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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琅披着床上唯一的厚被子,见沈云鹤药性解了大半,抬脚按着他肩头将人往床下踹,“去生炭火。”

若是闻谢之流,早压着他再来一回了。

沈云鹤当真撤了出来,捡了地上湿淋淋的冰冷的衣裳,再穿外套时被薛琅扯了下来。

“都这时候了,沈大人还端着自己那套雅正做派,”他催促道,“快去。”

沈云鹤无奈,只得自个儿穿着里衣去生炭火,他蹲下身来时,薛琅得以看到他宽阔的背肌,隆起的流畅线条在薄衫下若隐若现。

此人果真表里不一。

瞧着瘦弱,衣裳一脱,又是另一番模样。

若说是弹琴调香,沈云鹤或许游刃有余,可生炭火便有些生疏了,足足捣鼓了一刻钟才好,让将炭火盆推到床边,用被烤热了手去拉薛琅脚踝,“如此可好?”

薛琅见他越靠越近,心道不好,“你做什么?你起开。”

他挺身想躲,被沈云鹤轻轻揽住腰身,分明温柔似水的动作,薛琅却分毫都动弹不得,被褥被掀开,沈云鹤的手也顺着薛琅未穿裤子的下摆钻了进去。

“沈云鹤,你药性已除,你——!”

那东西骤然进入,薛琅攀着他肩膀的手猛地一紧,将那片轻薄布料攥的皱皱巴巴,他仰起头来,小声地喘着气,喉结细细的动,“你……你混账!”

沈云鹤浅淡的眸子深了深,拖着他的后脑凑过去吻住,又轻轻咬了咬。

这一回又到了深夜,院里竹柏影影绰绰,入夜时下了雪,映的地上白晃晃一片,薛琅身心俱疲,精神却极好,坐在窗前的卧榻上看雪。

沈云鹤穿戴得体,没人换热水,他便用凉水沐浴,这会儿坐在卧榻边替薛琅揉他发酸发痛的腿根。

薛琅伸手去抓沈云鹤尚湿的发尾,笑道,“你何时喜欢的我,我怎么从来不知。”

沈云鹤这人,若非自己喜欢,断不会做这些事出来。

捏腿的动作一顿,沈云鹤垂眸望他,仍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倘若没见到他方才失控模样,薛琅还真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

“听闻你在为自己修建墓道。”

薛琅修墓极近豪奢,几乎到了劳民伤财的地步,闻景晔在这方面极度纵容,以至对墓内有些不符礼制的规格也视而不见。

“怎么,”薛琅收回手,眉目冷下来,“沈大人又要说教我不成?”

“只是一问罢了。”沈云鹤摇摇头,将锦被替他拉高了些,“窗边易招风寒,还是去床上吧。”

薛琅存了心思想羞辱他,知道沈云鹤不亲近人,便抱着他的脖子让他抱自己过去。

发红的眼尾上挑,沈云鹤那双眼中看出不加掩饰的恶意和试探,他摇摇头,将人抱了起来。

放到床上时,薛琅收了戏弄之意。

若是这件事无法羞辱到沈云鹤,他便不再费心思去做了。

翌日早,薛琅醒的时候,沈云鹤就在桌案上下棋,见他醒了,便喊他,“兰玉,陪我手谈一局。”

薛琅不爱在棋局上琢磨,随意摸了几个黑子下,沈云鹤有意让着他,两人也有模有样地下了几个来回。

“不去上朝吗?沈大人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

“若我离开,有负心之嫌。”

薛琅哼笑,“我又不是女子,难不成还要逼着你娶我不成。”

沈云鹤默然,似乎真的在思忖。

“即便真要娶,也要有先来后到之分吧。若我将你昨夜做的事告诉圣上,恐怕你头顶乌纱帽不保。”

沈云鹤恬淡地落下一子,“何时动身,我可以叫人套车送你去宫中。”

薛琅一掌拍在黑子无力挽救的棋局上,棋盘颤动,几枚棋子掉在了地上,“你这是笃定我不会说。”

沈云鹤将棋子捡起来,分色放回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昨夜之事……我不会不认。”

