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如夜沉·第十六章 尾声（1 / 2）
当路明非走进食堂的大门时，恺撒已经在靠门口的第一张餐桌那里等着。
学生会会长恺撒·加图索无论在哪里都是风云人物，他在哪里，哪里就会是目光的焦点，但今夜恺撒没能享受跟往常一样的待遇，因为这是深夜两点钟，绝大部分学生要么已经睡下好应付第二天的课程，要么就在图书馆里挑灯夜战，为了解决课程论文或即将到来的考试，唯有芬格尔和路明非这种废柴会闲聊扯淡到这个时间还要订宵夜。
“来了？我以为你可能会迟到一点。”恺撒略感意外地说。
路明非心说我哪敢让会长老大等我我加入了学生会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但他没表现出来，“我还没想到老大你会约在食堂跟我见面咧……你不是从来不在食堂吃饭嘛。”
“老大？”恺撒一愣。他倒是想过在安珀馆里设宴招待路明非，但在之前学生会纳新的宴会上路明非实在不像是呆的惯那种场合的人，恺撒觉得能让对方感到放松的地方才适合谈话，恰好这时自称“忠实的马仔”的芬格尔打来电话，从芬格尔口中他得知路明非挺喜欢食堂的饭菜。
路明非才反应过来刚刚心底碎碎念一不留神就顺口说出来了，他挠挠头解释：“你是学生会会长，那当然你是老大了。”
“听起来像是中国的老传统……”恺撒沉思。
“对对，我们那儿以前就管带头的……哦，就是领袖，我们管领袖叫老大。”路明非连忙瞎扯一通转移话题，“那啥，老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就是上次三峡行动的事。”恺撒想起来自己约路明非出来的目的，“对了，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请客。”
“校长说过咱们私底下不能讨论行动细节的。”路明非一脸紧张，“会长你不怕违反校规我怕咧，我卡上还欠着几千块，再违规曼施坦因教授不给我发奖学金了……我晚上吃的有点饱，会长不介意的话帮忙订两份酥皮奶油浓汤加甜甜圈送到我宿舍吧。”
几千块？恺撒意外地看了一眼路明非。他知道路明非平时考试摸滚打爬，体能甚至只有E的水平，但好歹是校长钦点的S级学生，怎么贷款个几千块就要死要活的？恺撒真想象不出来拿着校长奖学金的人会为了几千块紧张兮兮……他随便摆在宴会上的一瓶酒都值这个价。
而且怎么会有人吃得挺饱了还要把别人请客的东西打包回去的？恺撒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路明非的脑回路，他跟芬格尔简直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恺撒都要怀疑水底下牵制龙王诺顿的路明非是不是被谁夺舍了。
“我知道，校规规定不允许交流行动细节。”恺撒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路明非的难处，即使他向来不怎么在乎所谓的校规，但身为领袖，就要尊重手下人的选择，“我约你出来只是想说，我十分庆幸在直面龙王的时候是和你并肩作战。我为之前对你的质疑感到抱歉，你的勇气和实力配得上你的评级。”说完，他微微低头，向路明非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我去这怎么使得，会长大人快快请起！他路公公可万万不敢受皇上如此大礼，这被看见是要拉出去砍头的呀！路明非被恺撒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骄傲如恺撒会单独约他出来当面承认错误，不如说他其实更想对恺撒说老大你真没看错我……我光是进青铜城就紧张得要死，我要真是S级……诺诺就不会死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出来，直到恺撒直起身来，路明非才同样稍稍躬身。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学生会能有你这样的精英加入。我很期待下次和你一起踏上战场……面对龙王的战场。”恺撒微笑起来，如果不是食堂的餐桌着实有些宽大，他大概还会拍拍路明非的肩膀以资鼓励。
还打龙王？大哥我打架是拿命去拼的啊！我不像你们一样有超能力和屠龙装备，作为一个废柴我只有烂命一条拿去和魔鬼换可怜的四次机会，还已经换掉了一次！路明非欲哭无泪。
“还有就是……”恺撒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路明非身边，意味深长地在他背上拍了拍，“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订几家氛围不错的餐厅，适合和女伴一起吃饭，费用我包……学校的餐厅，还是少了点浪漫和惊喜的。”
啊咧？路明非没明白恺撒说这个做什么。等他想明白大概是今晚他陪零一起用餐的时候被恰巧看见，恺撒已经不知道离开多久了，他道别时最后一句话是“你的卡贷我替你还了”。
路明非愣愣地盯着餐桌上的花纹，好半天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完全没跟他提到一句诺诺，还真没把自己当竞争对手啊。也是，谁会拿豆包当干粮，他路明非连豆包都算不上，是那种吃进嘴都嫌干涩噎人的窝窝头，恺撒怎么也算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怪丢人的，天天惦记人家女朋友，到头来人恺撒兄完全没在意，随便就帮他把卡贷还了……还说下次继续合作。
真是衰到家了。他恶狠狠地拿指甲去抠花纹的中心，好像能抠下来一粒金子似的。
“路明非？有你的快递。”门口有人招呼道。
路明非回过头，楚子航拿着个包裹站在门口，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在昏暗的食堂里发出慑人的威光。
今天我出门踩到鸽子屎了？校内两位大佬一个挨一个接见，看来我这S级还算个香饽饽咧，只不过只在男人的眼里才算……路明非连连应声，赶紧走过去从楚子航手里拿过包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我送来。”
“没什么，在宿舍楼里恰好看到保安敲你宿舍的门，芬格尔说你去食堂了，我顺路到图书馆找资料。”楚子航淡淡地说。路明非觉得在面瘫这一点上零跟楚子航挺相似的，唯一不同的是楚子航的语气还常常能听出变化，零就跟没有情绪似的永远都是一个声调，要不是见过零微笑的样子，路明非真要怀疑零是不是个机器人。
“哦哦。”路明非说。
“那么，再见。”楚子航点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