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清明22（1 / 2）
“走过路过，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那边斗武场可精彩嘞！咱们去看看！”
“你昨日欺负了她？本少主的人你也敢动？”
“爷，小的不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爷放过我！”
……
人潮川流不息，这里的人着装千奇百态，街道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大街小巷，色彩鲜明，神态各异。
高手如云，门派林立，江湖恩怨，鱼龙混杂，风云诡谲。
这便是，古蜀之地。
群山之中，一座阁楼位于江上，嵌于山石之中，名为。
“望月楼。”
女子身着藕粉色襦裙，她光好门窗，隔绝了喧嚣。回眸，圆桌前，五人相对而作。她的视线先放在掀开面纱喝茶的女子身上，又看向她身旁白衣飘逸的男子。
“原来当年你同我说过的那位救你的白衣大侠，竟是大师兄。”面纱下，红唇轻启。
“是啊，说来也是缘分，你同你大师兄，倒是我一生的贵人了。”那女子坐下笑到。
“花月姐姐，你生的好美。”桃琼坐在旁边喝着桃花露，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花月捂嘴轻笑。
“阿琼妹妹也很好看。”
说来也巧，那年敛楚路过，顺道从强盗手中救下她。给了她一笔银子，她生的美，在坊间开了座舞楼。成了天下第一舞娘，花月。
可是辗转之中，舞楼被夺，成了青楼，好不容易获得的新生便又没了，每日同这里的姐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直到那一日，黑夜之中，一道身影出现在皎月之下。她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巨大的月亮在她身后。
动乱之中，她听见那人说。
“天下女子，不该委曲求全，自甘堕落。”
那夜，楼中燃起了大火，烧死了原楼主，她的妹妹，也是那将舞楼改成青楼的人。她听见那恶毒女子的惨叫声，她大骂来人多管闲事，她不过是帮她们寻了一个更好更能赚银子的方式。
接着，她听见那人的有力的话语。
“你身为女子，不体贴女子的难处，自甘堕落便罢了，却也要别人也做你做不到的事情。”
花凤骂她离经叛道，做出这等抛头露面的事情。
她却只是轻笑，说到。
“姑娘，我见过这大好河山，踏过千山万水，不需依附他人，不需看他人面色行事。逍遥自在的很，我管世间罪恶，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我救过的女子，不胜其数。我见过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可像你这般恶毒的，却是第一回见。”
“你满心算计，亏待对你真心的姐姐。辜负相信你的姐妹。你将她们推入深渊，却又将此当做对她们的恩赐，这等恩赐，姑娘怎么不亲自享受？”
玉笛的声音回转在楼中，花凤的惨叫声越来越弱。
她知道，她应当是死了。那女子的身后，走来另一位貌美的女子。
她同姐妹们缩在角落，怕极了来人。
一双白靴停留在面前，她向着她伸出手来。因着平日常被打骂，她下意识闭眼侧过脸去。那女子愣了一下，看向身后带着面纱的女子。
接着，一双染了血的白色靴子走近。她蹲下身来，与她同一高度，问到。
“你是花月，对吗？”话语温柔，丝毫不见方才的可怖。
她轻轻点了点头。
白皙的手指轻轻扶起她，她低下头，悄悄抬眸看了她一眼。
而后，她怔住。原先以为，这般凶狠的人应当生的很凶。
可是并没有，桃花眼含情，她眉眼如画似是灼灼盛放的桃花。可眼尾血痣，眼眸凉薄，又似是江上清风，皎洁明月。
“从今往后，你们自由了。也不必再害怕了，一切恶鬼，我都会尽数铲除。不会再有人受尽折磨，无人可依了。”
花月鼻头一酸，被她握住的手不自在的缩了缩。自己身上尽是泥泞，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更羞耻的是，她是青楼受万人享用的妓女。而眼前之人如明月般干净出尘。
她怕，自己玷污了她。
而来人却不甚在乎，她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肮脏的是那些人，不是你们。该自责愧疚的是伤人之人，并非受害人。你们同寻常女子没有什么不同，不必觉得自己如何。做回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刻，她仿佛再一次抓到救赎，她抬眸，同女子对上眼神，再也控制不住的抱着女子大哭起来。
望月楼，原名“忘”月楼，乃是让男子纸醉金迷，肆意享受之地，故曰“忘”字。
那夜，女子一剑斩下牌匾，眼神冷漠的很。
“从今往后，便叫‘望’月楼吧。可望不可即的‘望’。”
