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如夜沉·第五章 《浮士德》（1）（1 / 2）

“哥哥，别喊了。要知道所谓言灵，虽然从口中说出，但本质上是引起共鸣的心。”流动的海风声里，一个路明非熟悉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路鸣泽……路鸣泽？！”路明非跳起来，傻眼地看向在一旁喝着加冰块的啤酒的路鸣泽。

他们在一艘白色的帆船上，放眼望去海水轻轻摇晃，头顶的星空沉然旋转，风平浪静的潮水上唯有他们驾船漂泊，他和那个穿黑色西装扎蕾丝领巾的孩子。沉入地底的青铜城、影影绰绰的龙王和面容苍白的疯女孩儿都好似一场幻梦，是潮水拍打在岸上的泡沫。

路鸣泽的胸口还别着一朵白菊花，着装肃穆地仿佛来参加葬礼。

“哥哥，我想你可能快要死了，所以我来见你最后一面。”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路鸣泽微笑着将酒杯放下，解释道。

“呸呸呸！你才快死了！大爷我还能活八十年！”或许是因为诺诺的缘故，路明非对死忌讳的不得了。

路鸣泽没有反驳，只是微笑不语。与他对视的路明非很快就焉了下去。

路鸣泽说得没错，他确实快死了，潜水钟不是避难所，何况就算是能躲避核爆的避难所也不一定能挡住龙王的轰炸，让人感到安全的密封舱其实只是一口用黄铜铸造的棺材，龙王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因为氧气耗尽而活活憋死在舱内。

而诺诺已经死了，那样的出血量，世上没有一家医院能够挽救她的性命，她的灵魂已经在死神的手里，除非有另一位神去把她抢回来……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可是路明非坐了下来，他躺倒在甲板上深呼吸，倒让路鸣泽疑惑地发问了：“你在做什么？”

“休养生息！跟你扯淡完我一会儿还有急事，潜水钟外面有条老龙守着，我还要去救师姐呐！”路明非没好气地说。

“你以为这时候你在做梦？别费心思了，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你的师姐已经流失了超过90%的血，心跳速度快得就像全速发动的红色法拉利，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停跳，然后生命结束。只剩下没有人罩的你孤零零待在水下，面对暴怒的龙王诺顿。那是火的君王，和龙侍·参孙融合，拥有巨大的龙躯和与之相称的力量。”路鸣泽淡然地将另一杯冰啤酒放到路明非手边，“可以提前给你的师姐下讣告了，然后就是给你收尸。”

路鸣泽的话深深刺痛了路明非强撑起来的心，那是他最不愿接受的事实，“关你什么事！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么！”

“我说过的，哥哥你遇到危险可以召唤我，虽然我要价很高，但真的很靠谱。”路鸣泽认真地解释道，好像他不是个孩子而是无所不能的神。

“滚蛋！我召唤你有什么用？你能出去说服龙王回他的破宫殿睡大觉吗？我累得不行想来他也累了，大家各回各家不好吗？”路明非也不客气，气哼哼地把冰啤酒往嘴里灌，在水底下累得要命，能喝上一口也挺爽。

“那倒不行，龙王大部分时候只在受伤的时候才沉眠休养，何况此时诺顿心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因为你们杀了康斯坦丁。青铜与火之王的暴怒足以令整个三峡的水都蒸发。”路鸣泽遗憾地摊开双手。

“那你废话什么？！要我遇到危险召唤你，现在你把我召唤来还说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就放我回去，我急着救人！”路明非气得想一脚踹在路鸣泽那身黑西装上。

“但我能帮你杀了诺顿。既然他不肯乖乖回去睡觉，就让他永远沉眠下去好了。”路鸣泽面无表情地喝干手里的啤酒，将酒杯狠狠地甩出去砸在水面上，酒杯沉入黑色的潮水里，坠落向渊底。

路明非打了个哆嗦，“你？杀龙王？别玩我了，就凭你？”

“不是我，是你，路明非。”路鸣泽指向他。

“你确定我们讨论的是把龙王宰了而不是给龙王送什么宵夜？我要是能杀龙王我还召唤你，我自己就冲出去跟它大战三百回合然后敌羞吾去脱他衣了！”

“你是不行，但有我的帮助你就能做到。”路鸣泽缓缓地解释道，“我会给你权与力，媲美龙王……不，比龙王还要强大的权与力，这样你就能杀死诺顿。但你不要忘记，我说过，我要价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