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道说纷谈（2 / 2）

咕隆，吱嘎的一声，门开了，小家伙走在最前面，手里擎着一盏亮堂堂的走马灯，三人一行，下山了。

半山腰上的山路很是狭窄，一面是深不见底的山坡，一面是深陷在黑魆里的树影，还有时不时会从背后吹袭上来一阵凉飕飕的冷气，直让人心慌慌地身发颤。

尤其是那一小许的黄灯，在小家伙手里晃晃忽忽的，身侧欹斜的树仿佛已然不是树，而是一位位陈列于鬼门关里的悍将，说着虫鸣似的低语，正森森地发出墨绿色的光直勾勾地瞪着三人，张牙舞爪地想把这缕生气拖入暗的深渊地狱。

阿牛来的时候倒不觉得，眼下竟觉得周围甚是瘆人，大步子追着小步子就要说话。

“三爷，我…我们是不是走有些慢了？”

“老夫倒觉得不慢，正好！怎么的，你很急么？”

老者仍旧抽着烟，目不转睛地视向前路，随口应上。

“呵…呵，我不急，我有啥子急的。他们急！我是担心他们？”

“噢，也是，有一会了，但也差不多了。”

老者撇了一句话，又静默了下去。

这会，前面的小家伙，噔的一下便踢起一块大石头，石头就咕隆咕隆就朝山坡下滚。

老者像习以为常似的随手就是一烟杆敲在他的后脑勺上，哎呀的一声，队伍停了，片刻灯光又走了起来，较比之前还快上了许多。

三人无话，只有脚下的小石子吱吱的响着。

突然，老者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似在问人，又似在问灯。

“你在这待久了罢，有知道关于村子的一些传闻？”

话意不明，所涉颇深。

像掉落在空谷里的树叶，半响没有回应。

“问你话哩，小兔崽子！”

“啊，嗯？”

两人齐应。

“没问你，问你阿牛叔。”

“噢！”

这时，最后边的阿牛才慌兮兮地伸长了脖子，挤到了老者的侧身，道，

“回三爷，晚辈知道一些，但不多！只知道原先村子是没有那么多些人的，大多都是逃难过来的。”

“哦，也是，老夫也是逃难过来的。其他的你真不知一些？”

“其他的？什么？嗯…，不清楚。”

“呵呵，那好，那老夫就跟你讲讲这传闻，暮玄村的，由来……”

这时，阿牛看到老者银白胡须下藏着的浅笑，愈发诡异，感觉周围鼓入的黑暗，都伸出了触手，撑开了青面獠牙。

“相传每逢暮日降临，村里都会生出很多玄之又玄的事情。老夫说的对吗？”

老者阴冷一笑，接着道，

“老一辈的人讲是村子里淤积的阴气太多引起的。但其实不全然，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山！......”

“你可知道周围山脉的名讳？千灵山！——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妖山！只是可惜如今早已妖去山空了。究其原因是新国家建立，当今的圣上不允许世上还有妖怪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