“因为这世上每一个女子，都是世上那耀眼璀璨的辰星。”
一字之差，云泥之别。一字之差，将她们所有姐妹的命运改写。她们可以在这里继续钻研舞蹈，曲谱，也可跟着她习武，识字，学药理。她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人逼迫她们，也无人敢看轻她们。
那夜后，她才明白为何“清明”二字，在江湖上格外响亮。
“阿月，可曾帮我查到？”桃娇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桃娇前几日传信来请求她帮忙查一样东西。
“查到了，那云针我也只是听说过，制作云针的那户人家在许多年前就被灭门。当今存世的云针少之又少，我们探查到的，莫家庄，莫家家主那里便珍藏了一盒。”花月答到。
“莫家庄。”桃娇指尖轻桥桌面，花月轻笑，她想事情向来有这个习惯。
莫家庄在蜀地的地位并不低，家主莫离尘济世救人，带着庄内子弟行侠仗义救了不少人，声望极大。只是这莫家庄，到底不似明面那般光明磊落。
“清明清女侠今日还是不在吗？本姑娘都连着来了半月都见不到，你们要是敢骗本姑娘，本姑娘今日就砸了你们这望月楼。”楼下传来女子嚣张的话语。
桃娇看向花月，花月解释道。
“这是莫家庄的大小姐，莫纾。日日到我们这里寻你。”
“寻我做什么？”桃娇不解。
“寻你，查一件案子。”
？桃娇示意她继续说。
“近日蜀地不太平，死的人，多了。”
“死的人多了？”蜀地无人管辖，又是江湖中人聚集之地，死人多，并不是什么怪事。
“对。而且，是灭门惨案。不过，也不算灭门。”敛楚与桃娇相视一眼。
“何时开始的？”
“你从蜀地离去之后便发生了。而且，现在都有发生。”
“我离去至少两月有余，这么久了都未曾抓住凶手？”桃娇惊讶，这么多高手竟然都不能阻止此事的发生。
“怎么个灭门又不算灭门法？”坐在一旁的锦州突然出声。
“说来奇怪，刚刚开始，只是家里面的女子挨着挨着死，然后又是男子。只留下当家人，可是最后，当家的那人也疯了，最后自杀于家门前。如此，满门上下，无一生还。”这作案手法，桃娇从未见过。
“死状如何？”敛楚问道。
“那个，你们查啊！这一听就邪门，我带阿鲤和琼妹妹出去走走。小孩子听不得这些。”说罢，锦州拉着锦鲤与桃琼出去了。
“等等，外面太乱，不要走远了。切记，遇到事情即使传信于我们。”敛楚叮嘱到。
“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我就报咱们清女侠的名号，谁敢动我们？”锦州摆摆手，桃娇到了蜀地却带着面纱，那花月看起来并不知她是桃娇，一直以阿清称呼她。那么在蜀地她便是以清明的身份了，凌风辰还未来，不过，想来他若是到蜀地也是要以九狐门门主的身份来了。
毕竟，蜀地于他……
唉，罢了。
言归正传，花月又道。
“那些人，死的很奇怪。脖颈处三道抓伤的痕迹，伤口粘稠发黑。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
伤痕？难道是凶兽作乱，可是不对，凶兽嗜杀成性。若真是凶兽作乱，断然不会挨个挨个杀人。更何况，为何先死去的，都是女子呢？
“伤口什么样子。”桃娇站起身来。
花月从身后的柜子中抽出一张纸，将它铺到桌上。
三条并排的抓痕，中间那条最长，两旁差不多。伤口细长染血，从脖颈蔓延到胸口。
“这是女子的抓痕。”敛楚说道。
“可是，那些人怎么会被女子抓一下便死了。”花月问道。
桃娇轻笑到，“女子？或许是，但更准确来说，是一个女怨灵。并且，是一个怨气冲天，但又存了半分神志的，恶鬼。”
“原来大名鼎鼎的清女侠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一件小小的灭门案就害怕了，躲在龟壳之中不敢出来！”
桃娇听笑了，莫家庄大小姐？
“姑娘此话未免太过分了！”楼下有舞娘反驳，当年若不是清明救她们，她们早都不知去何处了。
鞭子落地的声音响起，桃娇抬眸。眼见鞭子快要抽打在舞娘身上，玉笛从房间内飞出。霸道的灵力挡下攻击。
莫纾抬眼向楼上看去，接着。一女子带着面纱走了出来，玉笛飞回她手中。
“莫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啊。”那女子抬脚，一步一步慢慢从台阶上向下走。
“你就是清明。”她打量桃娇的同时，桃娇也观察着她。
“姑娘既然找我，方才扬言砸这望月楼做什么？”
“少来，这望月楼为你所救，自然也为你所用。主人既然不来护着狗，我打狗又如何。”说罢，她又添了句。
“不过，打狗也得看主人。清女侠这么厉害，我不该对她的狗不敬的。在此，莫纾给清女侠赔罪了。”她敷衍地对桃娇行了一个江湖礼。
桃娇面色平静的看着她。
“你说笑了，什么狗不狗的。”桃娇用的“你”一字，并未用姑娘相称。莫纾以为她动怒了，正和她意，她本想说话，接着，却又听面前的人开口。
“况且，这望月楼的姑娘都是人，并非，你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