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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尬还没有完全消退,她压低声音问:“他是谁啊?什么时候来的?”

   正拾起毛巾的田姨亦小声说,你舅舅那工地上不是出了点意外吗,这就是那个去世工人的儿子。

   “半个小时前,你舅舅领回来的,听那意思,以后要住在这里。”

   “他没有家了吗?”

   “好像还有个继母,亲爹死了,小娘哪能靠得住,据说那女人去工地上撒泼闹得厉害,不想管这个拖油瓶了,你舅舅也是没办法才领回来,唉……”田姨压着声音一叹,似撞上一件头疼苦差,“等你舅妈打牌回来,还不知道怎么说。”

   田姨催她:“好孩子,赶紧上楼把衣服换了,别冻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件灰T恤的原因,明明这人单坐那儿都能看出有一副峻拔骨架,气质瞧着却闷闷的,旧旧的,毫不舒展,像一面搁在岸上的帆。

   想到他失去父亲,云嘉难免同情。

   “他要不要吃龙眼冰?”

   田姨深吸气:“我去端,你快换衣服。”

   云嘉这才揪着毛巾,碎步噔噔上楼。

   再下楼时,少女及腰的湿发披散,拧干水分的发梢,仍在悄悄积累晶莹潮湿的重量,滴落水珠,绣着蜀葵花纹的白裙晕开点点透明印迹。

   龙眼冰被端上小餐桌,云嘉袖口的蝴蝶结也没系,手腕间散漫拖着两节系带,慢悠悠吃着冰。

   田姨站在她身后,细致熟练地帮她吹头发。

   家里还有一个人。

   只是他不说话,不展露一丝存在感。

   呼呼风声里,云嘉却偏过头,手指捏住的甜品匙半翘空中,想去看他吃了龙眼冰没有。

   可惜阻了一道镂空的隔断柜,客厅那道灰色身影隐在一大丛插瓶的白色木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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