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如夜沉·第十章 王座崩落（1 / 2）

要命的通讯仪却在这时候响起，恺撒用眼神示意二副接通对话，短暂的电流声后路明非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他是被裹挟到漩涡还是洋流里，水流要将他的声音都盖过去，“龙王差不多要到了……我会创造机会。”

“风暴鱼雷随时准备发射，你必须远离龙王！”恺撒皱眉。

“我不能离开，如果龙王发动言灵，摩尼亚赫号会被摧毁。”路明非平静地说道。此时他依然被龙王低着往水面上冲，依靠着言灵·镰鼬的领域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离摩尼亚赫号有多近，也能察觉被路鸣泽赋予的力量压制了言灵的龙王一旦失去束缚会爆发出多么可怕的破坏力。

不能让它放出言灵……！这场战争里牺牲掉的人已经够多了。

“路明非！服从命令！”恺撒低吼，他不能允许自己抵着同伴的后背开枪，哪怕敌人是龙王，哪怕……是为了复仇。

可是路明非没有回话，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用更加大的声音吼了回来：“别跟我扯什么命令！现在面对龙王的是我！我他妈为了杀死他付出的比谁都多！如果宰不掉龙王，我的一切就白费了！你以为我不恨它？师姐死了我也很难过啊！！！”

你以为我在做什么……老子在玩命啊！在跟龙王殊死搏斗啊！别命令我……你凭什么命令我？！

恺撒被这废柴的爆发震住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何况路明非的咆哮令他有些失神。

诺诺死了？

“所以，杀了它吧，瞄准龙王，然后扣下扳机……让它知道，这就是我们的复仇。”说完，路明非无视恺撒的回话，断开了通讯。

通讯频道里一片静默，恺撒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金属墙上。

“发动引擎，向龙王冲锋。”他回头冷冷地下令，“连一个新生都比你们胆子大，别让人把我们看扁了！”

水底的光芒越来越近，燃烧的光焰愈发耀眼。摩尼亚赫号发动了引擎，轮机长把仅剩的动力全部输出，这艘行将沉没的船扬起船头，宛如脱缰的烈马。

水下灼眼的光芒仿佛也拉成刺破深海的一线。

雷达显示龙王的速度高达八十海里，而摩尼亚赫号也达到五十海里的极限，相对一百三十海里的恐怖速度下，他们与龙王的相撞或相错仅在一瞬。

恺撒屹立在船头，金色双眼狞亮，镰鼬飞舞在他的身边，为他带来杂乱的风声和猎猎燃烧的爆鸣，扑面的热浪袭来，如一场燃烧着的飓风。

“还不够……再接近一点，让复仇的枪管塞进它的嘴里！”恺撒在心里说。

一百三十海里的相对速度下，一百米的距离不过刹那瞬息。《摩诃僧祗律》里说一刹那者为一念，生死相争，就在一念间。

相冲对撞就像是回力球游戏，面对时速几百公里回射的回力球，任何闪避都像是电影镜头里的慢动作，你所能做的唯有在最精准的时刻接住它，退缩的人都将被回力球砸得鼻青脸肿，站在球场上的人决不能闪避。

在这样的高速下目光测距是无法满足要求的，可是恺撒依然死死盯着冲锋而来的龙王，他并不打算靠肉眼丈量射程，飞舞尖叫的镰鼬会给他带来想要的讯息，他只是想亲眼见证这场战争的终幕，哪怕如航天飞机发射的噪声会先摧毁他的耳膜，他也执着地放出镰鼬要听听龙王被杀死时会不会哀嚎。

镰鼬在滚烫的海水与灼烈的空气中盘旋，恺撒忽然感受到有陌生的镰鼬在水底下掠过，可容不得他细想，炽燃的火光近在眼前，他咆哮着挥下手臂，如同帝王号令他的万军向敌人冲杀！

“狗娘养的……老唐你下手真狠……”路明非吐出一口血沫，他看着面前青灰色的人形龙王，使尽力气才让右手握紧了“暴怒”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