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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景礼慢条斯理地脱他衣裳,薛琅面露茫然,还有一丝狼狈的无措,他伸出手,却又不知是该推还是该挡,脸跟脖子瞬间染了绯色,自然不是羞的,怕是心里气的。

原先倒是没察觉他阳奉阴违,这会儿既知他心中所想,瞧着那勉强玩出来的笑容和极力压制自己情绪的双目,闻景礼便起了逗弄心思。

“兰玉这身子,生的比女子还白。”

看到闻景礼放出那物件,薛琅猛地怔住,似是没料到脱了衣裳会这么……

那副惊愕的模样取悦到了闻景礼,他拉着薛琅的手在自己唇边亲吻,舌尖卷过温软的掌心,惊起身下人躲闪不及的反应。

薛琅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心一横,伸手握上去,滚烫的青筋与身上这人血脉相连,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狰狞每一分的跳动。

“是这般吗?”

“如此可好?”

“殿下莫动。”

他抿着唇,眼神不掺一丝杂欲,好似是在同他论政。

笨拙,笃诚,如临大敌。

闻景礼闭上眼,身体的燥热悸动尽数涌到薛琅的手心中去,他忽而搂住他的肩膀,压抑喘息着闷哼一声。

看着那沾了自己一身的东西,薛琅先是错愕,紧接着才将将反应过来,低头用自己衣裳去擦,他擦的认真,每一寸都反复擦两三次才作罢。

擦着擦着,忽听闻景礼轻笑一声。

“兰玉,还没完呢。”

原以为万事大吉的薛琅面上渐渐有些疑惑。

“可殿下不是已经……”

闻景礼按住他肩膀,沉声道,“你先趴下。”

虽不解其意,但他明面上向来是温顺的,于是背过身趴在了床上,双手垫在下颚上时,忽而被手腕上的东西硌到了脸。

他何时戴过这种女子的饰品?

还不等他想清楚,身后忽然一凉,接着那处地方便被人随意地拓开来,他猛地旋身拽住闻景礼的手臂,惊疑不定道,“殿下?”

闻景礼的视线扫过他,向来温和的人眼底竟带着隐隐的压迫,语气暗含警示,“兰玉。”

好半晌,薛琅慢慢松开手。

这就是他希望殿下成为的模样,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一国之主。

“殿下,”他尚有些犹豫,勉强开口道,“……我从未做过这种事。”

闻景礼环住他的腰,猛地挺身没入,霎时薛琅瞪大了眼,想要弹跳的本能被后背更加宽敞炽热的身体压了下来。

他卡住薛琅的下颚迫使人抬起头来与自己亲吻,将他的呜咽声全数闷在了唇齿间。

“疼……”薛琅发着抖,眼泪簌簌往下落,脖颈抻长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美丽弧度,掐着闻景礼的手指深深没入了肌肉中去,连声音都是支离破碎的,“殿下,好疼。”

“从未做过的人,”闻景礼神色不明,眼底盛着淡淡笑意,用奖赏的口吻道,“这不是也做的很好吗。”

薛琅却沉在他自以为从未受到过的折磨之中,连五识都自我封闭了,只能听到闻景礼低声说着什么,听不清,也无法思虑。

他的脸被掐着抬高,长睫覆着泪水,唇色是不知被亲了多久才能显示出来的艳丽,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完整无缺地暴露在闻景礼视线之下。

他看了许久,“原来老四第一次找你的时候,你是这副模样。”

其实并无太大分别,只是多了些畏惧与无措,毕竟他满心以为自己真的会被这刑罚给折磨死。榻上情爱这种事,他似乎永远都是抗拒的。

这样也好,若是无法爱上自己,起码也不要爱上他人。

芙蓉帐暖,春宵千金。月色西沉之时,才歇不久的薛琅忽而睁开眼,他脑袋里的记忆似乎断裂成无法拼凑的碎片,以至连梦都是破败不堪的。

他急促地呼吸,刚翻个身,却见有人于夜色中沉沉地望着自己,那道横贯面颊的疤痕如同恶心的毒虫,骇地薛琅猛地坐了起来。

“兰玉。”

闻景礼拧起眉头,见他视线直直落在自己脸上,带着直刺人心的惶恐和后怕,一向波澜不惊的他忽而升出了罕见的羞愧,他偏过头,借着暗色遮住了自己的脸。

另外半张脸相貌非凡,倒是如仙人转世。

“殿下……?”薛琅从岌岌可危的记忆中搜寻出这个名字,他伸出手,虽然瞧不见,手指却触碰得到那疤痕,“殿下疼吗。”

闻景礼清晰地看到薛琅眼底的疼惜和关切。

即便是装出来的,可他仍可笑地贪恋着这份温暖,微微偏头,按着薛琅的手更紧地贴向自己的脸。

薛琅看着看着,眼底神色忽而变了变。

这疤痕已有些年头了,殿下自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样的伤,若是受了伤,缘何自己半分印象都无。

“若有人在我脸上留下这道疤,兰玉可会为我报仇?”

