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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你还不能走。”

“你有可以让我留在这里的筹码吗。”

“——有噢。”

“在哪里?”

“在来这里的路上。”

猫眼巫女不自觉咬起了牙。

“发现了?”太宰治摆摆手,“啊,放心吧,黑沼小姐把人藏得很好,从这边根本追踪不到二十四号的踪迹……从这边,以找寻他的目的行动的话。”

但善子也很清楚对方打的算盘:“……你想让她反过来找我。”

“呀,黑沼小姐果然很聪明啊!比那些家夥好交流多了。”他双手交叠,“所以,虽然知道你很着急——你很在意手机的样子呢?就这麽想回到有信号的帐外面吗?”

太宰的语气慢吞吞的:“我来告诉你有信号的地方发生了什麽吧?两个小时之前新闻就播放着东京某所宗教学校的意外事故,而失踪者名单里有一个名为黑沼善子的女性。”

善子摇摇头:“那孩子不会这麽鲁莽……”

“——所以是需要善子小姐配合的计划啊。”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个方案会失败的唯一原因只会有一个。”

假如她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其实并不关心24号的话。

“但我觉得会成功噢?我不是说了吗——黑沼小姐意外地在意自己保护的对象啊。”

这麽拼了命去守护的对象不可能是关系不好的家人。

“她一定在搜索你哦?哪怕你的名字出现一秒……”

“太宰先生是想要拖延时间吧。”

“这是阳谋。”他说,“你不敢擅自提前离开,因为你百分之一百确定她会来找你。”他观察着善子的反应,後者清丽的脸上什麽波澜都没有,只是稍稍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你不会放任她一个人来到这里。”

“而且黑沼小姐不也在等吗。”太宰治歪着脑袋看她,“拖延时间不就是黑沼小姐一开始的目的吗?”

他语气平和,成竹在胸:“让我们确认一下先来的是哪边吧。”

而作为胜利的奖品。

“毕竟是我们那个讨人厌的BOSS和那些老爷爷的束缚内容,能否请你把被你藏起来的二十四号交出来呢?不管是我们还是咒术师都很需要她啊。”

他脸上是明晃晃地厌恶:“唉,这就是恶心的MAFIA不得不采取的行动,我也不喜欢这种工作……我们快点结束好了。”

然後阴郁的笑容回到了那年轻人的脸上。

和之前所说的内容一样。

“既是复仇也是守护——但,你也想建立新的秩序吧?但这份权力真空被老爷爷填上的话只是又一个循环而已,但你也不想完全破坏,因为那会造成秩序的崩塌,造成更大的灾害——所以。”

他脸上明晃晃写着这样的字眼。

——你已经为这样的权力找好了下家,而且那必须是总监部绝对无法下手,对这种情况有经验,但又觉得值得信任,通过了眼前这个扭曲巫女考核的家夥。

“公安。”他提出了一个猜测。

善子没有否认。

巫女对权力没有兴趣,因为真正的力量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保护丶痛苦丶责任与它伴生。

那是你要额外做的事情,是主动找上的麻烦。

她将要无数次主动绕远路,无数次弯腰,要干涉本不是自己责任范围的事情,要提醒丶保护和自己无关的人丶要主动出击——因为敌人不会跳到你的脸上说着按下这个按钮世界就要毁灭,你只需要摧毁他或者是破坏这个机关。

因为现实要比那个复杂得多。

自身的坚持往往没有结果,你的礼貌和善意被认为是让步,坚持被看做是软弱,理想即为愚蠢,善意被别人从中获利,然後那些‘聪明人’还要嘲笑你蠢笨,看不清世界的现实与残酷。

权力丶力量与责任就是那个潘多拉魔盒。

无论打开之前拥有多麽美好的心愿,在打开之後也可能轻易地选择那条简单的路线,成为平庸的聪明人——只要喊着大义挥舞着武器堕落下去就好。

当笨蛋只会痛苦。

不,比那还要可怕。

你将要做那个挡在逆流前的人,以至于当他们躲在你身後看见被砍开的污浊的同时,仍能保持自身不被裹挟着冲走。

而她自己选择了这份痛苦。

“不过也不用那麽难受吧。”太宰治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即便这样输了,黑沼小姐的败因也只有一个。”

那个被你保护的人,她也爱你。

“竟然想把咒术界内部的世界让渡给普通人……真是成何体统。”已经只剩零星几个的核心保守派高层还在絮絮叨叨,那是属于愚蠢那个品种的老橘子,不作恶多半只是因为没有那个机会和胆量。

然後善子才像是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擡枪先把最後那个当年的主事者解决了:“差点忘了解决这家夥了。”

砰的一声枪响。

然後猫眼巫女这才意有所指地看向那个还敢罗里吧嗦的老头——後者在惊悚中禁了声,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会议室里除了和善子打嘴仗的mafia一夥人之外,优势都已经完全站在了黑沼善子这边。

沉默的中低层的人脉,被两名特级把持的力量,以及隐约被两名高专校长稳住的中间派。

虽然非常细微,但流向确实被改变了。

黑沼善子叹了口气:“都六七十岁了,沦落到让学生给你们上课不觉得不好意思吗?”隐约已经变成场内绝对的权力核心的前辅助监督语气并不怎麽客气,“诸位不也是从来不上一线的‘普通人’吗?而那边维护的治安范围和服务人口可比大人们大得多也专业得多吧。”

就算还有不少弊端。

体系至少给我来到现代社会啊。

“如果您光滑的大脑皮层不能处理这个现实的话,我就这麽说吧。”善子的目光扫向了所有人,“他们的职业是警察,但以身份上来说,是我的派系,怎麽样?习惯的阴谋的脑子能接受这个逻辑吗?”

而另一边。

短暂的等待已经有了结果。

先来的是被两个JK带着逃家的小女孩,梳着双麻花辫的她第一时间就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黑沼善子。

“姐姐!”黑发蓝眼的黑沼理子说着就要顶着蛋花眼扑过来。

而美美子和菜菜子则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夏油杰:“夏油大人!”

善子叹了口气。

而後来的才是被七海建人带来的黑田兵卫以及他的一名下属,同样顶着猫眼的诸伏景光。

七海推了推护目镜:“路上被MAFIA火并耽……”他看见了场内的情况,已经明白这一路的波折从何而来。

太宰治吐了吐舌头:“看上去是胜负已分。”他瞧向了和自己一同站在‘终点’的巫女,“看来是幸运不愿意眷顾你啊——不过居然连五条派都愿意协助你,唔,很有人望啊,黑沼小姐。”

“不。”

那边的七海建人打断了太宰治的胜利宣言。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麽……我姑且自认为是黑沼派。”

“那边可是许诺了五险一金丶职业保险丶心理治疗体系和社会扶助以及合适的证件和现场执法权。”脸上满是疲惫的前辈嫌麻烦似的叹了口气,“而且,黑沼那家夥可不是轻易会认输的性格,不给她帮忙的话一定会烦死我的。”

可能他也是傻瓜吧,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居然就这样跟着她像个高中生似的跑了起来。

社畜当然要站在社畜的这边。

“啊,那个……您就是黑沼小姐吧。”

跟在两名公安和七海後面的是一个西装打扮的青年人,满脸丧气,驼峰鼻两侧是两只三白眼,这家夥颇有职场人的礼仪,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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