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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显自己的强壮啊!最强壮的胜出者会得到村子里姑娘们的青睐,我们村男人多女人少,找不着媳妇的男人们就会走这条路,而且据说这段姻缘是受到山神祝福的,这些年以来,凡是在擂台胜出过的人,都能夫妻和谐,多子多福,白头偕老。”

原本兴致缺缺的谢承弼忽然不知被哪句话挑拨了心弦,当机立断道,“我也要去比试。”

少女看了看他空荡荡的身前,“你连紫藤花都没有,还是算了吧。”

“紫藤花?”

少女点头,“对呀,就是他们脖子上挂的东西,胜一场就能得到一束花圈,花圈越多,代表他越厉害。”

谢承弼沉默片刻,忽然将背上的薛琅放下来,替他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裳。

薛琅不明所以,“你要去?”

“要去,我给你拿第一。”

说完他转身就走,薛琅伸手抓都没抓住,他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满,不知道谢承弼浪费这些时间做什么,明明都是空口虚言,实际一点用都没有。

谢承弼站在台上,因为胸前没有一串紫藤花而格外惹眼,台上的其他人并没有看不起他,反而冲他露出了和善鼓励的微笑。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子脖子上带着五串紫藤花,见谢承弼东张西望,以为他有些紧张就拍拍他的肩膀,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小伙子好样的。”

片刻后,竖大拇指的被小伙子踹下了擂台。

结果不出薛琅所料,这些人没有训练过,能赢过对手纯粹靠一身的蛮力,真要比试起来没一个是谢承弼的对手。

谢承弼墨发高束,面具后的眼睛弯起,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擂台上,遥遥望着薛琅的方向露出一个几乎炫目的笑容。

第七十九章 下山回京

在祭祀典礼上大出风头后,第二天就有不少女子抱着几笼兔子野鸡之类的来提亲,谢承弼招架不来,去山上躲起来了,等入夜了才肯回来。

翻窗进来时,冷俊少年靠在床边,手边放着本旧书,是大叔之前垫了好几年桌脚的书,桌上点着豆大的烛火,透出的亮光只能看清屋内的东西,要是去看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确实有些勉强了。

薛琅多看了些时候,难免费眼伤神,他闭着眼,修长好看的手点在书页上,听到窗边传来声音时,他睁开眼,见谢承弼徒手一翻便钻了进来。

“都走了吗。”

他从薛琅手下将书抽走,随便翻了翻,发现只是市井话本,便收起来轻轻点了下他的头。

“听他们说,山神祭祀后七日都是好日子,宜嫁娶,不如……”

咚的一声,烛台忽然断裂,屋里最后一点光都没了,谢承弼蹲下摸了摸,将烛台捡起来凑近看了看,“好端端怎么忽然坏了。”

“明日我们就走吧。”

谢承弼一怔,“走?”

他尚没办法反应过来,“走去哪。”

“自然是回京。”见他不说话,薛琅继续道,“如今我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吗。”

在外面留的时间久了,难免被削弱权利,他好不容易爬上今天的位置,绝不能毁了。何况那大夫也说了,谢承弼不知何时脑袋就自己好了,届时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还是要尽快回京,避免夜长梦多。

谢承弼站在原地,犹如一下从云间栽了下来,他将烛台放回去,手边忽然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适应了夜色的眼睛借着透进窗子中的月光看清了那是什么——几串紫藤花圈。

他自悬崖下睁开眼就带着一身伤,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他首先接触到的生活就是这里朴实无华的乡下日子,没有硝烟与战火,每日靠着力气就能吃饱饭。

这样的日子过多了,让他下意识就觉得,他跟云儿日后就该是这样。他会寻处空地建座房子,在外面种云儿喜欢的花,也会养几只散养的肥鸡,白日上山打猎,夜里相拥入眠。

这样的日子太幸福,幸福到他几乎忘了,他跟云儿都并非这里的人。

也对,没有三媒六聘的婚事总归不太体面,他要给云儿的必然都是最好的。

谢承弼走到床边坐下,床不大,他只能坐一个很窄的边,趁着月色将薛琅垂在床上的墨发一圈圈卷在手指尖。

“云儿,等回去我娶你可好。”