薛琅轻轻一笑,违心地说出二人都心知肚明的话,“凡伤殿下者,都是兰玉的仇人。”

“若是闻景晔呢。”

这名字好生奇怪,薛琅并无太大印象,因此锁着眉头,不解地望着闻景礼。

薛琅忘了闻景晔却仍记得自己这件事大大取悦了闻景礼,他笑了两声,“是我皇弟,自小不受宠爱,心思深沉,最爱争抢属于我的东西。”

想来的确是哪个冷宫中不受宠的皇子,否则自己也不会没听说过,只是他向来谨慎多疑。

“即便他不受宠,可毕竟是陛下血脉,皇室无手足,趁着这会儿他无势可欺,殿下应早些解决了他,未免日后徒增祸患。”

闻景礼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薛琅以为他又犯了仁善的毛病,便退让一步道,“殿下若不忍心,此事便交由我来。”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颇有道理,”他嘴角笑意不明,“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

薛琅微微一笑,“殿下,此刻也不算晚。他胆敢损伤殿下尊容,便是死千万次都不够的。”

翌日,温流月进来伺候时,闻景礼忽然道,“我脸上这疤,是否有碍观瞻。”

当日闻景礼被容乔所救,脸上伤口颇深,后又不加医治,慢慢便留了疤痕,她也曾问闻景礼是否要医好这疤,他却说这样才能时刻提醒他来自大楚的仇恨,何况容颜本就不足为道,他并不在意自己是丑是美。

“国师不论如何,都是流月心中的完人。”

闻景礼对着铜镜看了半晌,“你去拿朱颜草来。”

“这疤痕已有许久,若用朱颜草,恐怕得先将疤痕上的肉去掉才是。”

闻景礼淡淡道,“那便去。”

见他决意,温流月神色复杂,只能低头应声,“是。”

朱颜草能够祛疤,可闻景礼等不及血肉重新长出,于是又让医师加了另一味药草,虽可快速痊愈,可承受的痛苦也相当难忍。

三日后再见到薛琅时,薛琅连他都忘记了,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所有人的记忆。

初见到闻景礼,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是谁。”

闻景礼一怔,仿佛真的回到了二人的初识,这一回不带任何阴谋算计。

“我叫闻景礼,”他很快展露笑颜,伸手去碰他的手,“是你的夫主。”

薛琅错愕地瞪着他,又再次打量了他,只是这回瞧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

闻景礼生的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尤其那张脸,当真是远山不及他眉眼,万物绝色具敛其中,倒是极易让人心生好感,只是……

“可我们不都是男子吗。”

“男子与男子也可以成亲。”

在薛琅犹豫不决之时,他忽然握住他的手,“先前你去山上采草药,不慎滚落山坡撞到了头,已经昏迷了多日。为夫担心不已,好在今日醒来,医师说了,不记得事是颅中尚存积血,等化开便好了。”

薛琅心中虽觉怪异,却又不知是哪里怪。

此人瞧着倒很是真诚,不如就先留下来看看。

那日后,闻景礼当真待他极好,每日都带他去划船踏青看灯会,像其他妻主一样给自己的主君买许多吃的玩的。

只是他也隐隐察觉到自己这位“夫主”似乎在做一些隐秘之事,于是他偷偷去问温流月。

“闻景礼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啊。”

院中栽种了许多紫藤萝,闻景礼还亲手给薛琅做了个秋千,这会儿紫藤萝长成了,一簇簇地爬上秋千吊下来,薛琅双手放在腿上,也不荡起来,脚尖脚跟来回交替,就这么轻轻悠着。

“国师做的自然是大事。”

这人失了记忆后,性子倒是变得十分乖巧,再不像先前那样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且待周遭人都极好,是以温流月也愿意同他多说几句话。

薛琅知晓闻景礼是国师,可这国师名头到底有多大能耐他就不懂了。

“是不是很危险?”

“国师神通广大,自然不惧任何危险。”

“闻景礼不告诉我,但我心中却是知道的,他每日回来后的味道都各不相同,前日是金茶,昨日是白鹭,产金茶的地方无非就宜长,丰白两地,而白鹭只有桐东城有,这些地方都相去甚远,他一个国师这般往返奔波,只能是为了笼络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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