠秋宁姐出马,女王归位。

  我戴着铜牌,心说:同样的编排思路,我秋宁姐的质量可比你这交叉手好多了。

  不管是比团体还是比单项,有她在,我们就像有了根主心骨。有她的四项全能和心理素质打底,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只练一项高低杠,很多很多的小花也可以放心大胆地专练一项平衡木——新周期的平衡木规则鼓励各种混合连接,特别适合我们华国队的传统刷分模式。

  可我们好像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秋宁姐已经20岁了,是的,接近退役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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