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九章 不眠11（1 / 2）

耿芸什么都不懂，这耿家里面乱七八糟的关系，她怕是都不清楚。要是知道自己与耿原修、耿奕、清儿之间发生的一切，她还会说出这句“幸好有你”么？这哪是有幸呢，万般不幸的根蒂，才是自己啊。

若是再想下去，就又要沉陷了，岳凌楼及时打断思绪，回过神来，叮嘱耿芸道：“以后那道士要是对你说什么，你千万不要信。”

耿芸诧异地抬头望来，问道：“道长怎么了？”

如果直说牟熙和是个坏蛋，一来怕吓着耿芸，二来怕把清儿的法事破坏了。人死成空，超度祈福只是个说法，其实所有祭悼都是为活人操办的。只要能让耿芸得到安慰，不那么伤心难过，随便牟熙和怎么演。

思及此，岳凌楼没有揭穿这场骗局，而是对耿芸说：“道长是雪姨请来的高人，本事大得很，你应付不了。以后他要你做什么，你来告诉我，我帮你办。你千万不要跟他私下接触，还有他那徒儿也不行。”

岳凌楼说得郑重其事，耿芸虽有些疑惑，仍似懂非懂地点头应下。

这天晚上，岳凌楼照例在芙蓉庭陪耿芸睡着后才离开。经过池塘时故意停留了一下，四周阒静无声，倒是没听到赤鳞鱼的哀鸣了。可是不想还好，一旦惦记这事，清儿清幽的吟唱又飘荡而来，简直无孔不入。

果然是心病……岳凌楼低声轻叹，知道一时半会儿是治不好了。

回到房间后闭眼躺下。许是昨晚受到惊吓，通宵未眠的缘故，今晚像要把欠下的觉全都补回来，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连有人进来的脚步声都没听到。直到感觉身体被用力抱紧，另外的体温透过皮肤侵袭过来，还有鼻息近在耳侧，才蓦然惊醒。

“怎么是你？”岳凌楼将醒未醒，虚睁开眼，看到是耿奕，有些惊讶。他原以为是耿原修来了，因为这样的状况，之前也曾发生过几次。

耿奕很烦闷，没说话，抱着他挤上床。岳凌楼神志被他闹醒了，身子却还困倦着，柔软懒散地躺平，轻讽道：“这么多天不见踪影，发情了才知道回来……”

听到这话，耿奕顿时失去兴致，合拢双臂将他抱紧，脸贴脸地说：“清儿死后，我没有一天睡好……”

听他主动提到清儿，岳凌楼心里被扎了一下，却不让那须臾间的悲痛显露出来，以嗤笑声掩饰着说：“看来拂花楼的姑娘不中用啊……”

“你别说这些话来挖苦我，直接骂我还顺耳点。”耿奕轻轻拨开他眼角垂落的发丝，认真凝视道，“是你让我回来见清儿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岳凌楼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只下意识感到有些恼火，难道他在怪罪自己？可是刚要皱起眉头，耿奕却不安地问：“你睡得好么？”

原来不是怪罪，而是担忧。岳凌楼神色略有软化，不知该说什么。他哪能睡得好呢？昨晚还因为听见赤鳞鱼讲话，以为自己发疯了呢。

耿奕抚摸他的脸颊，仔细地看了又看，仿佛心里想什么都能化成字落在脸上似的。但这怎么可能呢？看了好一会儿，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耿奕只能放弃了，低沉地说：“我们这次真的做了好坏的事……你这么聪明，想到是这种后果了么？我们又变成共犯了，只有你能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