薛琅眉眼间没过一丝厌恶,娶他为后这些话,闻景晔在床笫间已说过多遍了,被闻景晔压久了,他实在是听不得这些将他当做女子的话语。

不过屋内黑暗,谢承弼并未瞧见薛琅的脸色,只自顾自沉在自己的幻想中。

“到时候我定登门拜访伯父伯母……”

薛琅打断他,“我无父无母。”

谢承弼静默好半晌,迟疑道,“那我有吗。”

“你家世显赫,父母健在。”薛琅顺势躺下,盖好被子,“我要睡了。”

“好,好。”

薛琅翻过身,听着身后谢承弼站起来回到自己木板上躺下的声音,闭上了眼。

谢承弼是个有什么都明晃晃摆在脸上的人,他并非看不出来。

薛琅必须承认平淡的日子足够吸引人,可他这样的人,本性并不纯良,穷日子他过够了,也过怕了,若要选择,他还是会去够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

过了两日,一辆牛车,谢承弼与薛琅就这样下了山。

春雨绵绵,天气渐暖,自春猎回来后,闻景晔性情殷勤不定,近身伺候他的人做不好事动辄打骂,还有两个宫人直接被下令打死了,说是嚼舌根骂薛琅媚上欺下,死的好,一时间皇宫上下人人自危。

“曲公公,您跟陛下关系是最好的,就体谅体谅小的吧。”

曲嘉文接过他手中的茶,偏了偏头,那太监便感恩戴德的出去了。

近身伺候皇帝的,也就只有曲嘉文能说得上话,自春猎回宫,皇帝身边的人几乎换了个遍,只有曲嘉文没动。

曲嘉文将刚泡好的观音茶放在闻景晔手边,地上丢了一堆的折子,不用看都知道是让人顶替薛琅位置的。这么久没有音信,大家都心知肚明,薛琅八成是没了,然后皇帝不这么想,他自己派了贴身护卫去找,飞鸽日日都传信回来,闻景晔就靠着这些千篇一律的信过活,期望着哪天能看到薛琅有消息的信件。

他手里摸着那个缺了一角又用玉料黄金补上的玉玺,喝了口茶,又强打着精神去看其他折子。

殿内一时死寂。

曲嘉文静默片刻,忽然走到闻景晔身侧研起磨来。

“你一直盯着朕,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闻景晔批完折子合上,抬头瞥了他一眼。

“这些日子陛下受累了,奴才看着于心不忍,如今后宫空缺,陛下是不是也考虑考虑大臣们的提议。”

闻景晔面不改色地拿了下一本折子掀开,“你的意思是让朕选秀女。”

曲嘉文垂着眼,手里却悄悄攥紧了墨杵,“陛下身边儿若是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闻景晔一目十行地看完,最后提笔写了个阅字,他脸色始终淡淡,曲嘉文也揣摩不出他的意思。

见他不说话,曲嘉文又道,“陛下若是不喜欢妃嫔,奴才也能找几个貌美的少年来伺候陛下。”

闻景晔对薛琅的宠爱从来不避讳曲嘉文,他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若是让文武百官知道,又要说朕的不是,”他忽然看向曲嘉文,眼中带着某种深意,“何必舍近求远,不如你来伺候朕。”

曲嘉文顿住,心头忽然一跳,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冲昏了头脑,无声的张了张嘴。

闻景晔嘴角含笑,“你心中应当是这么想的吧。”

曲嘉文清醒过来,辨出他神色中的讥讽后忽然跪在地上,脊背伏得很低,“奴才不敢。”

第八十章 柴房秘事

闻景晔伸手掐住小太监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露出那双惊慌无措的湿润双眼。

太监是挨了一刀的人,生的雌雄莫辨,声音尖细更肖似女子,薛琅生的是一等一的容貌,却与曲嘉文截然不同。

“朕从前似乎没同你说清楚。”闻景晔执起他的手,慢慢将玉玺放进那柔嫩的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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