“无趣。”

薛琅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自己衣裳,随意套好后便出去了,回薛府时,薛重唤早已等在门口。

“大人,”他瞧着薛琅衣冠不整,有些着急,“大人这是去了何处,为何一夜未归。”

薛琅这会儿腰疼腿也疼,思来想去总觉得跟沈云鹤这交易亏了,薛重唤又在边上喋喋不休甚是惹人厌烦,便不耐道,“多事!我去何处还要向你一个奴才上报不成。”

薛重唤怔在原地,好半晌才道,“奴才失言。”

薛琅刚坐回去,一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那边曲嘉文又带着皇帝口谕进了门。

他坐高堂,即便曲嘉文站在面前也并不下跪,“容我沐浴更衣一番,曲公公在此稍等片刻吧。”

他一走,不多时便有仆人将厚重的帘子拉了起来,地上炭火也撤去了,曲嘉文在原地吹着冷风,仆人拿了个冷板凳过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对方毕竟是陛下贴身伺候的人,薛重唤不免担心,一面替薛琅备衣裳,一面道,“这样会不会惹怒圣上。”

薛琅坐在浴桶中,闭着眼,水雾袅袅上升,模糊了那珠玉似的面孔。

听到薛重唤的话,他倏然一笑,带着星点讥讽,“惹怒?你太高看曲嘉文了,他还没这能耐。”

薛重唤端着热水进去,看到薛琅墨发掩映下白皙圆润的肩头,绕到前面,却发现自锁骨以上尽是欢好爱痕,他遽然顿住脚步。

昨日陛下回了宫,薛琅是在沈家过得夜,若不是皇帝,还能是谁。

“大人……”

他喉头猛地哽住,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薛琅轻轻睁开眼,见他红着眼却无话可说,又闭上了,“到底何事。”

他咽下话语,只旁敲侧击道,“大人昨日是否遭遇了什么不测,怎的身上多了这些东西。”

薛琅举起手臂,水滴簌簌下落,他仰起头来看,那整个臂膀上尽是暧昧惊心的痕迹。

他又笑出了声来,心道这沈云鹤表面端的如此清正儒雅,脱了衣服还不是个禽兽模样。

薛琅有意磨蹭,等他穿好衣裳出来,早已过了一个时辰,曲嘉文冻的唇色发紫,面上却无甚表情,薛琅盯着他看了会儿,心中又涌出莫名的痛快来。

毕竟上辈子这人可是被闻景晔捧在手心里的,如今虽仍在皇帝身边伺候,可却终归与上辈子不同了。

入宫后,薛琅往奉銮宫去,宫内空无一人,他叫住曲嘉文,曲嘉文道,“陛下忙于公务,大人便在此等着吧。”

曲嘉文走后没多久,忽听外面一道通传声,“皇后娘娘到——!”

薛琅起身,躲去了屏风之后,宫女上前跪在地上。皇后进了门,左右看看,道,“本宫来瞧瞧妹妹,妹妹如今可病好了?”

宫人对视一眼,“娘娘,我家主子他还未……”

“大胆,娘娘命你开口了吗?不过一个贱婢也敢回娘娘的话。”

那宫人被吓得讷讷不敢动弹。

皇后环视一遭,“本宫再如何也是皇后,妹妹避而不见,岂非失礼。”

她盯着屏风后隐隐约约的影子,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她的婢女便道,“来人,去将人带出来。”

一时间没人敢动。

“放肆,她连封号都没有,不过一介庶人,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娘娘的命令也要违抗吗!”

双方僵持之际,屏风后的人影忽然动了,待皇后看清那人的一瞬,眼中霎时露出惊愕。

“臣薛琅,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后退半步,两侧步摇轻晃,“你……”

她想起自己的身份,抓紧了手中的帕子,“你怎会在这里。”

“娘娘,臣来此乃是陛下所召,商讨朝政公务。”

皇后怔怔道,“可这是妃嫔后宫。”

薛琅立刻惶恐起来,“臣来时匆忙,竟误闯了圣上后宫,臣罪该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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