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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姨在手心揉开橙花精油,抹在云嘉发梢,又开了低档风细细吹一遍。

   “这样好的长头发,养得跟缎子似的,怎么舍得说要剪掉?”

   云嘉挖出碗底的龙眼肉,笑眼弯弯说:“故意骗我妈妈的,说要减短发,她不让,再说那打耳洞总行了吧,她就答应啦!我聪明吧?”

   “聪明!就属你最聪明!”

   云嘉往桌上看看:“我手机呢?”

   田姨收起吹风机,也帮忙找,云嘉在另一碗化掉的龙眼冰旁看见自己的手机。

   可能陌生的环境太沉闷,也叫人局促,他微微弓着腰,两只手臂搭在膝上,垂下的手指,长而有力,不错顺序地深按一个个指关节,有的没响动,有的能发出“咯”一下的响——也是他来这里唯一的一点动静。

   云嘉朝他走近。

   乌发雪肌的少女,一身娇养气质,散发着浴后潮热又浓郁的香,无声蹲在茶几旁,像一丛滴粉搓酥的软云停下来一样。

   两人连目光交流也没有,可庄在从余光里、呼吸中,察觉另一人的靠近,手指上的响动,便兀自停了。

   碟子里的银质小勺还是干爽扣放的状态,看样子他一口没碰,不喜欢?云嘉攥着自己手机,悄悄抿了下嘴,有一点好心用错地方的尴尬。

   庄在注意到她一闪而过的表情,想说点什么缓和忽然近距离相处的尴尬,就像迎面遇人说“你好啊”“吃了吗”“去哪啊”一样自然。用说废话来维持和谐,是他观察来的社会默认的交际规则。

   可惜瞧得明白,却难以实践,到最后,他也只是吐出显生硬的一句:“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哦。”云嘉拿着手机起身离开。

   黎辉从曲州把他领回来,手一指沙发,让他坐,笑容随和,叫他放松点,随即接起电话说一会儿回来,却再没见到影子。

   庄在坐下后没再挪地方,她的手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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