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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上缠绕的锁残留着被人暴力拆除的痕迹,他知道凭借着江方野一个人绝不可能有这个力气。

有人帮助自己的omega逃了,陆思榕在内心很快得出结论。

而且这个人很大可能是前不久来过自己别墅的陆以则。

拧开侧卧的门把手,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像是很久都没人睡的模样。陆思榕站在门口盯着侧卧,保持着紧紧攥着门把手的姿势,力道大的像是能直接将其拧下来。片刻后他摔上门,往主卧走去,用力拉开主卧的衣柜门。

属于江方野那一边的衣柜空了一小部分,他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拿走了哪几件衣服。衣服被抽了几件出来以后歪歪扭扭地露出压在最下面的东西,拨开上面遮挡的衣物,他发现留下的是属于他的那本结婚证。

只有一本在这里。

“呵,要走还知道拿走自己的那本。”陆思榕冷笑一声,对着无人的卧室自言自语着,“早知道确实也得在家里装上监控。”

他将捏的皱皱巴巴的结婚证随意地抻平整放回原位,向别墅外走去。

坐在车上先是试着联系了一下江方野。发现无论是微信还是电话都被屏蔽以后,他紧攥着手机,强忍着冲动,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其他人,把事情发生时的监控录像发过去,要求对方在24小时内给他查出人去了哪儿。

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到底,向着150公里外的陆家分公司驶去。

他的心跳得和当年去医院寻找企图清洗标记的江方野一样快,有几次他不得不偏离高速开进服务区休息片刻,在车上大口地喘气,以及喝水,来让自己恢复平稳。他真的是恨透了这种被omega牵着情绪跑的感觉,明明自己才应该是这段感情的主导,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omega而失了重心。

分公司楼下的警卫一直追在他后面喊着“陆先生您没有预约不能上去”,却没有对他做出实质拦截的行为;来到会议室门口陆以则的私人助理,一个柔弱的omega倒是对他进行了身体接触上的阻拦,不停地推他胸口,嘴里念着:

“陆经理现在在开很重要的会议,您不能进去。”

陆思榕不会和面前的omega动手,想释放信息素进行施压又要考虑其他在场的人。只稍微犹豫了一会,便指示自己带来的保镖将人拖开,向前几步大力推开会议室的门。

一时间会议室内所有人向他看来,大屏幕上的PPT显示他们正在进行分公司第三季度的业绩报告。呵了一声,他挥挥手让跟上来的保镖将其他人驱逐出会议室,只留下从一开始就非常冷静,甚至没有在看他,而是在翻阅着面前文件的陆以则。

陆思榕抓着椅背将椅子转过来,随后微微俯下身撑在两边的扶手上,一字一句地问:

“父、亲,江方野,在哪里?”

陆以则将手上的文件阖上,抬起头无所畏惧地和陆思榕对视着:

“怎么,你有本事给人家下药,装监控关在家里,现在没本事查出来人在哪里是吧?”

“我当然能查出来,只是觉得当下问你更快点。”说完他看着陆以则的神色,对对方脸上掌控全局的神色感到恼怒:

“就算我现在查不出来,你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除了他人在哪里以外,我还想问你,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毁了你和方音的婚姻不够,你还要毁了我的是吗?”

“我没有藏他,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你现在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是错的,找到他还不是把人直接抓回去?”听到方音的名字,陆以则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正常,

“你自己认真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拯救你的婚姻!把你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你们双方都好好想想接下来到底怎么办。我不能看着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把真正爱你的人推离你身边!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我不能……”

“好好好,”陆思榕听了,离开陆以则的位置,小范围来回踱着步,“现在是什么,年过半百的父亲突然觉得愧疚,然后进行赎罪这样的戏码是吗?这条路是不是错的我自己有掂量,你凭什么插手?”

“就是因为你根本掂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才要插手。你以为我想吗?我本来是想让你们慢慢发展,结果你把人关在家里不让他上班,还在门口安置了保镖不让他进行正常的生活!”

“因为我的错误给你从小灌输了不正确的爱情观念,你现在觉得想要就要占有,你都没去思考过其他将人留在身边的方式。你只要付出一点真心小野他就会回报给你成百上千倍的爱,而你做的事情是骗他结婚又将人看在家里!”

“你知不知道喜欢和爱,比强占更能去留住一个人?”陆以则因为太激动咳了两声,在门外被拦住的助理听到以后奋力挣脱出来着急忙慌地给自己老板倒了杯水。门外的保镖本还想拦着,陆思榕看到了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放助理进来。

喝了几口水的陆以则平复了不少,盯着自己一脸阴沉的大儿子,还是继续开口:

“你不要像上次那样跟我说一些你不会后悔的话,我在你这个年纪也觉得心比天高,觉得我是万中挑一的alpha,我想要的就必须有无论用什么方法,这些造成的后果你现在不是也看到了吗,甚至你也清楚你自己就是受害者。未来的事谁都说不清,我不希望你到我这个年纪再后悔,你几十年后再后悔,想要弥补,很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你不知道吗?”

“我去看小野的时候,他,”说着陆以则有点哽咽,顿了顿调整好情绪,又猛地喝了一大口水,“他憔悴的都快没有血色了,结婚照上他笑得那么开心,但是他现在......他从小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小孩,但是我上次在他身上只看到了疲惫和小心翼翼,还有不知所措。”

“你在折磨他,他对你的爱也在折磨他。你就当他去某个地方放松一下心情,不行吗?”说着陆以则站起身,想要去抚摸自己儿子的脸,被对方躲了过去。颤颤巍巍地收回手,他说出陆思榕前不久听过的那句话:

“陆思榕,你真的不对劲,你病了,应该去看医生。”

陆思榕满脸不耐地躲过陆以则伸过来的手,焦躁地回答:

“一个二个都让我看病,我没病。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江方野在哪里?”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分开一段时间是对你们好?”

陆思榕听了这话没再回答,转身吩咐其他几个保镖:

“给我看好他,他和谁联系,出门去了哪里,每天的去向,都要跟我报告。”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陆家庄园里所有人,我的弟弟妹妹,陆以则和方韵,还有刘叔,全部密切监视他们的去向,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和江方野联系,我需要知道我的omega在哪里。”

‘我的omega’这几个字他咬重了读音,狠狠地剐了陆以则一眼,在走出会议室的那一瞬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有这个想法,怎么可能会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他脚步一滞,但还是头也没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帮他查带走江方野的车辆信息的人发消息告诉他,因为当时omega信息素的烟雾以及有人使用了信号干扰器,监控录像里相关的画面并不是很清晰,24小时内查出可能有点困难,希望陆思榕再给点时间。

陆思榕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最后宽限了48小时。

48小时,也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忍受自己的omega不在视线范围内的时间。

按照来时的路他又一路飙车回了别墅,不顾路上汽车自带导航系统一直在发出的超速警告。回到别墅以后他本想直接把自己甩在床上,期盼着一觉醒来他人就会告诉自己找到了omega,可现实是那可怜又无助的alpha助理在心惊胆战地给他连续发了10条消息,催促他一定要阅读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无果后,鼓足勇气给他打来了电话。

陆思榕心烦意乱地应下,在挂断电话前告知助理自己未来两天不会去上班,除了这份文件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受理。

助理在电话那边只觉得这段话术非常耳熟,再结合今天早上昙花一现便被压下去的新闻报道,隐约猜到是上司的omega出了事。不敢多说什么,很快挂断了电话。

第一个24小时,陆思榕一边处理未看完的唯一一份文件,一边感到焦躁。坐在书桌前来回反复地想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如江方野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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