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了线的风筝（1 / 2）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工作，只是整理户籍的琐碎工作。但是架不住有编制，前来应考的人众多。

其中有一个干练的年轻人，博学强记，对答如流。面试的全程从容应对，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淡定和稳定。超乎面试官的期待。

对于李旭，这只是自己从事过的一项最普通的工作了。拿下这工作，自然不在话下。这几十年，辗转做了律师、医生、教授，历练出来的气淡神闲，从容不迫，远不是刚毕业的小年轻可以比的。

李旭接手这工作后，除了整理公务，平时就是借工作的方便查询丁同仁的资料。姓名是丁同仁的人太多了，不下一万个。丁同仁即使日夜不停地查找，分析，算下来，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丁同仁，也不下半年时间。

这天早上，李旭手捧着煎饼果子，煎饼果子外面，摊主用了报纸包着，免得烫手。报纸不小心掉落，在桌上舒展半边。报纸的醒目位置，是一个家族企业的合照，C位是一位老人。李旭看着眼熟，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找的丁同仁。

李旭往自己座位前后左右都看了看，都还没有人来。现在才是早上七点半，这个时间照例自己是最早到的。李旭有点冒汗，身边没有人，却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自己在查“丁同仁”的信息，一直没有收获。今天带有丁同仁的报纸，却主动送上了门。

李旭回想一路到公司的路，没有什么异样。煎饼摊也是自己平时经常去关顾的摊子。报纸上的日期是今天，但仔细翻阅报纸，却都是一些旧闻。报纸的名字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报纸上也没有一个真实的电话。

李旭默默记下报纸上丁同仁的信息，像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一样，捡回报纸，包上煎饼果子。捧着报纸，吃完煎饼果子，喝完牛奶。结束平平无奇的工作的一天。照旧挤着时间，在单位查阅丁同仁的信息。

结束难熬的一天后，回到寝室。

躺到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回想着这段时间的事，觉得自己像是别人的提线木偶，被牵着走。

刘叔的意外死亡；卷宗上的名字，祭祀上的名单。报纸上的信息。像一根针，牵引着线，拉着自己往未知的目的地走。

第二天，李旭照旧着工作。如往常一样。

一个月了，依然在查阅丁同仁的线索。

三个月了，依然继续重复平淡无奇的工作生活。

第四月的一天，李旭突然出现在一座大厦楼下。

保安拦下了他，“您好，您找谁？”

“我找丁同仁，你们董事长。”李旭说完。

保安回道，“我们董事长，很多年不对外会见客人了。”

李旭补充道，“他应该等了我挺久了。”

保安狐疑地看着他，半犹豫地拨打了电话，说，我打电话问下秘书。

“是一个年轻人，说董事长会见他。我正想打发他走……”

“你让他上来吧。”秘书直接打断道。

保安看着李旭，不明所以，只好让李旭先进去。

“丁叔。这么多年不见。”

李旭看到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垂老，脸色憔悴，但仍显精神。

丁同仁说，“见到你的这一眼，我可以万分肯定的。是你，是你们家族的人。那个不老的诺言。你的父亲，也是一直年轻的模样。”

“丁叔这些年怕不是第一次见着我吧。至少照片上见过我”

丁同仁看着李旭，不说语。等李旭说下去。

“从我回到晓庄，就一直在您的视线内。我去见刘叔的那天，刘叔发生了意外。卷宗上的名字，也是您留下的。还有祭祀堂上的名字。你一步步牵着线，引我来见你。”

“你不是一直在寻找当年大火的纵火者？我有最大的嫌疑，不是吗？聚会当天，中途离开。是当年贵府邸的老熟客。”

“这些年丁叔销声匿迹，你确实是我一直怀疑和寻找的对象。”李旭说。

“我知道你急迫地想见到我。”

李旭打断道，“急迫见面的，恐怕是丁叔。你一直迫不急待地暴露自己，暴露线索，把我引过来。”

“是我低估了你。”

“本来我还想再等等，等你再成熟一些，但是时日不多了。半年前，我罹患癌症。我想冰封自己。等待科技成熟，将来再来复活自己。但是这之前，我要处理好生前未了的事。”

丁同仁站起来，伸手拉李旭。李旭不为所动。但仍然站起来，随着丁同仁走到一个沙盘前。

丁同仁指指点点，这是房产，这是酒店，这是厂房……你看看……

“我是你父亲生前的生意合伙人。这里至少有一半的产业是你的。”丁同仁见李旭对自己很冷漠，又补充道。“我知道，你怀疑我是当年你们家族聚会的纵火者。但是，你误会了。我不是。”

李旭将信将疑。

“你父亲是我的好朋友。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当年火灾的线索，也一直在找你。但是一直没有线索。直到你到了晓庄，才有了你的消息。那天我派人去找刘警官，没想到到的时候，刘警官已经死了。慢了一步。

后面确实是我暗示你过来找我。你也很聪明，但是也确实很谨慎。我以为你很早就能找过来，没想到这么久了，才顺藤摸瓜地找过来。”

“你父亲的死，可能跟你们家族的秘密有关。”丁同仁说。

李旭身体一震。

“这几十年来，你肯定也早发现了。”

“什么秘密？”李旭问。

“不老，不死。”

李旭心里一沉。

“你们是天生的守护者。不死不休，穿梭历史，穿梭他人的人生，却如同过客，不留痕迹。”

“听起来很有趣。”李旭不是很相信。

“这里边有一个传说，你们守护者的祖先是秦始皇的陵墓的负责封陵的工匠，为了免于殉葬。秘密向秦始皇跪下起誓，天地为证，立下不死的诺言。并被诅咒世代做历史的守护者。

秦始皇嬴政想的很简单。我为始皇，而后二世，三世。而你们世代守护。做历史的天平。守护人间的太平。”

“所以，我祖先没做好……”

“是的，没做好。秦不过二世。不过十五年的时间，秦不过十五年。”丁同仁认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